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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魔鬼在行动10

    当天晚上,蓝玉和公主睡在床上,说起白天的事,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公主对蓝玉说道:“相公,今天郭四的话,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俩这样也真是名不正、言不顺,郭英的话说得也有道理,我们一无媒妁、二无婚书和主婚人、三又没有拜天地,我一想起他所说的‘苟且’二字,就横身直起鸡皮疙瘩。我看我们还是来正正经经地办一下,免得今后落下话柄。”

    蓝玉听了,觉得公主说的十分在理,就说道:“贤妻说得很对,是应该正经地办一下,这就叫堵好洞免得狗来钻,既然是这样就在这几天办,明天我就把这事和王弼、贯主管、蓝冲找来商量一下,我蓝玉讨老婆一定要风风光光,名正言顺地把你接进门,免得委屈了你。”

    蓝玉说完,就紧紧地把公主搂进自己的怀里。第二天,王弼等人来了,一听说蓝玉和公主要操办婚事,他们这些武将都是平时闲着没事的人,自然大家都愿来凑热闹,帮帮闲。他们有的忙着找媒人,有的写婚书,有的抄请帖,忙得不可开交。王弼、张翼作媒人,陈垣、曹震作证婚人,但这个主婚人就不好找,因为主婚人必须是官职或年龄比较高的长辈来担任比较好。于是他们想到了傅友德,就由蓝玉亲自出马去请,居然把傅友德给请来了。

    婚礼这天还搞得像眉像眼的,还来了不少宾客,张灯结彩,鞭炮连天,鼓乐齐鸣,十分热闹。在新人拜天地之时,先由傅友德念婚书,再宣布媒人、证婚人姓名,并宣布婚姻和法,再由施仪高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之时,堂上当真坐着一个白发老者,蓝玉和公主都以为是对方高堂,也没有多想,先拜了再说,接下来是夫妻对拜后,礼成。然后送入洞房。

    来的人都是朝廷里的官宦人家和有头有脸的人,足足闹了三天,晚上演木偶戏廽荆州,由新娘子亲自上台主唱,她那优美的唱腔,不知醉倒台下多少人,连颍国公傅友徳在包厢里也不断拍手叫好。

    第二天早上要进行新妇认亲仪式,昨天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又来堂上坐下,这一回引起蓝玉的注意,就上前抓住这个老者,揭去头上的假发、假须一看,才是郭英化了妆,前来冒充长辈占便宜,蓝玉和公主都不介意,哈哈一笑而罢。

    蓝玉和毕里图公主结婚的消息很快在朝里传开,当然也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去了,皇上听了十分生气。原来皇上给北海公主这么优惠的待遇有他的打算,他召见公主时见其美貌,本想留在后宫,但仔细一想这样不妥,一则她是元朝的太子妃,不能直接留在宫里,免惹人议论,二则她又是已婚的人,不便留宫,皇上才在宫外专拨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让其居住,待其以后闲睱之时,再去临幸。没想到事情多,把这事给忘了,而且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这一疏忽,竟让蓝玉钻了空子,让他捷足登先。而且还是明媒正娶。即使皇上出面阻止也为时已晚。这要是其他的圣明皇帝见事已至此,也就顺水推舟,玉成此事,完全可以得到一个爱将的心,免去更多的杀戮,削弱了明朝的有生力量。可是,朱元璋已不是当元帅或吴王时的朱元璋,此时的朱元璋已变得性格凶残,目光短浅,心胸狭窄,只知道用杀戮来解决问题的人。他有一个原则,凡是他的人或物,就算他得不到,宁可毁掉也不给他人。当时,皇上正在书房里批奏折,他提起笔来正想写东西,可是几次都没有成功,原来他把笔拿反了。他气得来一把将笔折成两段,愤愤地地投入废纸箩里。重新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调好墨汁,继续审批奏折。皇上这个微小的动作,没有逃过在一旁太监总管符俦的眼睛。

    又过了十多天,宁夏银川府知府邬国仁,用八百里加急,日夜飞马送来西部边防告急文书,说河套守将祁者孙和武将月鲁帖木儿造反,侵扰边防,集众五万余人,已攻下乌海、平罗诸城,银川危在旦夕,望朝廷火速发兵剿灭叛军。皇上看完奏折,脑子里一个计划形成。他干笑两声:“嘿嘿,好,来一个‘一石二鸟、分而治之’。”

    一天早上,己日上三竿。蓝玉和公主温柔梦乡里,蓝玉早已醒来,但见公主还搂着他的脖子,满脸通红地像睡牡丹似的,还在呼呼大睡,蓝玉就手指刮着她的鼻子说道:“懒虫,快起来吧!太阳都晒着屁股啦。快起来吧!”

    公主睁开眼睛,甜甜地笑了一下,撒娇地说:“不嘛,再睡一会儿。”

    公主说完又闭上眼睛睡了。蓝玉只好继续搂着公主躺在床上,可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只好假装睡眠,故意发出阵阵呼噜声,吵得公主哪还有睡意?公主使劲拧了一下蓝玉的鼻子,笑骂道:“睡觉就睡觉嘛,怎么像赶母猪似的,呼哧呼哧的,吵得人想睡个懒觉都不成!”

    蓝玉这才用手轻轻捏了一下公主的胳肢窝,惹得公主在床上大笑起来,蓝玉也笑着说:“看你还敢不敢骂我是赶母猪的。”

    公主边笑边喘气地告饶道:“好啦,好啦!我投降,我再也不敢骂我老公了。”

    蓝玉就放过了她。过了一会,蓝玉关切地问:“哎,傻瓜,我发现你最近无论是干什么都懒洋洋的,是怎么回事?”

