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安并不觉得南城的治安在军阀手下会很好。
    将脸和暴露在外面的皮肤涂黑，还给自己多画了几颗痣。
    时间已经不算早了，沈棠安花了点时间在南城打听了点消息。
    然后找了个地方住下。
    第二天一早就出现在了沈府后门。
    不，现在已经变成林府了。
    那个军阀姓林。
    昨天打听到的消息里面，就有林府在招收下人的通告。
    很多人都不愿意去，说是林元帅动不动就拿府里的下人杀了泄气。
    但这对沈棠安来说，就是绝佳的机会。
    因着来的人本来就少，府里的管事干脆把他们全招了进去。
    沈棠安被分到了一处小院，派了洒扫的活。
    听别人说这是林元帅四姨太的院子。
    娶了四个？
    后面听说那人在其他打下来的城镇里面也娶了。
    沈棠安顿时觉得这人也挺牛。
    “这是枣树吗？”
    沈棠安这批下人统一住在后院的屋子。
    回去的时候正好路过沈棠安之前住的院子。
    “是啊，听说元帅刚来的时候还绿着呢，一夜之间就枯了。”
    “元帅嫌晦气，就把这院子空着了。”
    沈棠安眨了下眼，低头掩住眼里的酸涩。
    管事带他们认了路之后就走了，当天就开始当值。
    沈棠安拿了扫帚回到那个院子。
    认真打扫着地上的落叶。
    有人从院外回来，沈棠安和几个下人连忙走到一边。
    空出中间的路让他们过去。
    沈棠安偷偷用余光瞧着中间的人。
    那个高大的男人不认识，走在他前面的男人也不认识。
    倒是走在后面的女孩让沈棠安觉得有些眼熟。
    但等他们走远，沈棠安都没想到那人是谁。
    他在这个世界见过的女性也就那几个，巧燕春芝。
    但都不是他们……
    沈棠安慢慢摇动手里的扫帚，竖起耳朵听着旁人的话。
    “那就是四姨太吧？但林元帅是哪个？”
    “肯定是走在前面那个啊，你见过元帅走在后面的？”
    “这不是后面那个看着更帅吗？”
    “后面那个是林元帅的副官，咱谁也惹不起。”
    沈棠安默默记着，手下的动作却没停过。
    这府里包晚饭，只是要抢。
    而且只有馒头和菜汤。
    沈棠安吃得不多，每次就拿两馒头就能吃饱。
    晚上计算着江廷年行进的路程，沈棠安觉得他的计划需要加快了。
    只不过江廷年那里却是被绊住了脚。
    路过安城的时候不知为何，流民突然发起暴乱。
    直接耽搁在那了。
    沈棠安第二天兢兢业业走到院子里干活。
    没承想被走过来的管事叫住。
    “诶，就是你，过来。”
    沈棠安低着头快步走到管事面前，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元帅那边院子缺个人，你跟我过去。”
    沈棠安低头应是，跟在管事身后走。
    但这路沈棠安比管事还熟，这就是去他哥院子的路。
    沈棠安攥紧了手里的扫帚。
    不过林元帅也不常住在这，大都是去各位姨太太的院子里。
    沈棠安拿了盆去浴房洗澡。
    里面人不算多，沈棠安选了个角落的地方。
    刚脱下衣服就听见有人嘻嘻哈哈进来了。
    沈棠安看了眼身后的帘子，确认拉好了才继续。
    “听说元帅的第十三房姨太太是个男的。”
    “真的假的？”
    “我能骗你？就西点铺子那个卖糕点的。”
    旁边瞬间响起吸气声，似是不可置信。
    “那咱……”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
    这句话一出，整个浴房一下发出爆笑。
    沈棠安快速洗完澡，这边的天气还有些冷。
    刚出浴房就感觉有股冷风。
    打了个哆嗦，沈棠安捂紧衣服往院子那边走。
    浴房里还在嬉笑，但沈棠安的身体显然坚持不住在外面听着。
    回到房间里就用被子包裹住了自己。
    沈棠安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寒冷。
    抖着手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完就立马缩了回去。
    沈棠安蜷起身体给自己取暖，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连其他下人回来时的动静也没把他吵醒。
    醒来之后果然生病了。
    沈棠安偷偷用炉子给自己煮了药。
    这还是他自己带进来的，还好这元帅的警惕性不强。
    这里的管事都没检查过他们的行李。
    喝完药就去院子那边了。
    因为沈棠安熬药，早饭时间已经过去了。
    一早上沈棠安都是晕晕乎乎的，幸好还有199提醒他。
    吃完午饭沈棠安偷偷找了个地方睡了一会。
    其实也就是之前自己住过的院子。
    那里被封了，肯定不会有人过去。
    但沈棠安确实没想到除了他居然真的还有人会过来。
    “你是谁？！”
    是个女孩。
    床上什么都没铺，但还挂着帘子。
    沈棠安睡之前将帘子放了下来，两人现在就隔着帘子对峙。
    沈棠安透过缝隙偷偷往外看了一眼。
    是那个四姨太。
    “那你又是谁呢？”
    “我……”外面的女声突然卡壳，支支吾吾也没把自己是四姨太这句话说出来。
    沈棠安透过缝隙看不到外面人的全脸，但这样却让沈棠安发现了是哪里熟悉了。
    她的眼睛，很像江廷年。
    紧急询问了199，这下沈棠安也确定了。
    林元帅的四姨太，居然是江廷年的妹妹江瑞夕。
    江瑞夕见里面的人不说话，心一下提了上来。
    也没管是谁了，直接跑了出去。
    这速度，沈棠安就算跑出来也只能看到江瑞夕的背影了。
    睡了一觉好了很多，沈棠安将这里收拾好。
    出去的时候环视了一眼房间。
    既像，又不像。
    刚走到院外，沈棠安又被管事叫住了。
    “诶，就是你，刚刚怎么没看见你在这边打扫。”
    “刚刚肚子疼，去茅房了。”
    管事明显不耐烦起来，“干活的时候就肚子疼，就会偷懒。”
    沈棠安低下头，装作不敢开口的样子。
    “算了算了，快去干活。”
    管事很享受这种高人一等，指挥的感觉。
    沈棠安赶忙握着扫帚跑了，这管事咋就逮着他一个人薅？
    现在在这个院子，沈棠安一天也能见到一两次林元帅。
    不过都是让路，连正脸也没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