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说。”
    “这些年你做的事情老爷，我可都是记得清清楚楚，如今辰儿不在了以后就在自己的院子里面不要出来了，每日里跪在佛祖的面前赎罪吧。”
    佟福晋心如死灰，佟老爷大步从佟福晋的身前跨过，来到了床边。
    大公子从小到大都是极为聪慧的，大了之后便一病不起。
    比之佟福晋来说，佟老爷内心之中也是不好受的。
    大公子已经成年，丧事自然要风风光光的办。
    “让人给大公子穿衣裳吧。”
    佟老爷心气儿不足的说着，好似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
    玉府....
    “福晋，福晋不好了，刚刚奴才听到消息。说是佟府的大公子不在了。”
    继福晋正美滋滋的坐在贵妃椅上，身旁的奴才正在给他染着指甲。
    听到这个消息面色激动的坐了起来。
    “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本福晋已经说了这个人就是一个扫把星，刚刚嫁过去这就死了夫君。”
    “你们就全当不知道这个消息，如果老爷问起来就说不知道大姑娘为什么没有来回门。”
    三朝回门，如果按照正经八百的日子来算的话，今天正好是顾念回门的日子。
    继福晋也没有打算顾念今天会回门儿，这位大公子本来就身体不好，怎么可能折腾腾的回来回门？
    只是没想到得到这么好的消息。
    眼神中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额娘，您笑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一个明媚张扬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些开心的事儿。”
    “额娘，阿姐今天想必不会回门儿了吧？女儿想出去玩。”
    “今儿天气不怎么好，你就别出去了，要想出去玩的话，明日再出去吧。”
    继福晋没有将自己任何污秽的心思告诉我自己这个女儿。
    这个女儿名为玉嫣，长相是极为美丽的。
    和如今的顾念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类型。
    如果顾念是空谷之中的幽兰，玉嫣就是明媚而灿烂的蔷薇。
    “额娘，今天的天气很好。”
    玉嫣抬头望了望外面的天气，她笑起来极为明媚和爽了。
    和继福晋的母女感情也非常好，走过去挽住了继福晋的胳膊。
    “额娘，您就让女儿出去吧。”玉嫣撒娇说道。
    玉嫣如今不过是十三四岁岁的模样，出落的便已经亭亭玉立。
    “出去做什么？”继福晋问道。
    继福晋：要是让这个女儿知道今天是佟府大公子死了的话，这消息也就瞒不住了。
    “额娘～”
    “额娘，您就答应了女儿吧。”
    玉嫣在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娇羞，小女儿怀春的模样。
    “你和额娘说实话。”
    “额娘就是空乌表哥今天要去游湖，和一些其他的文人雅哥一起吟诗作对，女儿最喜欢的就是这些了。”
    “自然想要一探究竟。”
    继福晋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很快又恢复了笑意。
    她目光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继福晋:自己女儿对这个虚无缥缈，八杆子打不到一撇的表哥一向十分伤心，整日里追着这个表哥跑，就连自己这个额娘的话都不听了。
    堵不如疏。
    继福晋眸色一闪，忽然面目悲痛的说道:“玉嫣，不是额娘不让你去，是有一个消息我娘不忍心告诉你。”
    “额娘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阿姐的夫婿今日去了。”
    “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家自然是要出席的，本来额娘不想让你烦心并未打算告诉你，你在自己的家中也就算了，若是有人看到你出去玩乐岂不是平白的让人看了笑话，笑话我们家中姐妹之前居然如此生分。到时候被戳脊梁骨的就是你的阿妈了。”
    继福晋说得大度，虚伪至极。
    “额娘，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一点告诉女儿呢？”
    “女儿要是知道了也不会这般不懂事，只是可怜的阿姐，刚刚嫁过去就成为了一个寡妇。”
    “额娘，我们去把阿姐接回来吧。”
    玉嫣如此说着，姐姐在婆家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
    还不如接回来在自己家中。
    她哪里知道在自己家中的日子同样是不好过。
    继福晋不忍心打破自己在女儿心中的完美形象，她拉着玉嫣静静的拍着玉嫣的手道:“玉嫣，你阿姐现在已经嫁作人妇，就算是夫君死了也是夫家的人，我们将她接回来不合适。”
    “可...”
