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警察感到十分棘手的是。
    这个案件既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
    说来也怪。乔明芙店四周的监控都坏了，而且当时也没有人看到可疑的车辆出入。
    这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却影响甚广的案件只能暂时被当成悬案。
    乔明芙从警察局出来时接到了房东的电话。
    房东是被周围的人投诉的，那股恶心的味道久久不散，四周的居民也好，商户也罢，皆是胃翻涌欲吐。有几个好奇，胆大的还闻着臭味寻找来源，他们在看到那满地飘荡的大便时纷纷作呕，有个吐得厉害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剩下两三个状况好一点的一边吐一边给房东打电话，让房东联系租户赶紧把那些东西弄走。
    房东一听也气炸了，商户和租客受影响，势必会影响他未来的生意，再者房子是他的，房子积水损坏的都是他的利益，更何况是积粪？
    他忙给乔明芙打了电话，语气很不好，要租就租？不租就走人，在他的房子里积个粪池算怎么回事？
    乔明芙说不是她弄的，她是想好好做生意的，怎么会做那种缺德事呢？
    在气头上的房东哪里听的进去乔明芙的解释，在电话里大声的喊道，“我不管是谁做的，但在我的房子里搞破坏就是不行。我限你以最快的时间把那些恶心的东西清理干净，否则我要你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还有房子的卫生费。”
    “我，”乔明芙只感到一阵无力，她现在能拿出来的钱不过万元，而且店铺最后一笔装修的款项还没付。
    “你什么你？我对你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你租下我房子才多久？就装修了三次！我都没收你的装修保证金。现在你还闹出这档子事，我的房子可不敢租给你了。在搬走之前你必须把房子给我恢复成原样。”
    乔明芙还没来得及说话，房东就挂断了电话。
    “明芙。”钱秀莉和丁胜玫扶住乔明芙。掌心下的骨头硌手，生活的困难和人为的为难如潮水一般一波波的朝她涌来，这瘦弱的肩膀的能不能扛的住？
    “我没事。”乔明芙虚弱的笑了一下，“我很好。反正现在店里都成那样了。我也不想继续开下去了。就这样关门大吉了。也挺好。”乔明芙说完，轻笑了两声。
    只是内心的酸楚和痛苦填满了整个胸腔，她得笑很费力，钱秀莉和丁胜玫看得也很心酸。
    “没事的。以后会好起来的。”钱秀莉抚摸着乔明芙的手臂安慰她。
    乔明芙压下满腔的心酸笑了笑，“对啊！我还这么年轻，还有很多的以后，从头再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乔明芙说是这样说着，可是内心却十分迷惘。她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吗？
    “你们先去店里，我去找人来清理。”
    丁胜玫带人过来时看到钱秀莉和乔明芙等在楼下，便在乔明芙的花店前一个路口前停了车。
    “我知道你们出来一次的价格，这些钱先给你们。”
    “丁总，这是？”全副武装的队长不解地问道。
    “这些你们先拿着，等会尾款有人会给你们。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丁总真是活雷锋，做好事不留姓名。”队长掂了掂手里的钞票。如果把钞票的重量换算成情义的份量，这份情义可不能小觑。
    “我算什么活雷锋。我不过是想为朋友尽一份绵薄力罢了。”
    乔明芙坚持要和清洁队一起上去。钱秀莉和丁胜玫都劝不住她。看着她上去又不放心，只能强忍着恶心跟了上去。
    那股恶臭久久发酵，弥漫，使二楼的每一寸空间都浸着密密的，让人喘不过气的恶臭。
    钱秀莉和丁胜玫做好了心理准备，使劲憋足了气才上楼，但四周的恶臭仍是让她们的胃一阵阵翻滚。
    清洁队的开始工作的，涌动的黑棕色液体开始变得稀薄，然后变得稀少，钱秀莉和丁胜玫心下一宽，正准备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时，两人默契的跑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将头伸出去才敢放松口鼻大口呼吸。从未有一刻如此感慨，能呼吸新鲜的空气也是一种幸福。
    清洁队已经在清洗地面上，空气中的恶臭渐渐稀薄，将那扇大窗打开之后，大量的新鲜空气涌入，才达到能让人呼吸不吐的程度。
    乔明芙走进了店里，地上还淌着黑棕色的液体，只是在水的稀释下颜色淡了许多。乔明芙却好似没看到一般，她用手抚摸着店里的墙壁。
    这里承载了她的希望，她独立生活的希望，她给任星野一个好的未来的希望。这里也经过打砸，并且不止一次，可是它都承受住了，它也站起来了。
    但是它很快又倒了下去，并且还是在这样卑劣的手段之下。
    “明芙。”钱秀莉喊了一声，丁胜玫轻轻摇头制止了她，“让她进去看看吧！那毕竟是她几个月的心血。”
    乔明芙结账给清洁队的时候，被他们低廉的收费感到十分诧异，不过也只是诧异了片刻。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乔明芙靠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想。她甚至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钱秀莉和丁胜玫说留下来陪她，她都拒绝了。以前她不明白心如死灰是种什么感觉，总是把心如死灰放在失恋之后。其实失恋不可怕，可怕的是对生活失去希望！原来心如死灰是燃烧了对生活的希望之后，一次次遭受到现实的打击，那股燃烧的火熄灭之后就成了满地的灰。
    舒海林抖了一下，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脸上爬过，他抬起手往脸上拍了一下，掌心下是一阵黏腻，还有什么东西在搔刮着他的手。
    舒海林嘟囔了一句，睁开朦胧的睡眼，将手掌举到眼前，一只手指甲盖大小的蟑螂粘在他的掌心，蟑螂的腹部已经被拍得稀碎，黄的，白的糊糊的一团粘在他的手心，偏偏蟑螂一时还没死，两条触须抖动着，似乎在找机会逃出生天。
    舒海林“啊”得一声大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