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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泥驴渡帝王

    都是抽象天命,你千古一帝正文卷第231章:泥驴渡帝王一群精于骑射的东胡人,全都不约而同下了马,拿着短弓,步行冲锋。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

    从当前的天下局势来看,无论是生擒了汉帝,还是击杀汉帝,都将是不世之功。

    如果血缘、出身好一点,说不定能伸手摸一摸,那空悬的左贤王之位。

    而族中汗王,说不定也会为了东胡大可汗的位置,直接将其收为义子。

    其中利益太大了,懂得都懂。

    因而,这些东胡士卒,心里都门儿清。

    如果是射箭,固然能将汉帝射杀。

    可自己又能够分润几分功劳?

    箭矢上也没自己的名字,甚至军中还有不少人同名。

    这么一看,最后就算弄死了汉帝,功劳也是上级将领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乱箭之中,别人可以有机会浑水摸鱼,巧夺功勋。

    如果拿着弓上去给汉帝勒死了,则截然不同,功劳肯定有自己一份。

    岂不见霸王乌江自刎,也是一堆人冲上去分润功劳?

    虽说全都拿着弓近战,而放弃了马刀,甚至连箭矢都没有。

    但这个逻辑,从根源上,是说得通的。

    就是着实有点抽象。

    以至于刘恪见着,五百东胡追兵,全都持弓下马准备上来勒死他,都显得有些呆逼。

    【下马】这个天命,居然和之前的【演神】差不多,都带强控嘲讽。

    只不过【下马】还限定了敌方的攻击手段。

    而且相对来说,也更危险一些。

    【演神】虽说发动条件比较苛刻,但场景更为自由。

    驾着驴车【演神】的话,敌军说不定都追不上,只能被风筝着跑。

    【下马】的发动条件,则比较简单。

    但跌落御驾,就代表一时间他没有驴车能坐,还得实实在在摔一跤。

    如果不是在宴会上,刘恪着实没什么反制手段。

    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刘恪虽然让五百东胡追兵,莫名其妙的下马近身来追,但他没有驴车,压根跑不动。

    要是真给人一拥而上了,指不定真要被勒死。

    不过刘恪是有身法的。

    【秦王绕柱】的走位不用吹,直接实操。

    而且

    如果不讲究脸面,完全抛弃道德底线,【妄想症】这个天命的上限,相当之大。

    刘恪敢孤身上岸对付五百人,也是因为有着这么一点点,微末手段。

    “我是驴,驴是我,我是驴,驴是我”

    这一刻,刘恪的脚步渐渐变得轻快起来,眼神显得有些呆滞,仿佛失了智。

    甚至开始发出驴的叫声,脊背也稍稍弯曲,仿佛拉着一辆看不见的车驾。

    而他的双手,也开始慢慢地摆动,耳朵仿佛竖了起来,拉长拉长,再拉长。

    刘恪后退几步,往河水中望了眼。

    在他眼中,河水倒映出的,是一头驴。

    这就对了。

    不过还在渡河的种轩等人,就没这么抽象了。

    人人心中紧张万分,虽说东胡人没有直接乱箭伤人,选择了近战,一拥而上。

    以皇帝的勇武,肯定能够撑住好一阵子,让他们渡河再黯然离去,时间上倒是足够了。

    但皇帝终究是跌落下马,而且身无甲胄、兵刃,纵然能凭借神力,杀得人仰马翻,最后肯定还是得力竭。

    那可是五百人,皇帝未必能一个人杀光。

    而后,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得刘恪不退反进,直愣愣冲进了拥挤的东胡士卒之中。

    速度之快,仿佛是一阵旋风。

    东胡的将士们,原本准备上前用短弓近战,却没料到,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

    一个人,没有马匹,没有甲胄,甚至没有兵刃。

    还敢迎着他们五百人冲过来?

    纵然他们也没有兵刃,但弓弦说什么也比空手要强吧!

