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目标是萧寒山

    封从义自己来说,他肯定忌惮萧寒山,至于京城里那位的吩咐,他也不过是看情况办而已,他一直坚信只要他自己没有被人抓住尾巴,那他就是安全的,即便当不了大官,但最后能混到雍州刺史的位置,他也就满足了。
    他不想成为上面大人物的棋子,但又不可避免的要背靠大树,所以,一切都要小心谨慎的布局,错了一步,就有可能死相难看。
    萧岩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封从义其实并不在意,因为人已经消失了,就算他们找到了什么,最后也只能是死无对证。
    而他之所以如此着急忙慌的跑来,是因为江凝。上次陈三的事情,萧寒山警告过他,而且陈三的证词究竟在不在他手里,他也不是很确定,到如今,他也不清楚陈三到底是不是真的活着,所以他才有所忌惮。
    只是这次,江凝擅闯禁地,是摆在明面上的违法犯罪,他怎么能放过这次机会呢!
    但他考虑不周,有萧岩在,而且还有一封未到的圣旨,让他再一次心里有了顾忌。
    封从义看着江凝,对萧岩道:“既然没找到,怎么就要走了?不然我让手下这些人一起帮萧将军找找?”
    萧岩拱了拱手,“多谢封大人美意,只是我这狗在军营多年都找不到,凭人力?还是算了,我还是等大将军来了让他定夺吧!”
    这话一出,明显有点“你们还不如旺财”的意思,封从义撇嘴,侧了身去,他手下的人也都让出了一条路。
    “封大人,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萧岩再次拱手,向门外走去,坐到门口,又转头说道:“封大人,一会儿长风楼送吃的过来,可要给你的人也带一点?”
    “多谢,不必!”
    封从义的脸很难看,江凝挺胸抬头,经过他身旁时,他那眼睛像是要杀人,寒光凛凛。
    四人赶回长风楼时,张霖已经在大堂等着,和梁毅闲聊。
    江凝进了门,就让刘大刚通知后厨,赶出五十人的蛋炒饭,另外又让炒三盆菜,一会儿送去面场。
    本来,江月和江瑶想和江凝好好说会儿话,但她们也知道此时并不方便,便去了后厨,给几个人准备吃的。
    江凝带着几人上了二楼,找个了僻静的雅间,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张霖回了家便对张诚说了这件事,张诚虽然也眼红过陈记面场的生意,但毕竟那做挂面的技术不是那么好学的。他也曾让人买了几十斤挂面照着做,但不是不成型,就是做出来粗细不均匀,要么就是口感不好,只得放弃。
    但用卑鄙手段诬陷同行,这种事情他张诚做不出来,更不允许手下的人因此败坏了他张记的名声。
    于是张诚派了人去雍州的几家分店挨个去盘问。
    “这件事与我们张记没有关系,就看其他粮铺与陈老板有没有结怨的?”张霖心里轻松,没有其他几个人的忧心忡忡。
    老道把那个本子从袖子里掏了出来,“嗯,是刘记粮铺的人,”说完又看了眼江凝,“唉,是以前庄子里的人干的,与人家粮铺有没有关系,现在还未可知呢!”
    张霖和梁毅同时震惊,“庄子里的人?”
    “陈有福。”
    梁毅的眉头紧皱,“他不是下了山了?怎么跑去干这事情了?”
    江凝想着,一会儿就去刘记粮铺打听一下,但转念一想,又立马对萧岩道:“他既然是被人收买的,要是封从义,那他肯定活不久,快,先去刘记。”
    萧岩立马起身,“赵虎,带着旺财,我们走。”
    江凝作势也要跟着去,被萧岩拦下,“你就别去了,被封长史碰上了不好解释。”
    “慢着,不急,不急,我先看看这人还在不在雍州城里,别到时候扑个空。”老道从袖子里摸出几枚铜钱,随意在桌上一撒,一只手不停的掐算着,“人还在,不过有危险,动作要快。”
    说时迟,那时快,萧岩和赵虎立马出了门,下了楼,带着还没吃两口骨头的旺财向刘记粮铺疾驰而去。
    江凝站在窗口,看着萧岩他们的马消失在街角,“老道,能找到吗?”
