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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贺岁愉,以后你是真跑不掉了

    她没有喝不该喝的东西,只是醉了。
    似乎是真的被威胁到了,女孩半阖的杏眼微睁,纤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的,无辜道:“我……我没动啊。”
    江言程深吸一口气,掐着她的脸蛋问:“知不知道我是谁?”
    她半睁不睁的眼睛雾蒙蒙的,江言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女孩突然一声软绵绵的哥哥把他彻底叫起来了。
    “……”
    醉酒的贺岁愉趁他发愣,挣开手腕,扯住他的领带,眯着眼瞅他。
    江言程猝不及防身体下压。
    女孩微张的唇瓣精准印上他脖颈的凸起,无意识的抿唇,感受到凸起的滚动。
    江言程是真忍不了了,脑子里紧绷了一周的弦彻底崩断,怒气掺杂怨气搅拌成泥。
    他俯身,喑哑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哀叹:“贺岁愉,以后你是真跑不掉了。”
    ——
    太阳初升,采光极好的总统套房窗帘紧闭,布局精妙的房间一片昏暗,隐约可以看到中央的大床上躺着两个人。
    裹着厚重棉被的女孩侧躺着,浑身上下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原本工整可爱的双马尾散开,微卷的长发在洁白的被单上添上一抹水墨画。
    女孩脸上的妆被田螺姑娘卸的干干净净,小巧的面容洁白无瑕,鼻子小巧精致,形状极好的粉嫩唇瓣微微嘟着,睡的很熟。
    身旁男人身上只有一个可怜的被角,勉强搭着肚子,黑色衬衫禁欲勾人,穿着西裤的长腿笔直,上面突兀的压着一条笔直白皙的小腿。
    梦里的女孩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吸了两下鼻子,委屈的抽泣,抽泣了两声,似乎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圆溜溜的精致眼睛骤然睁开,大口喘气。
    感受到小腿下压着的东西时,她僵硬的扭头,看到旁边躺着一个一身黑的男人。
    “蹭”的一下收回脚,毫不犹豫踹上男人的腰腹,房间里响起一声闷哼。
    贺岁愉断片了,记忆停留在和白人帅哥畅聊时,完全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是怎么来到酒店的。
    所以……她觉得自己被人占便宜了。
    火速用被子裹住身体坐起来,查看自己身上的浴袍时,被踹到地上的江言程黑着脸坐起来。
    男人冷峻迷茫的眼底燃起火苗,是再加一把干柴就能熊熊燃烧的程度。
    看到江言程冷臭冷臭的俊脸时,贺岁愉觉得这个世界崩塌了。
    怎么可能是他!
    她宁愿躺在她身边的是白人帅哥。
    她瞪大眼睛,愕然失色,一动不动,过了好半天伸出颤抖的手指,指了指地上的江言程,又指指自己。
    “江言程,我是挖你家祖坟了吗,我都跑英国来了,你还能跟我睡到一张床上。”
    江言程瞪她一眼,揉了下发疼的腰侧,从地毯上坐起来,声音有点哑:“应该是我挖你家祖坟了。”
    但凡随便换个人敢把他踹下床,还是在睡梦里,不把人提着耳朵丢出去都是祖坟冒青烟。
    贺岁愉快气死了,“我们都分手那么久了,我也遵守之前的诺言离你远点了,你都有女朋友了,能不能有点三观!”
    去拉窗帘的江言程身形一顿,冷嗖嗖的眼神射过去:“我怎么没有三观了?”
    他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在屋内两人身上,一身黑的男人身形冷峻,衬衫扣子扣在最上面一颗。
    即便将就着睡了一夜,身上的衣服一丝不苟到一点褶皱都没有,如果有,也是刚才被贺岁愉踹下床弄乱的。
    “你凭什么上我的床。”贺岁愉委屈的吸了两下鼻子,指了指自己被子下只穿着浴袍的身体,“你这是出轨,你明明有蒋沅意了。”
    她低声嘟囔:“怪不得剧情说你是烂黄瓜,脏死了。”
    具体的他没听清楚,烂黄瓜三个字清晰的传入耳中。
    男人怒极反笑,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步伐沉稳的走到床前,连人带被子拎到床边,捏着她的后颈质问:“我什么时候出轨了,除了你以外出谁的轨,还有——什么叫我有蒋沅意了,她是我什么人?”
