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奶奶没好气道：“她这成天地在外头跑，我哪知道她在哪？你等天黑了再来吧，那会儿她肯定回来了。”
    就算是知道，她也不会告诉张正刚啊！让他跑过去，然后坏月丫头的正事吗？
    张正刚不想回去了，这一趟趟地下来，他现在心里火烧火燎的着急。
    “那我在这里等吧。”说完，也不管周奶奶同不同意，就进了院子。
    周奶奶：……
    周爷爷见张正刚进来，打了声招呼，又搬了椅子出来放在院子里。
    张正刚也没急着坐下，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拿了一支递给周爷爷。
    周爷爷摆了摆手：“我不抽烟的。”
    张正刚愣了愣，又拿出火柴把烟点燃，自己抽了起来。
    坐下后，就看到正院子里玩着小三轮的陆今安，便问道：“这小娃娃就是小月救的那个？听说他小叔就是小月的对象？”
    周爷爷点了点头，转身进屋泡茶去了。
    张正刚一边抽烟，一边看着陆今安玩了一会儿，突然冲他招手：“小孩，过来，到爷爷这里来。”
    陆今安不搭理，踩着小三轮跑得更远了。
    “周婶，这孩子不是京城的么？怎么这么没教养？”张正刚脸一沉，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周奶奶真想啐他一口：“教养这种东西也是分人的。”
    安安多聪明一小娃娃啊！自从被拐子抓住之后，他就特别敏感，对喜欢的人特别亲热，嘴还甜得腻死人，但是不喜欢的人，都不带搭理的。
    张正刚哪听不懂周奶奶这话的意思，脸上的笑更深了：“周婶，你把他叫过来，我有事想问问他。”
    周奶奶真的想拿扫帚赶人了。
    这狗东西是把她家当他们民兵连了吗？使唤谁呢？
    “有事说事，叫他过来干嘛？他玩得好好的，要是弄哭他了，小心月丫头跟你没完。”
    周奶奶昨天算是见识到了宋曳月的战斗力，以前还担心她在南洲岛被人欺负，现在就怕她出手太重，直接把人给整没了。
    因此昨晚吃饭的时候还特意提醒了她，以后跟人打架的时候，收着点，下手轻点。
    张正刚面上呵呵笑着赔不是：“呦，都怪我，平时在单位发号施令惯了，周婶，您把他叫过来说说话呗。我瞧着他挺有趣的。”
    周奶奶可能是真的很讨厌张正刚一家子，听他说什么都觉得反感。
    “他是人，不是你狗。”周奶奶真的快要忍不住想拿笤帚赶人了。
    “啧，您误会我这意思了，算了，咱不说他了，对了，周阳现在在厂里咋样？”张正刚眼底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狠色，转而又笑眯眯地问起了周阳的事。
    周奶奶不咸不淡地回了句：“还行，不就是每天上班，下班么。发不了财，也饿不死人。”
    “周婶，我跟机械厂的厂长关系还算不错，您帮我个忙，劝劝小月让她帮帮我家小初，到时候我给周阳周旋一下，让他搞个车间主任当当，怎么样？”’
    张正刚知道宋曳月跟周家关系不一般，不然也不会把对象的侄子一直放在周家玩，刚才沈晓华也说宋曳月一直在周家吃饭，这年月谁家粮食精贵？这周家也是个精明的，这是花了大力气巴结那丫头呢。
    周奶奶听完，沉默了。
    她看了一眼端着一杯热茶出来的老头子一眼，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张正刚，你也好意思提这种要求？我家周阳没那当领导的命，我也不指望他光宗耀祖，就不劳你费心了，至于你儿子干的那事，我劝不了，也不想劝。”
    张正刚就要起身冲周奶奶发难，周爷爷挡在了面前：“干嘛？在我家你还想耍横啊？”
    周爷爷这人平时看着不吭声，但是街坊四邻还是很尊重他的。
    加上自从宋曳月时不时偷偷给俩老人加点玉液，两位老人家身体可比以前好多了，这天天地在家里做些木工活都没喊过腰酸背疼，手脚麻利得跟小年轻似的。
    张正刚被他这么一呵斥，顿时冷静了下来，赶忙解释。
    “没，误会，我就是坐久了，站起来活动活动。”
    周奶奶冷笑一声，起身朝陆今安走去。
    “安安，走，咱们去外边溜哒去。”
    张正刚索性也不坐了，跟了过去，抢在周奶奶前，走到陆今安面前蹲下身问道：“小孩，你爷爷是不是在京里当大官的啊？”
    陆今安歪了歪脑袋，小脸懵懵懂懂地看了他好半天才道：“什么是大官啊？”
    “就是出门有汽车接送，住在四合院里，他说什么别人都得听他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是长辈，长辈问你话你就得老实说。”
    “我不认识你啊！幺婶说了，遇到不认识的人，不能乱说话，不能搭理，幺婶还说过，不是所有人都是人，有的可能是披着人皮的禽兽，那你是什么啊 ？”这话还真是宋曳月跟陆今安说的，因着小家伙记性好，真是一字不差地给复述了出来。
    张正刚：……嘿，他怎么觉得这小屁孩是故意的呢。
    “你幺婶是谁？”
    “她幺婶就是小月，月丫头。”周爷爷走了过来，弯腰一把抱起陆今安，主要是怕张正刚突然发疯。
    陆今安就乖乖地趴在姥爷怀里，小声逼逼：“姥爷，我讨厌他。”
    张正刚：……别以为你小声我就没听到。
    周爷爷拍了拍陆今安的背，又看向张正刚道：“小月估摸着差不多要回来了，我们打算带着安安去路口接她，你要不然跟我们一道吧。”
    宋曳月今天事情很顺利，又请了周文飞去国营饭店吃了个饭，等到了街道，两人约好明天上午九点在路口碰头，一起去机械厂和纺织厂看看。
    等快到昭正街的时候，宋曳月从空间里弄了十斤面条和20斤白米放到单车篮子里，这单车还是周阳刚买的，结果周奶奶见她每天这么往外跑太累了，就让周阳把单车先借她骑半个月。
    这可把周阳给醋得啊！咕哝了好半天，说自己这个亲孙子还不如宋曳月这个假孙女得宠，当然，这话让周奶奶听到之后，被臭骂了一顿。
    眼见着到了胡同口，宋曳月就见周奶奶和周爷爷跟往日一样带着陆今安在前边的樟树下玩耍呢，只是旁边还站了一个中年男人，宋曳月看到张正刚的那一刻，眼底顿时闪过一抹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