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团藏之死·上
    猿飞日斩低着头，隐藏着自己锐利的目光。
    志村团藏则毫无察觉地继续道：“至于唯一麻烦的，也就是那些不安分的云隐莽夫，但云隐只要利益到位了，就像之前白眼一事，也不是不能沟通。更何况，比起木叶，云隐更仇视的是岩隐，根部有不少人潜伏在岩隐，如果云隐真的不管不顾，根部挑拨一下云隐和岩隐的关系，让云隐投鼠忌器不难。”
    “日斩，比起再过些年各村都恢复了元气，不如趁现在迅速除掉宇智波，木叶的外部风险，此刻并没有那么高！”
    听团藏说完，猿飞日斩眼底有精光闪动。
    对忍界情报的收集，以及对局势的分析，自己这位老伙计确实有一手。
    第三次忍界大战过去没几年，各村的实力都没有完全恢复，再加上各村内部或外部存在的问题。
    正如团藏说的，现在这个时间段，只要能够迅速处理掉宇智波，维持住木叶内部的相对稳定，其实木叶外部的风险并没有那么高。
    而他们，又“恰好”掌握了一种能快速有效处理宇智波的手段……
    剥离空间内看戏的一人一绝，也不禁默默点头。
    “志村团藏的根部忍者，在对外的情报打探和潜伏工作上，确实是相当优秀，他对忍界各大忍村，以及整体局势的了解……很完整，也很深刻。”黑绝给予了志村团藏相当高的评价。
    “哈—”
    徐福闻言不禁失笑，而后轻声调侃道：“这算是忍界第一情报机构负责人，对忍界第二情报机构负责人的认可？”
    他揶揄着黑绝，但言语中也表达了他对根部的认可。
    志村团藏虽然人嫌鬼厌、又狗又苟，但是统领的根部，那优秀的情报能力，在忍界除了降维打击的白绝以外，确实没什么敌手。
    “算是吧。”
    黑绝点点头，肯定了徐福的说法，同时目光忍不住瞥向徐福那淡定的神态。
    徐福的情绪状态，似乎起伏不大。
    应该不是错觉，他感觉徐福比之前，似乎理性多了，至少没有再像以前一样，看到木叶人，眼中总是不经意流露出一些戾气和疯狂的情绪。
    是情绪稳定，不那么疯了？还是……
    剥离空间外，志村团藏还在劝说猿飞日斩，只是换了另一个切入点。
    “日斩，不需要再犹豫了，今天第二双万花筒都出现了，谁能保证宇智波不会再出现第三双，第四双？”
    “邪恶的宇智波本就对火影之位虎视眈眈，再让他们积累下去，一切就晚了！”
    志村团藏目光灼灼地看着老伙计，沉声道：“下定决心吧！日斩！”
    下定决心吧，日斩！
    只有你下定了决心，我才能够获得足够的三勾玉写轮眼，我才能够获得那一对万花筒写轮眼。
    只有那样，我才能够移植更多的柱间细胞，彻底掌握初代的木遁。
    也只有那种，我才能同时具有“忍者之神”和“忍界修罗”的力量，拥有忍界最巅峰的力量！
    到那时，宇智波斑我也可以不放在眼里！
    你老了，变得软弱不堪了，我才是能带领木叶走向辉煌的那个人！
    “……”
    猿飞日斩作思考状，再次低垂眼眸，眼底复杂的情绪再次浮现，团藏针对宇智波的热情远比以往高涨，真当他对木遁实验的细节一无所知吗？
    如果不是这位老伙计……，罢了，木叶如今需要根部首领的存在，还是找机会敲打一下老伙计吧。
    猿飞日斩沉吟片刻，最终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不过那都是过了今晚之后的事了，先把眼下的事情怎么对付过去吧。”
    “嗯，你说。”
    志村团藏心下大定，老伙计这个表现，等于是已经同意了他的观点。
    猿飞日斩看向志村团藏，脸色严肃，沉声道：“你需要叛逃或死亡……”
    “？！”
    志村团藏脸色一僵，还没等他有别的反应，猿飞日斩把后半句话讲了出来。
    “……根部的权力，在事后由你的弟弟志村新藏接手。”
    “……”
    志村团藏先是懵了一下，因为他没有弟弟，然后他就反应过来了，他就是日斩口中的“志村新藏”。
