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斑驳的洒在由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上。
    “阿蒙，能伸出手给我吗？”
    林书瑾翻看着一本诗集，语气舒缓、平静的说道。
    “给，书瑾，你让我伸手干什么？”
    阿蒙听到林书瑾的话，不假思索的伸出了手，等林书瑾有些凉意的手搭在了他手上，阿蒙才回过神问道。
    林书瑾没有回答阿蒙，而是将诗集放在右手边的石桌上后，用双手握住了阿蒙的手腕。
    然后，直接动手查看起阿蒙的身体来。
    还没等林书瑾注入力量进行查看，阿蒙身上就亮起了阻隔法阵。
    “书......”
    阿蒙虽然没有反抗，但看见林书瑾的举动还是吓了一跳，并在心里想到：
    糟了。
    “所以，你是在瞒着我什么呢？”
    “不会是想学我吧？”
    林书瑾放开了握住阿蒙的手，语气平静的说道。
    她就知道，阿蒙不是省油的灯！
    “只是实验出现了一点意外，我很快就能解决的！”
    阿蒙连忙说道，语气里满是紧张、慌乱与心虚。
    “多久了？”
    林书瑾没有相信阿蒙的话，继续询问道。
    “也、也没多久......”
    阿蒙心虚的说道。
    “没多久是多久？”
    林书瑾当然听出了阿蒙语气里的心虚，然后继续追问道。
    “也就、也就四五百年吧......”
    阿蒙心如死灰的坦白道。
    “是没多久，也就占了你3300多岁年龄的差不多六分之一罢了。”（注：本文设定里，赤王诞生于游戏开始时的5000年前。）
    林书瑾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冷冷地嘲讽。
    要完。
    书瑾是真的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阿蒙感觉自己现在跟待在黑漆漆的深渊里没什么区别。
    脑子里每天那什么乱哄哄深渊的呓语，比起现在书瑾生气，简直不值一提！
    （深渊呓语：天知道，好不容易遇见个非深渊生物，想报复一下法涅斯，结果居然还是个恋爱脑？！
    而恋爱脑这种生物，压根蛊惑不动！）
    “我错了，是我自以为是，以为自己能控制得住，但结果在研究中一不小心属于深渊的那部分知识就像污染一样，侵入了我的身体里......但不用担心，我向你保证所有接触过深渊的学者都没事，我一直在观察着他们，直到他们死亡后进入地脉......”
    阿蒙立刻道歉，将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林书瑾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格外垂头丧气、委屈兮兮的阿蒙。
    “掌控一份与自己力量相反的力量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些事，你不该一意孤行的。”
    污染可能已经开始了。
    是借由阿蒙在须弥无处不在的力量入侵的。
    （提醒：最开始有设定须弥境内的界碑上存在赤王的力量，而界碑分部于须弥的各个角落。）
    所以她才没有任何感觉，她对阿蒙的力量过于熟悉，污染与阿蒙的力量相互交融，形成了灯下黑。
    林书瑾语气凝重的说道。
    “布尔，你马上回来一趟，嗯，我有事找你，不能直接说，在净善宫等你。”
    林书瑾与布尔进行了通讯。
    “走吧，我们先去净善宫。”
    林书瑾跟站在自己身边，一直心虚的不得了的阿蒙说道。
    “书瑾......”
    “既然事情可能已经发生，我们要做的就是解决它，而不是相互推卸。”
    “我没有怪你，毕竟在探寻真理的道路上本来就不可能一帆风顺、毫无危险。”
    林书瑾打断了阿蒙的话，拉着他直接回到了净善宫。
    在净善宫内等了差不多三分钟，林书瑾和阿蒙就看见了布尔的身影。
    “伊西斯，这么紧急的叫我回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布尔在看见林书瑾后，立刻询问道。
    林书瑾先是封闭了净善宫，然后才对着布尔说道：“带我去查看一下世界树。”
    看着林书瑾封闭净善宫的举动，布尔的心中就出现了一丝不安，然后在听到林书瑾的话时，不安达到了极点。
    “是......”
