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了扯嘴角，下意识想挪动身体，接着牵动了被粘连住的地方，偏偏那里最是娇贵，一丁点的疼都受不住，当场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看来这个办法得改良一下，或者一次持续的时间不能这么长。
    “怎么了？”贺钊仰起头来，满眼都写着担忧。
    我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摇了摇头，“没事……那个，我听说，你要跟王家的小姐成亲……”
    “是陛下为了收拢湖州的势力，指派我去跟王家联姻，我本来不同意的！只是那王家小姐想要借此机会脱离家族，自己出来闯荡一番功业，几次三番求我帮忙，我们只是挂一个夫妻名声，并不会……”贺钊急忙解释着，“你是知道的，我这身份原是王老将军的弟子，论辈分，她得管我叫叔。我怎么可能跟她……你信我！”
    “人跟着你来京城了？”我问道。
    他点了点头，“王家有人送她过来，我们虽然同行，但分得很清楚。”
    “她如今住在你将军府？”
    “没有！没有！”他赶紧撇清关系，“王家在京城中也有人脉，如今借住在她姨母家里。尚未成亲，她也不可能……”
    许是看到我表情变化，后面的话他闭嘴不提。
    我们俩都沉默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先开了口，“你让这东西先出去一会儿，我想跟你单独说说话。就算他不是活物，这样栩栩如生地盯着你，也怪让人别扭的。”
    “那你先回避一下。”
    “我还要回避？”
    我深吸了一口气，“那就劳烦你替我准备些热水，我想擦洗一下，可以吗？”
    听到这个要求，他立刻露出开心的表情，“好！我这就去！”
    等贺钊前脚离开，我暗暗运功，将体内残余的血浆都逼出来，然后从哑奴腿上起身，之前的嵌合感瞬间消失，还有一些说不出的怪异感。
    哑奴牵着我的手，垂下眼角，一副不舍的表情。
    “乖，你自己去休息吧。明天……明天让我想想，等合适的时候再继续。”
    他低着脑袋，无法违背我的命令，却表现得有些失落似的，默默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裳，朝门口走去。临到门边，还回头看我一眼，似乎在等待我收回之前的命令。
    我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安心退下了。
    他才继续往外走去。
    过了一会儿，贺钊端着热水进来了。
    “没吵着其他人吧？”
    “没有！”他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我挑好了准备更换的寝衣，他立马从旁接了过来，“让我来伺候！”
    本来一整天也没有怎么动过，只是因为特殊时期，不喜欢身上沾染着血腥气才要仔细清理。贺钊蹲在我面前，仔细的动作仿佛我这具身体是豆腐雕刻出来的，力度稍微大一些就会碎掉似的，过轻的手势反而让我觉得有些痒。
    一觉得痒，就忍不住用手指关节敲他的头。
    可他明显是误解我的意思，以为我出手，是嫌他动作粗鲁，反而更慢，更柔。
    “你再这么慢悠悠的，天都亮了，我还没擦洗完呢。”
    “微臣领命！”他故意道，这才稍微加快了动作。
    不过后来我还是嫌他太磨叽了，除了后背不方便的位置，其余都是我自己来解决的。
    最后只让他帮我穿上寝衣，亲手抱我回内殿。
    “今夜，就让我在这儿陪你，可好？”
    “都说了不方便。”
    “只躺在你边上，什么都不做。”他蹲在床边，委屈地都快把身体蜷缩成一团了，“可好？”
    我叹了一口气，往床里面挪了挪，给他让出些位置。
    他欢喜地爬了上来，三五两下就把外袍解开，丢到地板上。
    我贴靠在他厚实的胸膛上，时不时揉捏着久违的劲道面团。
    他鼻息一重，哑着嗓子轻声抱怨，“素了这么久，又碰上你小日子，就别折腾我了。”
    然后他拨转我的肩膀，让我背对着他，“你这样睡，我就这么抱着你，咱们谁都别乱动，也让我少些念想。”
    我被他逗笑了，“那跟我说说话呗，就不会乱想了。”
    “嗯。”他滚烫的鼻息喷在我颈后，烫得我有些心跳加速。
    “你去湖州，一切都顺利吗？”
    “现在才想起来问我这些？”他又来了脾气似的，“差点交代在那儿，再也回不来了。”
    “啊？这么危险？”我想要转身，却被他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我若是真死在了湖州，其他人不递消息，你恐怕也想不起来有我这么一个人了吧？”他声音闷闷的，像是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似的。
    “我想不起来，那怡翠阁的姑娘们想得起来，也不错啊，还是有那么多人会惦记咱们贺大将军的。”就知道他在搞事情，我故意提起怡翠阁，这大家都别想好好睡了。
    果然贺钊一下子来了精神，开始用正常声音说话，“怡翠阁……那地方我虽然去过几次，但都是有任务，又不是去……你还记上了？”
    “左拥右抱的，也是做任务？你做任务做得很开心啊！”
    “五月初七在怡翠阁门口的人，果然是你？那时你就已经回京了？”
    “哼！”
    “之前劝你别去幽州，只是担心你无法应付，也不想让你跟御龙卫的事情牵扯太深……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件事，一直记恨着我吧？”
    “都过去了，我也没恨你。”我收起与他打擂台的架势，重新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幽州的事，确实是我任性了，连累了许多人，是我的错……”
    “若有一天，我遇到那样危险的境遇，你也会不顾一切地来寻我，对吗？”他捧起我的脸，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泽。
    “当然！”我毫不迟疑地回答道，“我跟你说过的，你对我有多重要……”
    只要你不变心，不背叛，我就会回应你。
    这句话是我在心里默默念着，对于人心变化我并没有多少信心，前些日子从姜桓那里听说他要跟王家联姻的消息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幸，他还是回到我身边，告诉我一切都只是为了老板的任务。只要他来解释，我就信他。
    这大概就是初恋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