    为了暂时安抚住宇智波，原本的“志村团藏”需要叛逃或死亡，好让高层有周旋的余地。
    志村团藏皱眉思索了一下，沉声道：“叛逃不合适，还是死亡好处理，一个我培养的替身，加上里四象封印，如何？”
    猿飞日斩点点头：“可以。”
    用替身演戏，再用里·四象封印毁尸灭迹，不会留下什么痕迹，比起叛逃，也更容易堵上宇智波的嘴。
    毕竟，“凶手”人都死了，你宇智波再搞事，那就没有理由了。
    “我去准备替身和术式，西门人少影响小，稍后‘志村团藏’会选择从村子西门潜逃。”
    志村团藏说完，一个瞬身消失在大厅当中。
    猿飞日斩看了看团藏原本坐着的椅子，眼中闪过一丝阴鹜和纠结，也瞬身离开。
    对于除掉失控的宇智波，他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犹豫，之前在团藏面前表现出的优柔寡断，不过是为了试探团藏罢了。
    结合他了解到的木遁实验情报，团藏对宇智波的盘算和目的，他也能看出来一些。
    只是，说到底，团藏和根部，作为他掌握的特殊力量，用来处理一些不能放在阳光下的事情，两者实在太过好用，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愿意自断一臂。
    看着两人先后离去，黑绝阴阳怪气地嘲讽道：“火之意志的继承者，真是不择手段哈~”
    “确实是火之意志的风格。”
    徐福意外地没笑，而是沉默了一会儿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千手柱间为了他眼中的‘和平和守护’，既可以摒弃族人的仇恨，也可以对宇智波斑下杀手，作为最初的火之意志，为了自己的理想和目的，他什么都做得出来，你说千手柱间的行为，算不算是不择手段？”
    时隔多年后再回忆起千手柱间的生平，他突然觉得上一代阿修罗，果然还是那个阿修罗。
    说着人与人互相理解，那你倒是从自己做起，从身边做起，先理解一下自己的弟弟因陀罗，理解一下宇智波斑，别鬼哭狼嚎地喊着别人的名字，上来就是激情対殴，真数千手啊！
    连理解身边人都做不到，还谈何其他。
    “……”
    黑绝被徐福的话噎住了，这疯子的脑回路不怎么正常，但他的这个观点，居然莫名地有些合理。
    千手柱间的行为，既可以称作“为了理想不顾一切”，也可以称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看是需要的是歌颂还是批判。
    从批判的角度来说，猿飞日斩和志村团藏，绝对是火之意志的优秀继承者。
    就是这个思路吧……黑绝总感觉，再跟着徐福的脑回路琢磨下去，他也会变得不正常。
    他摇了摇头，把思绪甩出脑海，转移了话题问道：“我看你今天似乎兴致不高啊？”
    “是不高。”
    徐福一脸平静地：“木叶这些蝇营狗苟的事，看多了有些倒胃口。”
    黑绝：“……”
    这话说的，从去年开始，木叶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里，不也有你推波助澜的一份功劳嘛。
    黑绝一阵沉默后，再次转移了话题：“那我们现在去看‘团藏之死’？”
    “假的没兴趣，走了，去找个城镇住宿吃饭。”
    徐福撇撇嘴，说话间准备开启八门搬运，在发动的前一刻，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暂缓了炁路运行，对黑绝笑着问道：“你说弄死猿飞日斩，让团藏当火影会怎么样？”
    黑绝嘴角一抽，有些绷不住，语气无奈道：“只要不影响无限月读，你怎么高兴怎么来。”
    徐福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脑中想着团藏当火影后的样子，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饶有兴致的笑意，同时继续发动八门搬运。
