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跷

    苌乐水灵灵的眼眸望着梁与桥从裁缝铺换了一身简洁的衣裳,“阿衍,你换下了女装,是要带我去见徐副将么?”

    “公主聪明,徐副将是我阿爹忠心耿耿的部下,他身体抱恙,因此特意嘱咐我去探望”

    苌乐挣脱开了他的手,“可是阿衍,我觉得你女装更好看”

    梁与桥好笑的望着她,她这略带撒娇的口吻不就是还没看够的意思么,他凑到她身边小声说:“那回去只穿给公主看,让公主欣赏个够”

    只见一个玉面小郎君微红着脸,她侧着身子背对着身边俊朗的少年,“谁要看”

    梁与桥宠溺的哄着她,“好好好,公主才不稀罕看,是我硬要给公主看”

    这时,梁与桥带着苌乐已经来到了徐府,他扣动了门环敲响了徐府的门,不一会儿便出来一个小家碧玉的女子前来开门,她只漏出了半个脑袋问清他们是何人,来做什么时,她才打开门让他们进去。

    梁与桥望着还在床上沉睡的人,这徐副将不仅突然瘫痪在床还沉睡不起,不知寻了多少名医都不起作用,他这时才转头问徐副将的妻子林桃,“徐副将还是这样丝毫没有好转么?”

    林桃只是低着头,她满脸苦楚的说:“并没有好转,不知喂了多少药,又看了多少御医...”

    梁与桥站起身,他递给了林桃一袋银两,“家里的主心骨暂时倒下,但你也不要过于亏待自己,有什么麻烦尽管去公主府或者梁府找我们便好,至于徐副将这病,我会想办法帮忙,御医不行还有神医,此路不通还有其他路呢”

    林桃捏紧了钱袋对他行了个礼,“多谢梁三郎,无论治不治的好,桃儿也愿意守着相公”

    嘱咐好一切,梁与桥正打算带着苌乐向林桃告辞,却发现苌乐一转眼已经在一块墙壁上出神的看着挂着一幅画,而画中描绘的是一座灵山和一只白鹿。

    梁与桥轻咳几声,他才将出神的苌乐拉了回来并与林桃作了告辞才离开。

    离开徐府之后的梁与桥立马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娘子,徐副将的病很蹊跷,我此前问过太医,他们也觉得莫名其妙,根本无法查到病因,我也询问过徐副将的手下,他们都说徐副将有时好大喜功,说话直言不讳,也可能是在军营中得罪了人,被人所害。”

    苌乐则摇摇头,她觉得可能没那么简单,“阿衍,我觉得我们也应该多和林娘子接触,从她那里得到一些徐副将的信息,就算得罪了谁,说了什么话,我想枕边人才是最清楚的。”

    梁与桥赞同的点点头,“娘子说的对,那我就去军营调查,林娘子就由娘子去接触啦”,不过他还有些好奇,“娘子为何唤林桃为林娘子而不是徐夫人呢?”

    苌乐却背着手一步一跳的来到他的面前,她踮起了脚凑近他说:“秘密”

    “还有,阿衍,我着男装的时候不准喊我娘子。”

    梁与桥则顺势揽着她的腰,“好啊,周公子”

    苌乐红了脸,她生怕他们现在这种奇怪的姿势被别人看见,反正他是不害臊的,而她要脸。

    这几日,梁与桥一头扎进了军营就为了调查徐副将,他的病更让人觉得是有人在刻意为之。

    而苌乐继续换上男装,她这几日对林桃的关照,已经取得了她的一些信任,毕竟女子最了解女子,正好今晚城中有些活动,尤其是今晚的城楼上还会放烟火与百姓一同观赏这盛世景观,她便想着邀林桃一起去逛一逛。

    街道上人有些多,林桃有些局促的跟在苌乐身后,不禁是因为人多的缘故,还有她作为一个有夫之妇却与别的男子在一起逛街,她似乎害怕被人拆穿,扯掉了她的遮羞布,引来周围人的声讨。

    而苌乐却不在意,她停下脚步等着林桃一起,她随意瞟了几个小摊,她引着林桃。

    “林娘子,你看这个玉镯如何?”

