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
    莫云程一口回绝，毫无商量余地。
    “喂，你一个堂堂天行者，该不会怕了吧？”
    “激将也没用。”
    “噢，你不敢打，就是承认自己不如阿无咯？”
    “如果以命相搏，他近不了我身，我也无法确保在攻击他后不会被反杀。所以，我会选择困住他后远程击杀。”
    “让你俩切磋一下，怎么就要拼命了？谁都不许用异能，纯粹拼近战能力，点到为止，行了吧？”
    “我不打没意义的架。而且我是异能占模，不能用异能，跟双脚被绑起来没什么区别。”
    “异能占模？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虞微光瞬间回想起，莫云程的个人面板上标注着【异能特化型】。
    “这么说来，因为异能超模，导致你的其他属性低于天行者应有的标准？
    那如果用不了异能，你岂不是会被其他天行者揍得满地找牙？”
    虞微光想象了一下莫云程战败场景，顿时怜爱了。
    啊，心好痒，想亲手揍哭他……
    或许是她的表情过于明显，莫云程脸一黑，拒绝回答。
    当然，莫云程综合战力上千，即便体能再“羸弱”，也是以天行者的标准而言。
    就算单论近战能力，绝大多数已契约的S级执行者，在他身上也讨不到半点好。
    也就只有与她完美匹配，战力得到顶格提升的阿无和祁云霄，能与莫云程一较高下了。
    对方就是不松口应战，虞微光也没了办法，总不能用诱惑路景星的方法去诱惑他。
    未来还很长，总有机会让他哭着求放过……
    “熊罴城今天解禁了。”
    莫云程的话瞬间打断了虞微光的遐想。
    她的表情变得肃然。想了想，不抱什么希望地问道：“可不可以送我去熊罴城？”
    “可以。”
    莫云程爽快的回答出乎了虞微光的意料。过了好几秒，她才淡淡一笑，真诚道：“谢谢！”
    回房更衣时，虞微光发了好一会呆。
    每次不经意地回想起，与禾花重逢后发生的种种人祸，她的心头仿佛压了一块陨石，沉重得透不过气。
    本来，不想再回到那座伤痕累累的城市。
    她可以在灾难临头时，冲锋在前英勇作战。
    但当威胁消失后，她害怕被痛苦的记忆困住，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一天也不想待在那里，甚至刻意封存那段经历。
    然而前几天与原红叶联络，提议送她们去更安全的城市疗养时，却被对方婉拒。
    原红叶说，她打算等情况稳定下来，帮助阿源娘家亲人的生活回归正轨后，再把阿启的骨灰送回他的故乡。
    未来她们估计很难再有机会重逢，相识一场，虞微光觉得自己应该去探望一下。
    虽然解除了全城戒严，但熊罴城仍处于黑塔部队控制下，出入城管控异常严格。
    按虞微光的要求，莫云程带她传送到阿源娘家旅馆附近的小巷里。
    不想太招人眼，她只让阿无陪自己进去。
    见到虞微光时，原红叶展颜一笑，但笑容不如过去那般爽朗。
    短短几天不见，她消瘦了不少，脸颊都微微凹陷了下去。
    原红叶与阿源的情况已初步稳定，由于医疗资源严重不足，目前她们只能在家疗养。
    虞微光带来了各种急需的药物和补品。原红叶确实需要这些，便没有矫情地推辞。
    大恩不言谢，虞微光也不图回报。她帮不了一城人，但至少可以帮一个人。
    陪原红叶聊了好一会儿，有时对方会突然发呆，似陷入了与逝者有关的回忆。
    原红叶没有再表现出那天撕心裂肺的痛苦，唇角甚至还噙着浅笑。
    但虞微光仿佛能看见，她心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她们对什么时候匹配新的契约者避而不谈。原红叶与阿启结合不过两个月，按理说还不至于有多刻骨铭心的感情。
    但虞微光说不出任何轻飘飘的安慰话。
    她知道原红叶终将坚定地向前走，但此刻的停留绝非毫无意义。
    对方刚经历结合断裂不久，需要静养休息，虞微光便没有打扰她太久。
    临别前，原红叶还是忍不住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
    她希望通过虞微光的人脉，给阿源定制最好的机械义肢，钱不是问题。
    虞微光答应下来，表示自己会尽力而为。
    阿无回温暖的家后，莫云程牵着虞微光的手离开熊罴城。