    既然当初放过了团藏，让他在坑害木叶的事业上发光发热，那不如再帮他一把！
    嚓——
    微弱到人耳几乎无法听到的玻璃碎裂声轻响，空空荡荡的根部地下大厅内，所有人都离开了。
    徐福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他的人盘八门收发地随心所欲，对现实空间的影响也越来越小。
    ……
    忍界最丰饶的大国是火之国，国内有山有海有农田，水源林木矿藏样样齐全，气候还十分宜居，因此国内繁华的城镇数量极多。
    其中最出名，也是人口最为稠密的城镇，除了大名所在的大名府以外，便是火之国交通枢纽之一的木叶村。
    木叶说是一个忍村，实际上是一个规模庞大，人口密度极高的城市。
    依凭着北面连绵宽阔的颜岩山壁，木叶村内的建筑和布局，以扇形向东南西三个方向摊开。
    村子中心，靠近颜岩扇形底部区域，是火影大楼、以及村内各部门的政治中心，扇形延伸开去的东南两个方向，分别是商业中心和住宅区，属于村内的繁华地带。
    与火影大楼离得越近的地方，建筑密度越高，居住的人口比例也越高
    与人口稠密的中部、东部和南部相对的，就是扇形西部，木叶的工业化和军事化区块。
    扇形的西侧靠近中部大部分区域，还有不少住宅区和商业场所分布，但出了居民区的街区，放眼望去，外面多半是工厂。
    村里忍具工厂、自来水厂、发电厂等村办项目，以及制衣厂、制药厂、食品加工厂这类大族开设的工厂，全部都坐落在西侧。
    围绕着这些工厂，除了必要的结界等防御措施以外，根据重要程度，周围还分布着村里建设的，为各级别忍者提供的，大大小小的公用训练场，以及一些特殊军事机构。
    一来，厂区周围空旷，适合建造训练场和特殊机构，二来，也是让这些忍者变相承担部分护卫工作。
    也正因如此，木叶西部的功能虽说不太偏民用，但白天来往的人也不少，不是工厂上下换班的工人，就是打了申请，来使用训练场的忍者。
    前者自不必说，赚钱糊口，至于后者，其实比前者好的也有限。
    高门大户的家族忍者，人家在木叶东部和木叶南部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也能申请到建筑许可，开辟出面积不小的私人训练场。
    美其名曰：家族秘术，不便在公开场合练习。
    不管是私人训练场，还是申请建筑训练场的理由，无不让平民忍者羡慕到想哭。
    总之，除了颜岩往北的木叶后山，木叶西面的厂区，可以说是木叶村里人流最小的地区。
    尤其是晚饭后的那段时间，忍者们大多结束了训练回家，又不是工厂工人们换班的时段，木叶西部的道路上，除了负责防务的巡逻队以外，基本没人走动，而木叶的西大门，就更不用提了。
    进出木叶的人和货，除了走直通大路、连接交通要道的“正门”南大门以外，就连走东大门的都很少，更别说偏僻，且都是忍者来往的西大门了。
    众所周知，木叶只有一个大门，也只有一对“门神”不是吗？
    如果说，“木叶门神”神月出云和钢子铁两人，从事的南门守卫工作，是一个能经常和来往商人、忍者打交道，刷下不少脸熟和好感的“肥差”，偶尔还能混入高层视线，受命客串一把中忍考试的考官，那么东门和西门的守卫，就是名副其实的“发配”了。
    “荒芜”的木叶西门两侧，今晚的守门员，被“发配”的两位特别上忍，黑田武和丰岛健次郎，在大门上方惨白的电灯照耀下，各自挽着统一发配的制式忍具长枪，一左一右倚靠着大门的立柱，一如既往地——走神、发呆。
    西门平日里就没什么人进出，两人的夜班更是连鬼都难得见一个，他们的工作说好听点叫站岗执勤，说直白点，就是消磨时间。
    为什么宁可发呆也不聊天？
    只能说相处时间久了，彼此太熟悉了之后，如果不是有事，真的没有太多聊天的欲望，上岗时遇到，也就互相点个头最多了。
    平日里，两人站岗也不是不说话，但大多要到后半夜，用来提神的烟抽完了，人又发困的时候。