    却见刘恪如疾风骤雨一般,冲入人群。

    无比灵活地,穿梭在东胡士卒之间,其速度之快,简直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首先是最前头的士卒,直接被冲的个手忙脚乱,难以自制。

    有人在惊慌之中,挥舞着手中短弓,但只能误伤自己人。

    汉帝的冲势如此之猛,虽然胯下无马,其本人竟胜似一匹神驹。

    一个精壮的东胡勇士,尝试扑向刘恪。

    被刘恪巧妙的一绕,一个侧转身绕过另一个东胡士卒,于是乎,两个东胡人相撞,直接撞了个结实。

    纷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尘土飞扬。

    又有一个东胡勇士,试图用弓弦将刘恪勒停,结果在刘恪的一顿疯狂乱窜中,他直接被吓得勒住了自己。

    中央的东胡小将,意志力还算不错,现在勉强有几分清醒。

    见状亲自取来令旗,拼命挥舞着,想要稳定士气。

    但刘恪不知怎的,突然冲到他的面前。

    那令旗被强风吹得,如同风筝断线,飘然而下。

    而一应东胡士卒,看到自家令旗倒下,更加混乱。

    一名军中老卒,试图率领几名精锐将士,包围刘恪。

    他们手中的短弓,就好像马刀一样。

    短弓确实能用来近战,有部分东胡人也是练过的,当成马刀使,也不是不行。

    也就是不够锋锐,一时间造不成太大杀伤,但伤害肯定有的。

    而且多人合作之下,面对汉帝这种猛男,应该也能凑效吧?

    但刘恪仿佛拥有先知般的预感,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绕开,或是用无与伦比的速度,直接溜走。

    走位当真不凡,让人想到了那频频七进七出的赵宁,总能出其不意的溜到大将身后。

    而那东胡小将,在看到这场景后,弃了令旗,急速地敲打起筒鼓,试图调整队形,整顿军心。

    但是,鼓声在时不时发出的驴叫声中,极为混乱,显得无比微弱。

    最让东胡将士惊慌的,其实不是汉帝的难以捉摸。

    而是汉帝此时的状况。

    鬼上身?

    神临?

    怎么想,都不太对劲。

    不像一个人,倒是很畜生。

    刘雉儿刘雉儿,喊得多了,难道真就变成鸡了?

    面对这毫无防备、没有兵刃在身的刘雉儿,五百东胡将士,似乎毫无办法

    一时间,土石飞溅,所有人被这无比诡异的一幕,所震慑,纷纷避让。

    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而已,原本气势如虹,自觉抓着了大鱼的五百东胡追兵,被刘恪一个人,彻底冲乱了阵脚。

    他仿佛是天驴下凡,不受任何束缚,所向披靡。

    而刘恪仿佛感觉到了足够嬉戏,玩儿够了。

    它突然停下,高高地扬起头,朝着日出的方向,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叫声。

    以至于,堪堪抵达河对岸的汉军将士,也是不由得一愣。

    怎么还听见驴叫声了呢?<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div>

    再等他们极力眺望远岸的时候,就见得他们的皇帝陛下,直接一个驴打滚,落入了河中。

    同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游动着。

    眨眼间便游到了河心的位置。

    而后一个驴跃,凌空而起,身姿优雅,仿佛不受地心引力的影响。

    越了数丈,稳稳当当,落在了岸上。

    那种从容不迫的态度,简直让人拜服。

    刚刚渡河,还在匆匆整理衣甲、兵刃的种轩等人,都看呆了。

    方才还无比揪心,恨不得沿岸返回,和皇帝一同杀敌,誓死不做逃兵。

    这时候,眼神中只剩下震惊和难以置信。

    原本手中紧握的兵器,都不知不觉地松开,有些人甚至口中发出了低沉的惊叹声。

    而河对岸的东胡士卒,原本就已经自乱阵脚,这时更是愣在原地。

    他们知道汉帝的圣天子之名,也着实领会过其中厉害。

    但此刻的场景,却让他们完全不知所措。

    很多东胡人,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

    他们到底是在追个什么玩意儿啊?

    追这种玩意儿,是怎么敢带着五百人就来的啊?

    又是一声划破两岸的驴叫声。

    刘恪停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海中一片清醒,已经驱散了那种奇妙的妄想。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眼神已经恢复了睿智。

    【妄想症】的效果着实强,上限也很高。

    但就和之前妄想关二爷显灵一样,着实耗费精力。

    刘恪现在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而且身上还有些伤,都是之前在冲阵的时候所受。

    毕竟没有甲胄,就算东胡人手里只有短弓,也确实很容易受伤。

    就在众人惊愕之余,刘恪一指地上的泥泞:

    “泥驴,朕就在对岸,但不知怎的,忽然有一头神驴相助。”

    “不仅带着朕冲破了东胡人的追击,还趟入河中,一跃而起,带着朕渡了河。”

    “不过既然是泥驴,沾水便无了,端的是可惜啊!”

    刘恪当即许诺道:

    “我刘恪得神力保佑!若果然复得汉室江山,那时与你重修庙宇、再塑金身也!”