    他阴厉的眸子死死盯着她。
    有种你敢点一下头,我就弄死你的感觉。
    贺岁愉被吓到了,眨了下眼睛,垂下眸子不和他对视,舔了下干涩的嘴唇:“那我不管,反正你不该对我做那种事,无论怎么都不该。”
    江言程笑了,捏她后颈的力道收紧,微微侧头,拖着尾音思考了下。
    “什么事,我是偷你东西了,还是抢你钱了,我不该做什么事了?”
    刚才被江言程一拽,贺岁愉发觉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她应该没有被占便宜,但是——
    他脱她衣服了,给她换衣服了。
    他还是看光了。
    “你动我衣服了,我们现在没关系,你不能动我……”
    江言程敛了些脾气,似笑非笑道:“贺岁愉,抬头,看我。”
    贺岁愉不看,他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自己。
    她坐在床上,他弯着腰,贺岁愉抬头正好看到他的脖子,凸起的地方赫然印着一个极浅的印子,衬衫扣子扣的严密。
    见她面露惊讶,江言程侧头前倾,几乎抵上她的额头,话带嘲意:“我要是真动你了,或者再退一步,给你换衣服了,以你之前的经验,你觉得我会像现在这样衣冠楚楚?”
    他话音刚落,贺岁愉脸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红了个彻底,连带着白嫩的耳垂都是红的。
    从前……那啥后江言程一般不穿衣服……
    他说这会让他觉得有归属感……
    江言程冷笑一声,猛的松开她的下巴,“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衣服是酒店女客服换的。”
    他生日那天确实气的理智全无,在飞来的航班上就盘算着怎么收拾她,一定要把她弄的下不来床。
    看她还敢不敢气他,误会他,抛弃他。
    但看到她的那刻,心里积攒的怒气消散大半,心想只要她陪在他身边就好。
    只要不离开,她怎么闹都好。
    她从前记挂最深的就是两人不太你情我愿的第一次,现在重逢,哪儿敢轻易碰她。
    误会解除,贺岁愉拍着自己的胸口松了口气,站在窗前的男人转身,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你的疑惑解决了,现在轮到我了。”
    他脸上没有半点柔和之意,冷冷的看着她:“我什么时候说过蒋沅意是我女朋友?我怎么就烂黄瓜了?”
    “我生日的时候你凭什么一声不吭跑出国,李云策就对你那么好,值得你眼巴巴往他身边凑。”
    生日那晚的怒气与委屈涌上心头,他越说越气,低低的声音带着几分控诉:“有我对你好吗?”
    “你凭什么把你臆想的一切,没有道理的全部附加在我身上,我当初准备带你出国,你不愿意,想都不想把我抛弃,现在换了李云策就眼巴巴的凑上去,你觉得我是不是很贱!”
    他怎么样她都不喜欢他,那就摊开吧,他懒得再装了。
    反正他不会再放开她。
    贺岁愉被他说懵了。
    什么不是他女朋友,还说不是烂黄瓜?
    怎么可能。
    到目前为止,剧情的预测就没有出过什么大错。
    “我不信,大家都说蒋沅意是你女朋友,而且我之前亲眼看到过。”
    江言程反口呛她:“我还说李云策是你男朋友,他之前带父母去过你家里,你肯定不承认。”
    “我确实不承认,我和李云策确实没关系,我们只是朋友。”
    他扯了下嘴角,“我和蒋沅意连朋友都不是。”
    这屁话贺岁愉怎么可能信。
    不是朋友,以前他前脚出国,蒋沅意也跟去。
    不是朋友,一起回国过年。
    不是朋友,一起参加慈善晚宴。
    贺岁愉把话撂这儿了,“以前总是吧,我不管你们现在什么关系,我反正不想和你有任何……”
    贺岁愉话还没说完,床头柜上她的手机响起。
    江言程却刨根问底:“不想和我有任何什么,明明是你先不信守承诺,一声不吭的跑了……”
    贺岁愉瞪了面前一副我有理的男人一眼,维持着好语气:“能不能先让我接个电话。”
    她不想跟他撕破脸。
    是学姐的电话。
    电话接起,学姐咋呼的声音响起:“小甜椒!你现在在哪儿!昨晚那个帅疯子没把你怎么样吧?”