    他没有直接传送回家，而是把她带到了远处一座能俯瞰熊罴城的山上。
    虞微光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有朝一日也经受结合断裂，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之前好像有种莫名的盲目自信，从未考虑过契约者死亡的可能性。
    哪怕曾经真心实意地想杀了时暮，也是因为那时她打心眼的抗拒与他契约。
    如果契约者发生什么万一……自己真的能够做到迅速忘记旧人，迎接新人吗？
    虞微光没有站多久，忽然有什么东西飘落到脸上，冰冰凉凉的。
    她仰头望向漫天如柳絮般轻盈飘落的雪花。
    是初雪啊……
    白色，是最纯洁的颜色，亦是报丧的颜色。
    她扭头望向与自己十指相扣，默默陪在自己身旁的青年。
    “莫云程，你不要死啊。”
    你们都不要死。
    莫云程目光微动，抬手轻轻拭去她脸上融化的雪花。
    “所有人都会死。”
    “那祝我长命百岁寿终正寝，你们都比我晚死。”
    “活那么久不无聊吗？”
    虞微光瞪着面无表情唱反调的莫云程。对方忽然低笑一声，将她轻拥入怀。
    “别胡思乱想，遇到解决不了的危险就联系我，我会帮你。”
    虞微光闻着莫云程身上清爽好闻的气息，第一次由衷地觉得他这人还挺不错。
    想到这家伙爱好挑战极限寻求刺激简称作死，她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你整天神出鬼没，可别偷偷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挂了。”
    莫云程漫不经心地嗯哼一声。
    过了一会儿。
    “莫云程，你对下雪天有罗曼蒂克情结吗？”
    “……没有。”
    “所以你还想抱到什么时候？我头发都湿了。”
    “……”
    第六天剩下的时间，都花在了陪莫云程打游戏上。
    七日之约最后一天。
    虞微光原本还挺好奇，莫云程会不会整出什么特别的新花样，谁知他只是毫无新意地又找她陪打游戏。
    被虞微光嫌弃坐得太近，害她施展不开后，他索性不打游戏改看电影。
    人也不装了，直接紧挨着虞微光坐，很自然地牵起她的右手把玩。
    等阿无又去训练室指导路景星，虞微光好奇地问莫云程：“你是手控吗？我的手有那么好玩？”
    莫云程言简意赅：“不是，有。”
    当虞微光表示自己被他摸了半天手，作为交换，她也要摸他的腰时，却被对方一口回绝了。
    作为一名有道德有修养有素质的三好青年，既然对方不肯，那她……一身反骨偏要摸！
    趁莫云程看电影正入神，一只手直接伸进他的衣服里。
    随即遭到了激烈的抵抗，虞微光不服气，和他“扭打”在一起。
    最后以她被莫云程严严实实禁锢在沙发上告终。
    望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有一瞬间虞微光还以为他想吻自己，但对方最终什么都没做，只是拉她起身，还顺手帮忙理了理衣服。
    啧，也就摸摸小手这点出息了，给他机会他不中用，倒显得自己多急色似的。
    刚才打闹时手不小心碰到相当有分量的某处，明明他已经……都懒得揭穿他！
    虞微光往旁边挪了挪，干脆连手也不让摸，让他把清高保持到底！
    几次被拒绝牵手后，莫云程识趣地放弃了。
    两人一言不发地看电影，中间隔了至少一尺距离，关系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直到她看爱情片又看得眼皮打架，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莫云程不动声色地挪过来，长臂一伸揽过她肩膀。
    嘁，让你死装……
    虞微光在心底轻哼一声，没有抗拒。她靠在莫云程肩头继续看电影，不知不觉睡着了。
    七日之约就这样平平无奇地落幕。
    虞微光迷迷糊糊地总结进展：牵手n次，拥抱n次，摸了胸肌腹肌，亲亲0次。
    倒不是多想亲他，只是之前被未来的他强吻两次，感觉都糟糕透顶，
    所以有点好奇，如果能够正常地接吻，会不会和那晚梦中的滋味一样好。
    下次再吊着她，她也要用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