    “可若是阿姐在夫家被欺负了怎么办？”
    “不会的，佟福晋是一个很好的人，定然会好好的对你阿姐。”
    继福晋当真是睁眼睛说瞎话，这谎话说起来没有半分犹豫。
    “再怎么说，我们也是结两性之好，还是佟府不用上门求娶的，又怎么会对你大姐不好呢？”
    玉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继福晋：“好了，这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应该操心的事情了。额娘去参加丧礼，你呢就一个人在府上好好的照顾自己。”
    “额娘，也不知道阿玛什么时候能回来？”
    “你阿玛这一次跟着裕亲王前去泰山请天命，这可是天大的好差事，这样的差事能够落到你阿玛头上，可能是因为佟府这门亲事，不然说什么也不会落到你阿玛的头上。”
    “额娘，那阿玛本身就是有真才实学的，武艺高强，不然就算是有佟府帮忙的话，阿玛要是没有真才实学也是能同裕亲王一同去。”
    玉嫣特别崇拜自己的阿玛玉林，可以用脑残粉来形容，此时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姐姐是这场利益之中的牺牲品。
    嘴上说着心疼自己的姐姐，可是心里面却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姐姐是牺牲品。
    “你这话说的也没错。”
    继福晋开心的笑着，内心之中十分得意，此时这一对母女脑海中的想法出奇的一致，不愧是一对母女。
    继福晋:“额娘要准备出门了。”
    “女儿就不打扰额娘了。”
    玉嫣退了出去，心中只觉得可惜，今天看来是不能和空乌表哥一同去游湖了，看来只能等下次机会了。
    继福晋梳妆打扮之后出了玉府并没有前去佟府，佟府这个时候竟然不会希望自己出现，自己还是别那么不识趣的好。
    “往上一点。”
    “下一点。”
    “再往中间一点。”
    “好好就这样。”
    小月在下面指挥，当一块门匾挂在了宅子的最上方。
    小月：格格的这两个字写的真好看呀！
    是了，这两个字就是顾念写的。
    随意的找到一块天然的木板，刷上了木油，接着用防水的墨水写上了顾宅两个字。
    “你们两个下来吧。”
    小月蹦蹦跳跳的走到里面去找，顾念去了。
    “格格，格格。”
    小月欢快的喊着。
    “格格，已经将门匾挂好了。”
    “您还有什么吩咐奴才去做的。”
    顾念单手扶着袖子，广袖流仙，免得在染上画上的墨水。
    毛笔在顾念的手上仿佛有了生命力一般，纸上一个颇有意境的水墨山水画便出现了。
    山水画陡的让人心惊，又好像一伸手就能够到天，如此身临其境的画作就是小月这等看不懂画的也觉得很是玄妙，定是是一个精妙绝伦的画作。
    “你去将这幅画送到澹园寄卖。”
    “格格，奴才直接去便可以吗？”
    “对，去了之后他们会给你一个合约，拿着我的印章到时候在上面盖章字就好了。”
    “好！！”
    “格格，可是奴才不认得字啊，若是遇到有人诓骗奴才那奴才岂不是什么都发现不了？”
    “奴才若是被骗倒是没有什么，可这关乎到格格您呢。”
    小月有些紧张的说着，自己之前可未做过这样的事情，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出错。
    顾念挽起了自己的袖口，在旁边的盆子中净手。
    “这么紧张做什么？凡事都有第一次。”
    “以后你要是在我身边会的东西要更多，第一件事便是十识字。”
    “格格，奴才可以认字吗？这当时放在之前，奴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当然要认字了，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让你去做，你若是不认字岂不是很麻烦。”
    “格格，奴才简直是在做梦。”
    “格格，奴才那就去将这个字画寄卖。”
    “等等！”
    “格格，怎么了？”
    “你不是不认识字吗？澹园两个字想必你也是认不得的，张纸条上的二字就是澹园，他们的掌柜的姓丁，你问过就是了。”
    “格格。奴才知道了。”
    小月虽说不认识字，可为人也是机灵的。