    众人听得似是而非。

    好像可以接受。

    毕竟昭烈帝当年,也有马跃檀溪的神迹。

    当今陛下作为大汉天子,汉室正统,泥驴渡河,简直太正常了。

    致敬,都是致敬。

    “走,快回西平县。”

    刘恪也不耽搁,让种轩扶着自己上马,一路赶回西平县。

    有城墙御守,他才能安心。

    “是!”

    不可思议,当真不可思议。

    种轩已经是彻底拜服,难怪大汉能从亡国的地步,中兴至此。

    皇帝都能不惜性命的冲阵,得泥驴相助,大汉怎么可能亡?

    马踏尘,入西平。

    星空下,细雨如絮,道路上的积水略显泥泞,城头三三两两的火把,在雨中摇摇欲坠。

    雨水沾湿了将士们的铠甲,但他们并不在意。

    西平县的街道显得异常冷清,那些曾经热血沸腾,跟随张议平起事的归义军义士,现在所剩无几。

    许多人因为前景不明朗、心灰意冷而选择了离去。

    甚至就在种轩、陈瑞,跟着刘恪与吕奉父劫营的短短一段时间内,就又有许多人黯然离去。

    他们都觉得,连种轩这些归义军中的高层,都将他们给抛弃了。

    毕竟,也很正常。

    种轩、陈瑞这些高层,大小也在朝廷里,封了官儿。

    只要能脱身,南归去投靠朝廷,依然有好日子过。

    他们这些农人出身,或是市井游侠,就不同了。

    又有何人,会在意他们的生死?

    心向汉室,大抵是

    一厢情愿罢了。

    可当他们听闻张定国被生擒的消息,这些残存的归义军士卒都走出了自己的住所,他们想要用自己的眼睛,亲眼见证这一刻。

    张定国被拉到城墙前,月光与雨水映照下,他的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身边的将士紧紧抓住他,确保他不会有任何的反抗机会。

    归义军的义士们,看着张定国,眼神中充满了怒火、仇恨。

    这个曾经的袍泽,居然会背叛他们,选择与东胡人沆瀣一气,还杀了张议平!

    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

    “好你个张定国,怎么,又怀念起西平县的土地了?”

    “怎么,东胡人待你不好,又投奔咱们了?”

    “哈哈哈,伱看他,你看他!!”

    周围的归义军士兵,有的高声嘲笑,有的大声痛骂,有的则是默默地流泪。

    无论如何,他们在这一刻,真切地感受到了大仇得报的快感。

    所有的屈辱、痛苦都仿佛得到了宣泄。

    张定国的嘴角流出一丝血迹,他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用那空洞的眼神,看着这些曾经并肩的弟兄。

    你当我想回来啊?

    我也想不到啊!

    我特么裹挟近万人叛走,还把首领张议平给杀了,甚至都已经和东胡人汇合,跑到东胡大营里了。

    足足驻扎有五万大军的大营啊!

    谁特么想得到,我在大帐里吃着烤肉喝着酒呢,就给劫走了!

    五十来人,直接冲营,给我生生擒了啊!

    还全身而退!

    这辱,不受也得受!

    归义军的义士们,看着张定国被生擒的狼狈模样,都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但更多的,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种轩解释的很清楚。

    烧了一夜鱼龙舞,灯火阑珊处,就寻着了张定国。

    很是轻描淡写,但人人都知道其中艰难。

    在敌人重重防守之下,五十骑炸入东胡大营,生擒正在与敌人饮酒作乐的张定国。

    而后还得一路冲破东胡防线,躲避追兵,由东胡大营再继续一路奔袭,将叛徒张定国带到西平县审判。

    “管他那么多干什么,明儿给他凌迟了,大家都快活快活!”

    刘恪没急着表明身份,只是混在人群之中乐呵。

    后面还有用得上的地方。

    东胡人并未损兵折将。

    蒲前光也确实是一员大将,断然不会就此罢休。

    他要是直接南下,跑路了倒好。

    可如果是在这西平县之中,蒲前光听闻消息,迟早会率领大军,前来攻打。

    “是,是,别想太多,先乐呵着!!”

    西平县中,虽然还是有着大片的残壁断垣,但充斥着欢声笑语。

    这一刻,西平县的夜空被雨水笼罩。

    归义军义士们的心情,也如同久旱逢甘霖。

    低迷的士气,直接被张定国一人,给拉了起来。

    能做到这个程度,某种意义上来说,张定国,也算是名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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