沈枝意是半夜醒的。
    一阵疼痛钻心而来，她下意识地动了一下，疼痛感更加剧烈。
    “嘶——”
    半夜的病房是很安静的，沈枝意稍微出声，商时序就醒了。
    “啪”地一声，床头旁边的灯亮起了，沈枝意看向商时序，很清晰。
    他的眼眶红了一圈，明明氤氲着水雾，却又像有深沉雾霾遮掩其中，如淤泥满塘地死水，在看向她的那一刻，迸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商商……”
    “嗯，我在。”商时序伸出指腹，替沈枝意抹去眼角的泪水，“还疼吗？”
    他怕她疼，特意叫医生给她弄了止疼的。
    沈枝意没忍住，又怕动作太大，抽噎似的小声哭着。
    在商时序的注视下，娇气的呢喃道：“疼……”
    女孩儿的眼眶红红的，鼻子一抽一抽的，就像只兔子似的。
    沈枝意呆呆的望着商时序，直到喝了口温水以后，她才缓过来，回想摔下楼前发生的事情。
    和商时序说完以后，感觉脑仁又有点疼了。
    秉着有事说事的态度，沈枝意直言道：“我感觉脑子又有点疼……”
    “嗯……”
    商时序立刻按铃，没一会儿沈枝意又被推走了。
    这里是周尚锦家的医院，因为他们的关系，用的都是最好的，关注度也高，对沈枝意的防护级别也是最高的。
    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原因。
    跟着沈枝意去检查，她进去了他就在门口守着，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沈枝意再次回到了病房。
    商时序端着御宴刚刚送来的补汤，轻轻吹着，“感觉怎么样？”
    沈枝意眨了眨眼，目光落在商时序手里的碗上，“不疼了。”
    昨晚她因为害羞，饭也没吃完，就回了房间，紧接着就来了医院，中途什么也没吃，现在闻着这么香的汤，感觉肚子开始反抗了。
    商时序把床摇起来，用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着。
    她还要输液，一只手上有留置针，一只手因为摔下楼骨折了动不了。
    骨折的还是右手。
    沈枝意感觉很不自在，还有留置针的手也不能太使劲儿，她玩手机都不方便了。
    “天亮了你和小江去文卿的出租房吧，我还要输液。”她刚刚已经听到了医生说的，上午三瓶，输完了就没了。
    但是明天还有三瓶。
    总不能因为她，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尤其是现在正是破案的关键时刻。
    商时序不语，而是认真思考着。
    就放沈枝意一个人在这儿，真的安全吗？
    一上午她一个人在这儿，会出事吗？
    “我会让周尚锦派些保镖过来，你的手机我放这儿，无线充电也在这儿，保持24小时通话？”
    “嗯。”沈枝意点头，“放心吧，一发现有不对的，我会给你发消息的。”
    商时序不太放心的点头，转身到了窗户前给周尚锦打电话。
    这是他周家的地盘，他不好找商家要人过来。
    那就只能麻烦周尚锦了。
    在他骂骂咧咧的话语中，商时序挂断了电话，看着又睡熟了沈枝意，把台灯关了，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走到护士站。
    和他们说了一下，才离开。
    “什么！沈老师摔下楼了？”江时鸣坐在副驾上，安全带还没系上，就是一声惊呼，在大早上格外的瞩目。
    “闭嘴。”商时序的心情很不好。
    一张脸黑得不能再黑了。
    “老大，算了，还是我来开车吧。”江时鸣被吼得缩了缩脖子，但看着商时序乌青的眼下，甚至下巴长出了胡茬，就知道他这一晚上是怎么过来的。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江时鸣大着胆子道：“老大，疲劳驾驶要不得，我们更不应该知法犯法。”
    商时序的视线冷冷的扫过来，看着他那怂样下了车，“过来。”
    知道商时序这是同意了，江时鸣松了口气。
    拍拍自己的胸脯，直接就在车上爬到了主驾驶。
    坐在副驾的商时序，闭着眼假寐。
    江时鸣也不敢多说了，谨慎的开着车，前往了目的地。
    一个多小时以后，就到了文卿租的房子。
    豪宅！
    江时鸣要不是出示了警官证，还不一定能进去。
    “这里，据说都是那些有钱人专门金屋藏娇的。”江时鸣站在文卿家门外，看着偌大的一栋别墅，感慨一声，“难怪文卿做这一行无法自拔。”
    他工作一辈子也买不起。
    文卿可以轻而易举地就买了。
    是的，这栋房子，是文卿用那些富婆姐姐给他的钱，买的，好几个姐姐给的钱。
    一个给的他还买不起。
    他其实有更好的选择，但他买在这儿，说不定就是想着还能截胡呢？
    商时序面不改色的给自己戴上手套脚套，走到房门口，熟悉的像进自己家一样，输入密码，“叮”一声，他推开门就进去了。
    江时鸣：“？？？？”
    他是怎么知道密码的？
    不过商时序不会和他解释。
    大厅也不错，但是里面的东西可就配不上这栋房子的价格了。
    就是两个阶层的东西。
    外表再怎么好看，内里也不行。
    因为房子太大，商时序和江时鸣两人翻完整栋别墅的时候，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江时鸣甚至还扯了一张餐巾纸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我勒个去，累死了，这家里要是不请几个钟点工，就是做清洁也得累死。”
    还是小房子好。
    又省一笔钱。
    “没有手机。”
    甚至没有电脑。
    一个大学毕业一年的人，家里没有一台电脑，是很奇怪的。
    大学里要做的ppt可是很多的，没有电脑，难不成一直蹭室友的吗？
    这不现实。
    而且就连电视机这都没有，没有就算了，投影仪也没有。
    “这里干净的像一个样板间。”商时序环视四周，得出了这一个结论，“里面的布置，有很多都不像是文卿这个人会买的，要么他买了这房子后就没来住过或者偶尔住一晚，要么这就不是他的房子，不是他真正的房子。”
    江时鸣环望了一圈，“卫生间也很干净，这么多个卫生间，都不像是使用过。”
    其他的可能能打扫干净。
    但是卫生间，怎么都会有痕迹的。
    “去问问物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