    一路小跑着，澹园两个字早就记在了自己心里，一路上问过来，看着牌匾上的澹园二字，小月会心一笑，就是这里了。
    “请问掌柜的在吗？”
    “找我们掌柜的有什么事儿？”
    “我这里有一字画需要寄卖，需要让掌柜的过目。”
    “你可知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一般的字画可是不能放进来的。”
    “我是按照我们家主子吩咐的过来的，这字画能不能放到贵地寄卖，让掌柜的看过不就知道了。”
    “那你稍等，我这就去叫掌柜的。”
    丁掌柜目光错愕的看着小月，又眼中闪过惊艳的看着面前的侍候。
    他能在这里当掌柜的，虽然不是一般的掌柜的。
    文玩字画，书法金石都是要了解的，甚至可以说是这里面的行家。
    不少书法大家的字画自己都是见过的。
    可面前的这幅山水画，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
    精湛的画工，完美的技术。
    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丁掌柜，这幅画价值千金。
    山间人。
    看着最下面的落款儿【山间人】
    这个人自己可从未听说过，京城之中又来了高人？？
    “这幅画卷我们签了。”
    “合约的话你都知晓吗？”
    “我们家主子说了直接和你们签合约就是，澹园是最讲究诚信的。”
    “你们主子对我们澹园很是了解不成？”丁掌柜心中疑惑，这是对澹园这般了解之前为什么不曾见过？
    山间人？？
    难道是另外的字号不成？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家主子就是这么吩咐我的。”
    “姑娘这合约您仔细看一下。”
    小月哪里认得什么字，还是装模作样的假装自己认得。
    最后将顾念的印章拿出来，盖到了合约上。
    “字画卖出之后会给您家主子八成分成，您回去之后记得让你家主子仔仔细细的看清楚了。”
    “我知道了掌柜的，今日便多谢掌柜的了。”
    “姑娘，客气了。”
    八成？
    八成是多少？
    小月这里面是没有概念的。
    “格格，这是已经签好的合约，丁掌柜的让您仔仔细细的看清楚。”
    顾念看了一眼八成。
    澹园若是寄卖分成也确实是八成，不过这是普通画家的价格。
    九成，九九成都是有的。
    自己现在没有知名度，便然后依靠着澹园来彻底的打开知名度。
    顾念：想必这位丁掌柜也是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
    不然最后也不会一直给自己八成。
    “格格，奴才在回来的路上还听到了一个消息。”
    小月的神色有些吞吞吐吐。
    看着一旁继续作画的顾念。
    “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奴才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和您说，奴才在回来的路上听闻佟的大公子已经故去。”
    “这不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吗？”
    时间和自己推断的也是一般无二。
    油尽灯枯，气若游丝。
    活不过二十四个时辰。
    小月继续庆幸的说着：“格格，幸好您果断的休了这位大公子，您是奴才见过最厉害的女子了。”
    “你不会觉得这是离经叛道？”
    “格格，您这般厉害怎么会是离经叛道呢？一般都是没有本事的人才会这么说。”
    小月十分机灵的说着。
    说话之间，顾念手中又是一幅画作诞生。
    一点创作瓶颈都没有。
    小月在一旁给顾念研墨，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就做出来十幅。
    “格格，这些画也拿到澹园去寄卖吗？”
    “要等，等一个时机。”
    顾念:要知道物稀为贵，这些画卷当然不能一同都拿出去，一月一张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