    首饰摊子上,玉镯还算是细腻通透,镯身的颜色渐变自然,镯身呈现出光滑的弧线,质地温润如玉,镯子的内侧则雕刻着精美的纹饰,细腻而精细,但可惜这一看便不是上等的和田玉制成的。

    林桃脸上还有些犹豫,而老板看与她在一起的公子衣着不凡,于是便热情的招待:

    “这玉镯虽不及进贡给宫中娘娘的那般珍贵细致,毕竟宫中的娘娘金贵,而普通的丫鬟哪有那么多讲究呢,所以虽然这不是上等的和田玉制成的,但胜在好看...”

    “有上等的和田玉制成的玉镯么?”

    “有,但就是要贵一些”

    “拿出来瞧一瞧”

    老板拿出了一个玉镯,玉镯的颜色从浅绿逐渐过渡到深绿,仿佛流动的翠绿波浪,玉质也晶莹剔透,相比之下这和田玉制成的玉镯更加华贵而精致。

    “这一个就贵了些,毕竟是货真价实的上等和田玉制成的,五十两银子”

    林桃皱眉,即使徐沉身为副将,可这五十两银子对他们而言也算是一笔极大的开支了,她摇头,转身就打算走,而苌乐却拉住了她。

    苌乐将她的手放在身后,她从怀里的直接拿出一根金条放在了铺子上,“这个玉镯,包括前面看的玉镯以及你这首饰摊上好看的首饰,都包起来,多的也不必找了”

    老板看到金条后面露喜色,他这是踩了狗屎运,遇到大金主了啊,他赶紧将首饰贴心细致的打包了起来,生怕怠慢了眼前的金主。

    林桃忙说:“周公子你这是做什么,为一个有夫之妇挥洒如金,这不太合礼法吧”

    苌乐却不以为然,“取悦自己又何须在意礼法”

    再后面只要林桃多看了几眼,苌乐都会买给她,甚至整个摊子都包下来也不在话下,吓的林桃再也不敢随意的多看了。

    苌乐手上已经拿满了袋子,而林桃手里只拿了一串糖人,她既视若珍宝的舍不得吃,又忍不住多咬了几口。

    “想不到林娘子与小孩子一般也喜欢吃糖人呢”

    林桃微红了脸,“我..我就喜欢”

    在他们分别的时候,林桃还有些怀恋的多看了苌乐几眼。

    “看什么?”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周公子人挺好的”

    此刻,梁与桥喜滋滋的看着回府的苌乐,“公主,我查过了,徐副将虽然直言直语,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虽然讨厌徐副将,但在国家大事面前,徐副将时常天不亮就起来操练士兵,杀敌冲锋也是喜欢冲在前头,所以他们并不至于对徐副将痛下狠手,陷害于他,他们都是大老粗,当天的事情他们自然就喜欢当面就解决,因此,军营中陷害徐副将的可能性怕是较小。”

    苌乐点了点,这下她更加猜实了心中所想,“阿衍,你还记得那幅画吗?”

    那描绘着一座灵山和一只白鹿的画,那幅画的寓意是,代表着夫妻之间的忠诚和爱情,就像画中的白鹿一样坚定而珍贵。

    “我为什么不叫徐夫人而叫林娘子,是因为阿衍你叫徐夫人的时候,我敏锐的捕捉到了她微蹙的眉头,所以林娘子和徐副将的感情并不如画中的寓意那般,画只是浮于表象给人看的,而他们实质上...”

    梁与桥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娘子认为,徐副将卧床不起迟迟不见好转,其实是与林娘子有关”

    “阿衍真聪明,一点就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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