    “不知道,这就要看封从义的动作快不快了。”
    “我感觉有点悬啊,封从义是那种会让人抓住尾巴的人吗?”
    “嗯。”老道点头,吃着江月端来的面条。
    江凝闻言,“你知道找不到还让他们去?”
    “不去怎么办,不去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去了说不定能发现意外的线索。”
    江凝看着桌上的面,吞了吞口水,给自己倒了碗茶,“我都怀疑你根本没算。”
    “我本来就没算啊,这不过是简单的寻物法门,又不是算命。”老道说的理直气壮。
    江凝一碗茶尽,也拿起了筷子,边吃边道:“明天萧寒山来了,看他怎么办吧,不过现在救出陈老板应该是没问题了。”
    梁毅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多说,这时提到陈老板,才道:“陈老板这次,要是能躲过去,军供的生意是不能再做了。”
    老道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梁毅,“怎么说?”
    “借刀杀人。”
    江凝愣了愣,老道也停了筷子,张霖的脑子反应极快,“萧大将军?”
    江凝瞪大了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嘴边,“嘘!”眼神示意梁毅去看看门外。
    张霖连忙捂住了嘴,眼睛盯着梁毅的动作,直到梁毅重新进来关了门,这才松开了手,放低了声音道:“你们早就知道?”
    “猜的。”江凝吸溜了一口面,觉得这种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来越少比较好。
    “山庄……”梁毅想起之前山庄的事情,脸上的担忧更重,军营里、朝堂上的事情离得他们远,但是山庄却是江凝花了不少心思在上头,要是今日陈老板的事情也发生在江凝身上,一庄子的人可能都会被牵扯进去。
    老道也明白梁毅担心的事情,“山庄没事,萧寒山在山庄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上次的事情也不是冲着他来的,他也不过是入了一点银子而已,大权都在阿凝这里。”
    江凝点头,“不要担心,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去求林大人,要不然去求求李大人,也能保住你们。”
    江凝笑着,转头看到张霖,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这事你要敢说出去,我打断你的腿。”
    张霖缩了缩脖子,“早知道我就不听了。”
    几人呵呵一笑,心里都有了各自的盘算。
    临近天黑,萧岩和赵虎都还没回来,江凝几人坐在大堂里等的焦急,便让潘小军和刘大刚赶了马车去换防营打听消息。
    两个时辰后,刘大刚和潘小军回了酒楼,江凝他们才知道,萧岩和赵虎也没回营。
    江月得知萧岩这么晚了还不知所踪,有些焦急,便有些胡思乱想,“大姐,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江凝虽然心里也没底,但见江月这样不安,便安慰道:“别担心,萧岩的身手,一般人奈何不了他,更何况还有赵虎,他也是当过兵的,两三人近不了身,再不济还有旺财在,出了事,肯定能跑回来报信。”
    只是,江凝嘴上这么安慰着江月,心里却也是惴惴不安。
    江凝也想过让老道卜一卦,问问吉凶,但如同她不希望江瑾有事一样,她也不希望老道有事,尽管她对这些东西懂得不多,但她只清楚一点,老道,是她的亲人。
    时至交夜,长风楼大堂的灯火依旧跳跃着,江凝打发了梁毅他们去睡,毕竟还要开门做生意,只她和老道守在大堂里等着消息。
    “我应该跟他们一起去的。”江凝有些懊恼,她不该当个只动嘴的“领导者”,尤其是这样充满了不确定性的事情,多一个人,好歹多一个帮手。
    “拉倒吧,你去了也只能添乱。”
    “我当个报信的总也是称职的吧!”
    “有旺财,你有它快?”