    “是我。”
    “那份力量可能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失控了。”
    阿蒙拍了一下布尔的肩，直接说道。
    只是承认自己的错误而已，他还不至于要遮遮掩掩。
    布尔在听到阿蒙的话后瞪大了双眼。
    娜布预言里的第一件事，终究是要发生了吗？
    “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去查看一下，有问题就早点解决，没问题皆大欢喜。”
    看着两人神色凝重，仿佛一去不复返表情，林书瑾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叹了口气说道。
    “伊西斯，不用安慰我，我并不是对那份力量一无所知。”
    布尔语气严肃的说道。
    深渊的力量对于提瓦特大陆上的所有生物而言就是毒灶，如果不是娜布向她保证她的方法一定能解决深渊污染带来的危害，天空岛也不会直接出手，布尔当年定然是死活都不会同意娜布的计划的。
    但我真的没有在开玩笑啊？！
    林书瑾在心底忍不住呐喊道。
    她可是有着一大堆有清除debuff宝具的朋友、老师、长辈当后盾的！
    只要不是隔壁片场的星神出场，这种事洒洒水了~
    “不用担心，我是真的有把握的。”
    林书瑾牵起布尔的手，语气柔和的说道。
    看着林书瑾坚定的眼神，布尔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冷静，再不济，她还可以再烧一次记忆，解决污染，直到娜布预言中的那个时刻降临。
    总觉得，布尔似乎并不相信她的呢......
    她说的话，就这么没有信服力？
    林书瑾回想了一下了自己来到提瓦特后的所作所为。
    不应该啊？
    她在神殿和教令院可是一直备受大家信赖的，所下的政令也从来没有人反对过，怎么他们仨老是这么不相信她......
    嗯，她以前那“菜鸡”的形象对他们印象就这么深吗？
    这么多年了，还没忘掉？
    算了，林书瑾觉得自己叫不醒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毕竟她也不可能现在就来一发对界宝具告诉他们自己真的不菜。
    “伊西斯，把手给我，靠近世界树需要先进入梦境狭间。”
    布尔伸出手，对着林书瑾说道。
    没等林书瑾把手放在布尔手上，阿蒙就先一步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布尔的手上。
    “阿赫玛尔，你这是做什么？”
    布尔皱了皱眉，看向阿蒙。
    “当然是因为我也要去，我自己惹出的祸，我当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阿蒙理所当然的说道。
    “伊西斯，你劝劝他。”
    布尔深知自己不可能改变阿赫玛尔的想法，所以她选择了找外援。
    “没关系的，阿蒙留下的话说不定反而更危险。”
    但不是阿蒙本人会遇见危险，而是作为深渊“污染源”的他对须弥更危险。
    林书瑾知道布尔能听懂她话里的含义。
    “好。”
    果然，布尔不再反对阿蒙的同行。
    林书瑾的唇角轻轻勾了一下。
    然后主动挽上了布尔的手。
    “我们出发吧！”
    林书瑾兴致勃勃地说道。
    “不要把这话说的像是要去郊游一样。”
    布尔语气无奈的说道。
    像春日遍山的桃花一样色彩的天空，长相奇奇怪怪但又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美感的植物，悬浮在雾气中深不见底的浮空道路。
    如梦似幻，但又给人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走吧，赶紧上船，错过这个时间点，我们就需要等很久了。”
    布尔向身边的两人打招呼道。
    前往世界树的信息终端只能通过乘坐这艘方舟。
    而之所以要将它称作“方舟”，其实很简单，因为船上写有它的名字，这艘船就叫“方舟”。
    “这么破烂，布尔你就不能花时间修一下吗？”
    阿蒙看着眼前破破烂烂，似乎压根行驶不了的危船，有些语塞，然后询问起布尔来。
    “尽管我是世界树的化身、管理员，但实际上，我并不能完全掌控世界树，按现在须弥流行的一些话来说，我充其量更像一个高级打工人。”
    布尔一边牵着林书瑾，让林书瑾小心脚下缓缓进入方舟，一边不慌不忙的说道。
    “听起来似乎有点讽刺，但世界树最初被种下只是为了改善‘土质’，让提瓦特大陆变得适合人类生存罢了。”
