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疯子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这个混蛋玩意儿!”
    沈青沅窝在沙发里,手中捏着一张薄薄的纸片。
    听着气急败坏的谩骂,她微微偏头,看向客厅里某个处于暴走状态下的人。
    自打从医院回来,谢允景的嘴就没停过。
    沈青沅无奈叹口气,拍拍身边的位置,好声好气地劝道。
    “行啦,念叨一下午了,复读机似的,过来歇歇。”
    谢允景背着手,烦闷地回答了一句。
    “我不累!”
    沈青沅挑眉,从果盘里挑了个橘子,随手将橘子皮剥下,慢慢悠悠地扯着橘子瓣表皮的白色筋络,轻飘飘地说了句。
    “好啊,谢总有骨气,那晚上也在客厅睡好不好,准备睡沙发还是打地铺?”
    “阿沅!”
    “你都不知道那个混小子有多过分!谢忻燃他......”
    看着瞬移到自己身旁的男人,沈青沅顺手扯下一个橘子瓣递到谢允景嘴边。
    叭叭了一下午,烦死了,赶紧把他嘴堵住。
    男人乖乖止住话头,低头咬住剥得干干净净的橘子瓣,舌尖有意无意地从嫩白手指扫过。
    指尖一片濡湿,沈青沅没好气地打量身旁人一眼,默许了他暗戳戳的小动作,嘴上依旧阴阳怪气。
    “谢总怎么不把我手指头也咬下去?还有心思调情,看来是不够生气。”
    鲜甜的橘子汁在唇间迸发,谢允景将头轻轻靠在沈青沅肩边。
    “哼,我都快气死了,想当年,谢氏这么大一个烂摊子都能被拢起来,现在拿那混蛋一点办法都没有,憋屈死了。”
    听着他话语里的埋怨,沈青沅轻笑,顺手将茶几上另外几张检查单取过来。
    “别说你了,忻燃当年要搬出老宅的时候,老爷子发了多大的火?最后还不是得妥协?这孩子啊,面上不显,主意可是大的很。”
    谢允景撇撇嘴,在一旁哼哼唧唧。
    “还孩子呢,都二十四了,一点数都没有,十几支抑制剂说扎就扎,胳膊肿得不成样,看着就疼,比他爸还疯......”
    听着丈夫嫌弃又心疼的话语,沈青沅弯唇一笑,目光定在手中的检查单上,笑容渐渐消散下去。
    她转过头看了眼谢允景,低声问道。
    “你电脑上有没有忻燃之前体检的记录,越详细越好,最好从小时候开始。”
    见沈青沅声音里带了些严肃,谢允景坐直身子,仔细回忆了一下。
    “你这么一说......我手里好像只有近几年的,他之前的都封在老爷子那边,你要是想看,今晚咱们回老宅的时候去找爸问问?”
    沈青沅话语里带了几分谨慎。
    “别,忻燃的事情暂时别让爸知道。”
    “怎么了?”
    沈青沅眉头越皱越紧,盯着高得反常的抑制剂耐受度,脑海中闪过谢忻燃那双淡漠的眸子。
    不对劲......
    “你仔细想想,从忻燃第一次失控到现在,一共过了多久?”
    谢允景如实回答。
    “一周多吧。”
    沈青沅点点头,也是在这一周里,谢忻燃开始对自己的身体数据造假。
    “谢允景,你不觉得,忻燃的耐受度高得有些吓人了吗?”
    谢允景视线聚在薄薄纸片上的“19”,抿抿嘴唇。
    他上午只顾着跟侄子发火,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其中原因,现在想来,“19”这个数字实在是有些过于离谱了。
    见他不说话,沈青沅轻叹一口气,提醒道。
    “你当年一天三支,断断续续扎了半年,不才到10吗?后来停药一段时间后接着就降回正常值了,所以,耐受度也不是这么容易升上去的。”
    谢允景蹙眉,脑海里回忆着撸起袖子后,谢忻燃那道胳膊。
    虽然看着是有些唬人,但是针孔明显都是新添的。
    谢忻燃皮肤白,一点疤痕就很明显,手臂上的确没有看到陈旧的针痕。
    所以说,这人仅仅用了一个星期,就把自己的抑制剂耐受度从正常值升到了19。
    这根本不可能!
