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拿了一条干净的汗巾走过来，刚好站在我跟无咎之间，将我们俩隔开。
    “公主，擦擦汗吧。”
    其实刚做完调息，只觉得神清气爽，完全没有出汗，但他这种故意让我觉得有趣，便配合地伸手去接。
    谁料无咎根本不吃这一套，绕到我的另一旁，伸手从天河那儿把汗巾抢过来，“这种小事用不着别人，还是让本驸马的来服侍公主好了。”
    我避开他的动作，一脸嫌弃。
    等我回到寝宫，吩咐宫人把温泉水运到室内的浴桶里，刚泡进去就听见院外传来嘈杂声。
    隔着屏风我问是怎么回事，外面的宫女回报，“驸马在院子里求见，奴婢已经告诉他，公主正在沐浴，可他……”后面的话，宫女都不好意思再说出口了。
    我转了转眼珠，思考了片刻，“那让他进来吧。”
    宫女以为自己听错了，还反问道，“公主是说，这会儿让驸马进来？”
    不一会儿，无咎果然喜滋滋地进了殿内。
    平时我不喜欢有太多人在跟前伺候，像是洗漱沐浴更衣之类的，让宫女们放下东西就走，自己有手有脚何必让别人来帮忙。
    我靠坐在浴桶内，伸出胳膊，对他招了招手，“既然你非要来，那就伺候我沐浴吧，该怎么做，你懂吗？”
    看着屏风外的人影，他一句话没说，倒是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声响。正在我猜想，他是不是受不了这个委屈，不愿意做伺候人的差事时，就见一道白花花的身影绕过屏风出现在我眼前。
    我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了仔细，最让我惊讶的倒不是他动作如此麻利，而是他身上各处都有如活物一般游走的细线蛊虫，偶尔停下不动时像是皮肤上的红色纹身图案，但很快它们又移动到其它位置，看着无比诡异。
    “这都是血蛊？”
    “别怕，它们在我身上，就算我这样碰到你，也不会有事，除非是……”无咎站在浴桶边，托起我的手掌解释着，后面的话他打住了，脸颊浮现出可疑的红晕。
    我啧了一声，“我府里的宫人们才不会像你这样傻愣愣的。”
    大概是发现我对那些血蛊并没有流露出异样的神色，反而态度如常，他也积极地开始干活，替我擦背，抹脂膏，清洗，再擦拭水渍。每一步都做得很认真，似模似样的，让人挑不出错来。
    最后，该由他扶着我穿鞋时，他却自作主张直接将我抱了起来，送到了内殿的床榻上。
    此时，我身上只披着薄薄的寝衣，目光平静地盯着他，“你又想做什么？”
    “你我成婚至今，还未……”说着，他一只膝盖跪在床边，俯身贴靠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公主当真不想试试吗？”
    我向后躺到靠枕上，对他勾了勾手指，他爬行几步，贴得更近了，眼底难掩欲色。
    就在他无比期待地凑过来，想要亲吻我时，被我一把按在了他的下巴上，还故意使劲揉了揉他的唇瓣，让他有些吃痛，露出委屈的表情望着我。
    “猴急什么！既然要试，得让我满意了再说。”我将他推开，示意他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这些事情他做起来很是上道，以至于我都怀疑他以前没少跟人练习过。
    等我喘着粗气，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扯上来质问时，他一脸无辜，“我怎么可能跟别人……”然后又弱弱地补充道，“你是我第一个女人，记不记得之前那次？”
    “哪次？”我装糊涂。
    他有些气急败坏将我按在怀里，“灵蛊相融，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事后，就是有些后悔，不该一时兴起放无咎进来，又允许他近身伺候。哪怕我这段时间连着锻炼，都不曾有过如此疲累的时候，身体筋疲力竭倒是小事。
    我才明白，他说的灵蛊相融是怎么回事，之前他还在公主府暂住的时候，就已经大胆地做了。
    那种将人类感官无限放大之后的体验，后劲实在太大了。
    我从中午一直昏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才醒来，实在是累的。
    醒来之后，整个人更是饥肠辘辘。
    无咎在我殿里陪了好几天，几乎是朝夕相对。他也知道我的脾气，平时日常起居的琐事都不用宫人来伺候，全部由他一人来包办。而因为我们的关系变得亲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床上，后面连吃饭都是让人送了食盒，然后他给我端到床边来。
    当然，除了那些极尽亲密的行为之外，我们也会聊天，坦白局。
    无咎几乎把他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都说给我听。
    “其实我也是药人，很小的时候我便知道这件事，以身饲蛊才能成为强大的蛊师。”他喜欢的是研究这种奇幻的神秘力量，但是对驭蛊之后所造成的影响却有些隐隐担忧。蛊师的力量越强大，可能遭受到的反噬也会越危险。
    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研究蛊术上，对所谓复国大业一点心思都没有，完全是被旁人推着一步一步不得已地往前。
    当他决定为我留在大齐，将大月王印派人交还给他师父之后，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我算不上什么好人，但若做为你的夫君，希望能担一句你的夸赞。”
    他说了许多，也省略了许多，但却毫不吝啬地表达了对我的喜爱。
    除了肉体上的欢愉之外，我对他的感情有些复杂，讨厌排斥同时又有些欣赏。所以自始至终，我没有对他做出任何明确的回应。
    “你已经是我的驸马了。”我下了结论，便不想再多提。
    这几天过得有些太过迷醉，哪怕滴酒未沾，仍是像醉生梦死一样肆意地放纵，其实我心里十分清楚，不过是为了抚平心中某处遗憾，才用这种方式短暂地麻痹自己。一切结束后，理智重新回笼，少不得又要自我嫌弃好久。
    直到十二带来京城的消息，告诉我可以回去了。
    在回京的马车上，我依然有些茫然，仿佛是一直在追的电视剧，几天没看，突然就告诉我直接播放大结局了。中间跳跃跨度实在有些大。
    我以为自己错过的，只是魏燕婷的封后典礼，没想到京中居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