    江凝瞪着眼睛,“老道,我算看出来了,你根本就不着急。”
    老道笑着点头,“着急也没用啊,着急人也不来啊!”
    江凝气馁,盯着桌子上一跳一跳的烛火,“我只想过个安稳的日子,怎么一天净事儿呢?”
    “谁不想安稳度日呢?你去问边关那些将士,难道他们不想?”
    江凝想起当初封从义能够逃过一劫的原因,不由有些担忧,“萧寒山和封从义不会是陷入了党争吧?”
    老道略有深意的看着江凝,“你怎么知道?”
    江凝心里大呼一声“造孽啊”,趴在桌上捶桌顿足,“啊……不是吧,还真是这样啊?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啊,自古党争多炮灰,你怎么早不说啊,我要是早知道有这些破烦事,我就不抱萧寒山的大腿了。”
    “现在,封从义肯定是我把我归到了萧寒山站着的一边了,我们这完全就是莫名其妙被站队了啊!”
    江凝的脑子里出现了清朝的“八王之乱”,明朝的“阉党和东林党之争”,宋朝的“新旧党争”,唐朝的“牛李党争”……哪一个不是斗得血流成河,死伤无数?
    江凝此刻似乎已经能预料到自己的结局,如果萧寒山一派胜利,她要么成为他们的垫脚石被利用尽剩余价值后弃之如草芥,要么在这之前就成为炮灰被消灭。万一封从义一派胜了呢?那她绝对会比死了还痛苦。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跟咱们平头百姓有多少关系?”
    “涉国无小事,你不担心吗?朝堂的事情,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想沾,更何况还如此麻烦!”
    “要是当初你不告诉林泽远那制盐的法子,你就还有可能不涉足,但是一步踏出去,就只能沿着那条路继续走,因为另一条路上你已经过不去了,那可是两条完全相反的路啊。”
    “当初。当初,当初这要是不来,也就没这么多事了!”江凝有些赌气,但她的心里真的这么想着。
    “何必当初呢?但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
    桌上灯碗里的灯芯燃尽了,江凝这时才闻到了一股膻味,鼻子微微皱了起来,老道已经拿出了新的灯芯浸到了灯碗里,灯芯一下子就吸饱了羊油。
    一根火折子在老道手里甩了甩,火光又燃了起来,灯芯易燃,一点就着,屋子里顿时又亮堂了起来。
    “北方和西边对大秦都虎视眈眈,而萧寒山是朝廷里不可多得的将才,所以两股势力都想拉拢,目前,据我所知,他还没有倒向任何一边。”
    老道士见不得江凝眉头紧皱的样子,想宽慰她一下,只是他完全低估了十五年寒窗苦读的江凝对历史的了解了。
    “这事,由得了他吗?”江凝怎么会不明白,对于党争的双方而言,不在一方的阵营,就是在另一方的阵营,要么就在去另一方阵营的路上,他有的选吗?既然他只是个臣子。
    此时的江凝真的是无比怀念伟大且繁荣的祖国母亲,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伟大新中国的人们是多么幸福啊,在那里大家亲如一家。
    江凝忽然就想起了拓跋辉,比起在草原和大漠里的人来说,他们这些生活在中原和南境的人过的日子要比他们安稳吧,所以他们才会不时的挑衅、入侵。
    “要是有一天,不管是哪个民族,哪个地方的人,都能安稳度日的时候,这个世界就真的和平了吧,也就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争斗了吧。”江凝叹息,她无比怀念的世界啊。
    老道看着江凝的眼睛,“有那样的地方吗?”
    江凝笑了笑,“我就从那样的地方来的。”
    老道颔首,“那可真是个好地方啊!”
    “谁说不是呢?”
    这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老道立马吹熄了烛火,轻手轻脚的站到了门边,听着门外的动静。
    “哒哒哒,哒哒哒……”
    马蹄声由远及近,忽然停在了门口,江凝和老道都屏息凝神,听着门外的动静。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门板被人推了推,发出“哐哐哐”的声音,接着就是一个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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