    布尔的语气有些冷漠。
    这不是她的记忆，只是她诞生后在世界树上感受到的。
    “所谓的连通地脉、存储信息，都是世界树后来才被赋予的职责，而我，也是那时候才诞生的。”
    布尔看着方舟两侧时不时一闪而过的梦泡，语气里带着丝丝寂寞。
    曾几何时，无光的梦狭中除了她再也没有任何东西，直到人类被允许踏入梦的国度，她才得以窥见另一个世界。
    比起创造了她的“父亲”，有时候她会觉得赋予了她真正新生的其实是人类。
    “伊西斯，不要伸手去触碰那些梦泡，那样很危险，你会掉进狭间的！”
    布尔被林书瑾向外伸手的举动吓了一跳，突如其来的网抑云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知道了。”
    林书瑾立刻缩回了自己的手，乖巧的回答道。
    她刚才好像看见了家养魈鸟的梦，刚想进一步看一看，就被布尔训了。
    看来，命运如此，她没办法收集到魈的又一个“黑历史”了。（来自“长辈”的恶趣味。）
    “狭间并不是正常的梦境入口，这里是混乱与无序的，一不小心就可能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布尔向林书瑾解释到。
    “即便是你？”
    另一旁的阿蒙听到布尔严肃又忌惮的语气，开口道。
    “即便是我。”
    布尔点头回应着阿蒙。
    后面的路上一路无言。
    “到了。”
    布尔示意林书瑾和阿蒙往前看去。
    盘桓在四周向外延展的巨大树根出现在林书瑾和阿蒙的眼前。
    三人走下了方舟，沿着这些色彩梦幻的树根发源地走去。
    走着走着，林书瑾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伊西斯？”
    “还没到目的地呢。”
    布尔看见林书瑾停了下来，疑惑的询问到。
    “没事，阿蒙感觉怎么样了？”
    林书瑾想起了自己余光里看见的东西，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毫无知觉的布尔，摇了摇头，反而询问起阿蒙来。
    “有点吵。”
    阿蒙说出了来到这里后，自己的感受。
    不仅仅是因为来自深渊的呓语，还有一些其它的道不明的声音。
    “吵？”
    “这里应该很安静的啊？”
    布尔走近阿蒙想给他看一看。
    “不要查看我的身体。”
    阿蒙阻止了布尔的行动。
    “好。”
    布尔瞬间明白了好友的顾虑，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很吵。”
    看见两人的互动，林书瑾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就像进入了北城区的菜市场一样。”
    林书瑾说道。
    “我以为，不会有人能听见那些来自地脉信息里的声音呢？”
    “至少以前从来没人听见过。”
    布尔有些惊讶的开口，随后觉得不妥又补充道。
    被记录在地脉中的信息是“活”的，但是没人能听见他们的声音，极少个别区域会产生特殊的地脉淤积点，一些人死后的信息会在那里停留一段时间，之后才会重新进入地脉。
    但除了那些特殊的淤积点，地脉里的信息是不会被他人听见的。
    除了“父亲”，大家都是只能看见地脉信息，听见地脉信息是很少见的情况，那证明世界树出问题了！
    布尔思考到这顿时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
    她完全没有感受到，如果不是今天带着伊西斯和阿赫玛尔进入了世界树这里，那她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伊西斯、阿赫玛尔，我们加快步伐，我有预感，污染已经开始蔓延了。”
    布尔神色严肃的说道。
    不用预感，污染确实已经蔓延了。
    林书瑾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缕金色。
    她刚进入这里就发现了树根上零零星星的黑色斑点。
    林书瑾可不觉得这些黑色的斑点是世界树给自己做的“美容”。
    布尔没有发现的原因也很简单，阿蒙一直“护着”那些污染源，布尔也就一不小心把祂忽略过去了。
    参与实验的那些学者救连死亡也被利用了个干净呢......
    深渊侧那边，估计并不是一块铁板，而是存在好几个本土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