    公主睁开眼,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干什么事都没劲,连饭也不想吃,只想睡觉。”

    “你该不是有了——”蓝玉坐起来边穿衣服边说。

    “有什么了?”公主睁大眼睛问道。

    “你该不是要作娘了吧?”蓝玉说。

    “那怎么办?”公主紧张地问。

    “什么怎么办?有了就生。”蓝玉跳下床来说道,“孩子是老天爷和送子观音送给我们俩的礼物,我们应该高兴才是。你好好想一下,这么大一片房子,有孩子跑来跑去,多幺有趣。好了,起来吧!吃了饭我去找个医生来给你瞧瞧。”

    吃罢早饭,医生来到毕府,给公主看了病,就说道:“公主,恭喜你,你要作娘啦!你己怀胎五个月。”

    蓝玉和公主听了都很高兴,特别是公主,南北奔走、辛苦半辈子,最后漂泊到南京城里,居有定所,终于也像普通贵人一样,有金子、有房子、有夫子、有帽子、有孩子,作为一个女人也无他求了。现在,她觉得生活变更加丰富多彩,美好起来。蓝玉毕竟是多次做父亲的人,有一些经验,他马上派人回蓝府去,将家里面年纪偏大的、有生育经验的妇女,派到毕府来照看新夫人。蓝玉又派人把医生的处方,拿到街上捡了几副保胎药回来给夫人吃。正在忙这忙那之时,忽然门卫进来禀报:“蓝爷,有圣旨到!”

    蓝玉忙入内室,换了朝服,然后来到前厅接旨。只见天使手拿圣旨,高声叫道:“凉国公蓝玉大人请接旨。”

    蓝玉忙跪在地上口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使打开圣旨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现在宁夏边境有祁者孙和月鲁二贼作乱,已占据乌海、罗城诸县,现命凉国公蓝玉为征虏大将军,定远侯王弼为副将,领兵十万,三日后岀发,前往宁夏扫平贼寇,钦赐。”

    蓝玉跪在地上口中说道:“臣蓝玉领旨谢恩!”

    蓝玉站起来,送天使岀门而去。不一会,王弼也来了,蓝玉给他看了圣旨,他们是老搭档,自然是轻车熟路,也就欣然从命了。他们利用当天的半天时间,各自回府,带上夫人同去玄武湖春游。

    晚上,蓝玉和公主躺在床上,公主抓住蓝玉的手说道:“相公,这个时候我真不愿意你离开我,你不去行不行?”

    蓝玉安慰地说:“看你尽说傻话,常言说得好,军令如山,圣旨都接了,怎么能不去呢?再说,我们这些武将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朝廷里的武将越来越少,我不去就没人去了。这也是我们男子汉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好机会。”

    公主想了一下说道:“那我跟你一块去好吗?”

    蓝玉轻轻拍了一下公主的后背,疼爱地说:“你又犯傻了,大明军纪明文规定:军中任何人上战场都不能带女眷。再说,这去来几万里,在马背上要颠簸几个月,你受得了吗?”

    公主听了大笑道:“你别忘了,我们蒙古民族被人称作马背民族,我们男女老幼从小就会骑马射箭,要说骑马我一点也不比你们差。”

    “不行,我不为你着想,也要为腹中胎儿着想。这要是在半路上有什么事,怎么得了?”蓝玉果断地说。

    公主听了,只好作罢过了一阵她叹了口气说道:“从前常听人说,江南风景如画,今天逛了玄武湖,我才明白人们说的一点不假,要知道是这样,我早该叫你天天带我到风景优美的地方去玩。”

    蓝玉听了说道:“其实南京并不算风景优美的地方,江南风景优美的地方是苏杭二州,所以人们常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其次是黄山,再其次是‘天府之国’成都和四季如春的昆明,这些都是好地方,等打完了这一仗,我就准备告老还乡,到成都去看我的女儿,到昆明看我儿子去,我天天陪你到处玩,游遍千山万水,就我们二人,你说好不好?”

    “不好,应该说是三个人,还有我们的孩子哩。”公主纠正地说。

    “对、对、对,那时我们已是一家三口人了,”蓝玉说道,“南京虽好,不是久留之地,这个地方是个名利场,也是一个是非地,说不定哪一天祸事就落在头上来,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你今天是座上客,明天你就成了阶下囚,甚至丢了脑袋。”

    “有这么严重?”公主不甚明白地问。

    “要不怎么说:伴君如伴虎,在朝为官,生死两难。”蓝玉咽了一口唾液说,“总之,这次回来之后,我坚决退隐,我们一起去云南。”

    “对,我们到天涯海角去。”公主高兴地说。

    蓝玉忽然想起什么,马上对公主说:“心肝,我不在家里,我有几件事要交待:我走后戏班子最好停演,即使要演你千万不要上台演出,你是有身孕的人,不要上台去劳累身子,二则来戏院的人太复杂,以免惹上一些无妄之灾。谁请你都不上,保胎要紧。”

    公主轻轻一笑说道:“当初我主要是无聊,为打发时间才偶尔登场唱唱。我并不是为了钱,我实话对你说吧,就凭我从元后宫带出的东西,件件是宫廷之物,价值连城,我们的子孙后代都用不完。现在你去边防作战,我最不放心的还是你,你上战场要机灵些,要完完整整地回到我身边。你要知道:南京城里有你的妻子和孩子在等你平安归来。”

    蓝玉一下抱紧公主,深深地吻了她的前额,说道:“你一万个放心,就凭御赐‘蓝三箭’三字,几个蟊贼算不了什么。我保证一根头发也不少地回到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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