    自从当年谢允景被老爷子发现滥用抑制剂后,抑制剂就被严格管控,定期发放,不允许小辈私自取。
    加上抑制剂只有半年的活性期,所以实际上谢忻燃手里能用的抑制剂很少,根本不可能让他在短短的一周内,产生这么大的变化。
    谢允景咽了咽口水,猜测道。
    “你说......会不会是机器出问题了?”
    听着谢允景越想越偏,沈青沅翻个白眼,恨铁不成钢道。
    “那是大几千万的进口新机器,与其觉得是它出问题,你倒不如猜是咱俩的眼都出毛病了。”
    谢允景喃喃自语。
    “可是根本就不可能啊,忻燃只是这几天用抑制剂频繁了一些而已......”
    沈青沅抿唇,想起当年谢允景给自己扎抑制剂的场景,小声道。
    “你还记得自己当年为什么扎抑制剂吗?”
    谢允景一愣,思绪翻涌。
    片刻后,他的脸难得红了一片。
    想起之前那些没羞没臊的过往,谢允景握拳抵唇,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语无伦次。
    “提那时候干嘛,我当年是没节制了一点,你......你现在还怀着孕呢......”
    “嘶——打我干嘛?”
    沈青沅自动离他远一点,无奈道。
    “你能不能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清一清?我在跟你说正事,谢允景,作为过来人,咱们都知道,抑制剂并不是这么容易派上用场的。”
    两人当年谈恋爱的时候,无论是拥抱接吻,谢允景都没失控过,也就最后到了床上......
    “你看你侄子一天天清心寡欲的样,他能用上抑制剂?”
    “阿沅,人不可貌相,忻燃随我......”
    “嘶——疼!”
    摸摸被揪红的耳朵,谢允景可怜巴巴地望了沈青沅一眼,见她不搭理自己,抿嘴猜测道。
    “他总不能跟人小姑娘拉拉手指就失控吧......真没出息。”
    沈青沅摇摇头,轻飘飘道。
    “说不定呢。”
    谢允景笑出声来。
    “阿沅,根本不不可能,就算是漾漾那种自制力差的,她跟苏桁谈恋爱的时候也没用过几支抑制剂,作为一个正常的谢家人,化形没这么容易的......”
    说到最后,谢允景声音越来越弱,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喉结微微滚了几下,不确定地抬眼。
    沈青沅叹口气,接下了他的话头。
    “你也说是正常的谢家人,万一,谢忻燃根本不是那个正常的呢?”
    她眼神越来越晦暗,将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测一股脑倒出来。
    “谢允景,你觉得,当年你大哥的事,老爷子真的说了实话吗?他这么看重谢允锵,真的会因为经济罪和家暴,放任你和二哥将他送进监狱二十多年吗?”
    “到底有多失望,老爷子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培养多年的继承人被摧毁?”
    “到底是对忻燃有多亏欠,他才会一次又一次默许你和二哥,将谢允锵毕生所得完完整整地捧到忻燃面前?还一次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忻燃。”
    停顿片刻,见谢允景低眉不语,沈青沅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最终猜测。
    “谢允景,你说,谢允锵当年......到底对忻燃做了什么?他的工具,真的只是谩骂和拳头吗?”
    “你父亲,又在遮掩些什么?”
    对上沈青沅探究的眼神,谢允景后背有些发凉。
    他想起临入狱前,那个疯子狠戾的眼神。
    想起谢允锵意味不明地大笑,说出的话如同蛇吐信子一般令人战栗。
    “秦婉,我让你逃,现在你儿子的一辈子已经被我毁了,你猜,那个狗崽子会不会恨你一辈子?哈哈哈哈哈!”
    耳边响起这句话,谢允景没来由地打了个哆嗦。
    秦婉,他的前大嫂,谢忻燃的亲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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