    她昨晚回去的时候,小甜椒身边那个保镖被人压着,只看到了一个很帅的国男把小甜椒抱走的背影,硬是没追上。
    后来问了那个白人帅哥,对方说他们俩好像认识,又问了保镖,说自家小姐确实和那个男人认识。
    贺岁愉把刺耳的电话拿远了些,揉了揉太阳穴,“学姐,我没事,我和那人确实认识,昨天谢谢你的款待,等有空我请你吃饭。”
    话音刚落,视线突然变暗,窗帘被人拉上了。
    站在窗前的男人走到了床脚,恍若无人的一颗一颗解着衬衫扣子,健壮白皙的胸膛映入眼帘,宽肩窄腰,肌理分明,冲击感极强,男人味十足。
    贺岁愉瞪大了眼睛,忙不迭拿着手机背过身体,身后传来一声轻呵。
    她连学姐说了什么都没听清楚。
    等电话讲完,侧身把手机放回床头柜,入目一片白花花的身体。
    江言程光着上半身站在床头柜前,眼里带着明晃晃的不屑,蹲下身去柜子里拿浴衣。
    “有些人倒还真是荤素不忌,声讨别人是烂黄瓜,还不如反思自己昨晚为什么往陌生人怀里凑。”
    贺岁愉也不管他有没有穿衣服了,掀了身上的被子站在床上,积攒了一早上的怒火往外喷。
    “我不管你和别人什么关系,我不关心,也不在乎,就算你明天和蒋沅意领证结婚了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烂黄瓜这件事就当是我无礼。”
    “我不计较你为什么把我私自带来这里,也不想知道你在阴阳怪气什么,我只知道,一年前我们就没关系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她下床,刚迈出一只脚被人掐着腰压在绵软的大床上。
    健壮的躯体覆着她,贺岁愉完全没有挣扎反驳的余地。
    正气恼着,男人危险的眼睛凝她,一字一顿阐述事实:“一年前,我没有答应分手,你说的不算,你别作。”
    就算他和别人结婚也和她没关系。
    说的真好。
    一年前也是这样,他说结婚,她视若无睹,一点都不在乎。
    她总是这样。
    她凭什么这样。
    凭什么不喜欢他。
    凭什么不把他放在心上。
    凭什么能做到这么来去自如,让他一个人痛苦到底。
    贺岁愉气的胸口大喘气,沁了水的眼睛跟水晶玻璃球般,直直盯着压着他的人,水润的眼睛里是男人同样寒凉的面容。
    怎么会有他这样无理的人。
    他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这么不讲道理。
    “我哪儿作了,我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以前的事情早就过去那么久了,你翻什么旧账,你放开我!”
    她拍打他的手臂,挠他的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他下颚线绷紧,朝她牵唇,“我翻旧账,我如果真的翻旧账,翻出来的就不止是这些,我应该掐着你的脖子问你,当时在酒店的时候为什么拉着我的手腕跑,我有没有说过不要让我见到你,是你先闯到我面前的。”
    他深吸一口气,嗓音沉冷:“或者,我们之前的一切在你看来就是一文不值还令人嫌恶的恶心关系吗?”
    眼前的男人赤身压着她,情绪和脾气在地狱门反复跳跃,平稳的面色仿佛一层薄纱。
    贺岁愉觉得只要自己点一下头或者表达出任何认同的话,这层面纱会瞬间崩坏,寒冰和怒火两个极端会同时朝她喷射。
    必须找到一个能安抚他的突破点。
    可是,她实在不明白江言程来英国找她干什么。
    心有不甘找她示威?
    闲得无聊找她麻烦?
    不管是哪样,她是真的不敢相信江言程和她会有未来。
    不能想也不敢想。
    既然没有未来,现在何必牵扯。
    她只能干巴巴说:“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想你好,好好和你该在一起的人在一起,有些事情是强求不了的。”
    男人面色好看了几分,手背贴上她因为挣扎热的发红的脸。
    他听懂了她的意思,递来的视线耐人寻味:“你不是疑惑我为什么跑来找你,结果就在眼前,有些事情,我偏要强求到底。”
    他喉头滚动,声音压的极低:“且——不死不休。”
    贺岁愉瞳孔瞪大一瞬,很久也不见回神。
    江言程以为这姑娘被吓傻了的时候,身下人猛的抬膝,他灵敏的制衡她的右腿,哪想女孩左脚踩上他的脚。
    江言程吃痛放松力道,贺岁愉推开他往门口跑,房门打开即将逃离之际,男人揽着她的腰将人悬空抱起,丢回床上。
    “别想和我耍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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