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
    她离开清风筑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后弯弯不要出去。
    她颤抖着伸出手，将弯弯早已冰凉的尸体抱在怀里。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孩子，此生也不会有孩子。
    弯弯一生下来， 不仅是韵圆的孩子，同时也是她的孩子。
    她想过弯弯会如同普通的凡人一般，待寿元耗尽，年华老去，会先离她而去。
    对此，她早已做好准备。
    只要弯弯一生顺遂在她身旁，平平安安度过此生便可。
    但是万万不能接受，不过仅仅是一日之间，便天人永别。
    这让她该如何与韵圆交代？
    她浑身气势全开，心中有一腔的怒意与哀伤急需发泄。
    面对着廉芙的滔天怒意，店内的小侍咽了咽口水，被她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弯弯入了这清风筑之后，虽然明面上她跟大家一样都是清风筑的小侍，实则地位与他们这等普通的小侍可不一样。
    不仅能亲切地喊自家掌柜廉姨，甚至这清风筑大部分的地方，她都能踏足。
    这份特殊，他们这些普通的小侍可没有。
    也只有之前被赶出清风筑的蠢货，才会真以为人家只是毫无背景、任人拿捏的凡人。
    凌华缓缓步入清风筑内，眼神落在弯弯已经青白的脸上，不免有些叹息。
    出门前还好好的，回来后明媚的少女却已经是枯败的花朵。
    她挥袖一震，将廉芙的威压挡了回去。
    “你冷静一点，还是先听听他们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如同一座巨石压在身上的威压被撤走，店内几名侍者心有余悸。
    有一机灵反应极快的侍者忙跪下，一旁的侍者们见状也跟着跪下了。
    凌华冷眼扫过前庭看热闹的修士。
    对上凌华冷然的眼神，那几名凑热闹的修士讪讪地收回视线，匆忙离开。
    那机灵的侍者开口道：“回掌柜的，本来弯弯一直谨遵您的话，不曾踏入这清风筑一步。”
    “城中此时有不少的妖兽闯入，被一名修士出手赶走之后，便突然听到了您的声音。”
    “弯弯误以为是您回来了，这才踏出了清风筑，谁料......”
    就成这样了。
    廉芙恨道：“可有看清那人的模样？”
    定然是有人假装了她的声音，诱骗弯弯出了清风筑。
    此人定然对她，以及对弯弯有一定的了解。
    到底是谁，着实可恨！
    侍者战战兢兢地摇摇头，“回掌柜，不曾看清楚那人的模样，不过......”他顿了顿，“似乎与后院中那名瞎眼仆役有关。”
    “瞎眼仆役？”廉芙喃喃道。
    很快便反应过来，这侍者说的是被她弄瞎了眼睛，弄聋了耳朵的姜浩然。
    她神识探出，落在后院内。
    发现后院中，早已没了姜浩然的气息。
    可恶！
    她脑中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姜莫莫。
    姜浩然已经被姜家放弃了，但是他毕竟是姜莫莫的亲爹，自小便将姜莫莫视若掌上明珠，父女感情深厚。
    一向爱护自己的亲爹受困，姜莫莫岂会袖手旁观。
    出手之人自然不是姜莫莫本人，她如今还没这个本事。
    但是她毕竟拜入了化神真君座下。
    只要她愿意，求得一两位师叔或者师兄师姐帮忙出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凌华敛了敛眸子，若是她没感应错的话。
    今日与苦河道君一同前来万妖城的高阶修士，其中有一名正是合欢宗的渡劫道君。
    她曾在师祖袖中，远远地见过此人一面。
    或许这出手之人，便是随这合欢宗的渡劫道君一同前来的。
    廉芙抱紧了弯弯冰冷的尸体，此时她的心中悔恨不已。
    原本是想留下姜浩然好生折磨一番，以解她的心头之恨。
    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了解了他的性命。
    如今，她的弯弯没了，而他姜浩然却仍活在这世上。
    何其不公。
    她眼神通红，眼底满是血丝，眼看要魔怔了。
    凌华察觉不妙，强硬神识传音破入廉芙的神识内，致使她清醒过来。
    “你冷静一些，莫要走火入魔！”
    被凌华传入神识的暴喝声惊醒，廉芙灵台恢复清明。
    感激地朝凌华看了一眼，抱着纤细的身子转身离开。
    “散了吧。”
    小侍们松了一口气，忙离开了此处。
    凌华停在原地，看着廉芙远去的背影，眼神落在她怀中的弯弯身上。
    想起了初见弯弯之时的模样。
    她缓缓开口道：“廉掌柜，我要走了，若是以后有缘，自会相见。”
    廉芙的身子一顿，鬓角掉落的碎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
    “我知道了。”
    “云道友，祝你一路顺风，后会有期。”
    凌华不忍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她轻声道：“弯弯已逝，活着的人终究还是要向前看。若是弯弯泉下有知，定然不希望你一直如此。”
    “更何况，弯弯的仇你还没有报，不是吗？”
    听着凌华前一句话廉芙没什么反应，但是听到报仇二字，她眼里出现了波动。
    “对，你说的没错，弯弯的仇我还没有报，我会帮弯弯报仇的，会帮弯弯报仇的......”
    她嘴里喃喃自语道，眼中迸发了异样的光芒。
    有了支撑她的力量，整个人振作了起来。
    凌华欣慰地点点头，毫不犹豫地离开。
    在苦河道君出现后，她便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计划赶不上变化。
    如今，她也只能先去鼎州城了。
    在一众修为高深的渡劫修士与八阶妖兽，研究商讨之下。
    反正这场战争是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苦河道君想起了之前在林子感受到的那道气息。
    他神识微动，迅速扫过万妖城内外的每一个角落。
    却发现那道气息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抚须一笑，这师兄的小徒孙，倒是机警！
    跑得还挺快！
    而另一边，三只银翼鸟随着妖兽大部队回到万妖森林。
    回到了银翼鸟地盘上之后，一群银翼鸟便围了上来，对着三人嘘寒问暖。
    然后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说开了。
    “你看，他们仨被打成这样了，还好老大没有安排咱们去。”
    “老大不是叮嘱你们了，让你们过去充充场面就行了吗？你们不会冲在前头了吧。”
    “真笨，偷懒还不会。”
    “美身上的毛都掉光了。”
    “不对，怎么你们的尾羽都成这样了。特别是善，怎么一根都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