    一个人问“有烟没有？”，另一人说“没有了，离下班没多久了，忍忍吧。”，这样最多了。
    “健次郎。”
    “嗯？”
    大门左侧的丰岛健次郎从走神状态脱离，侧头一看，发出了疑惑的闷哼，眼神中透露出的意思分明是“这么早叫我干什么，难不成你这家伙今天没执勤带烟，又想蹭我的烟抽？”。
    黑田武理解了健次郎异样的视线，倒是没觉得不好意思，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一根，惬意地吞吐着烟雾，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后，冲村子的方向怒了努嘴，笑着问道：“刚刚在我们交班前，村里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你有了解吗？”
    “不了解，也不想了解，我劝你也别了解。”
    丰岛健次郎翻着白眼，来了个回避三连。
    黑田这没正行的家伙带了烟，不用蹭他的烟抽，这是好事，但其他的，呵呵。
    他今天家里有事耽搁了，比黑田来的晚，是卡着换岗时间来交接班的。
    黑田只是在西门听到动静，察觉到了村子里有不寻常的动静，但他不同。
    来的路上，宇智波大量调动人员，同时赶往族地和火影大楼的情况，他可是看在眼里的。
    能让宇智波作出这样的举措，这里面的事情，是他和黑田两个平民出身的特别上忍能掺和的吗？
    “噢~”
    黑田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健次郎知道一些信息，而且发生的事情应该不小，不然不会连说不愿意说，还提醒自己也回避。
    只是，理解归理解，没有亲眼看到的黑田武，不理解事情的严重性，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一咧嘴，嬉笑着问道：“这样啊，那大概的情况，我可以了解一下吗？也好有个防备不是。”
    丰岛健次郎沉默着，一时没有作答。
    给黑田说一下大致情况，让黑田有所警惕没问题，但这个事情看起来挺大，而且可能性挺多，说之前必须要斟酌一番措辞，严谨一点，以旁观者视角，不带主观色彩地描述，不然被人听去了，搞不好他要……
    黑田武不清楚健次郎在想什么，以为健次郎还不敢透露，于是装模作样地压低了音量，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说道：“健次郎，你说说呗，这儿又没外人，你就是说了也没别人知道的，大不了我们小声点，小声点嘛~”
    丰岛健次郎看到这幅活宝样子，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不过转念一想，黑田说的也对。
    西门这里除了巡逻队偶尔会路过，其他人连个影子都没有，跟黑田而已，没必要防备太多，他也不必斟酌了，直接原原本本说他的见闻就是。
    想到这里，丰岛健次郎也摸出烟点上一根，吸了一口后看向面露期待的黑田，叹气道：“唉，我在来的路上，看到大量的宇智波忍者……”
    沓沓沓——
    一个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不合时宜的响起，让丰岛健次郎瞬间止住了话头，和黑田武一起立刻丢掉烟头站正，一同换上了板正严肃的面孔，进入了久违的“工作模式”。
    两人一同转身，借着大门处的灯光看清来人后，异口同声地躬身问好：“团藏长老！”x2
    “……”
    志村团藏快步走近，看着黑田武说话时冒出的阵阵灰白烟气，以及地上两个闪着红光的烟蒂，眉梢微微一挑，冷漠地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就要往村外走去。
    西门的人证，有就行，要求不用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