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觉得是我让季廉放的蛇，我是背后主使？”
    “当然不是，我对季廉不了解，但对你还不够了解吗？小冉，这凡间的事我能查，可不是凡间的人和事我管不到也查不了啊。”
    看来，秦警官是认定这事有第三方参与，所以向我求助。
    我想了想，将明之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那个道士死了？”
    秦警官眼睛一亮，拍手称快，“他害死那么多人，终于得到报应了，好啊！”
    他发自内心的高兴，可很快又不确定的问道：“所以这事就算完了？”
    “当然不是。明之不过是妖物的一个棋子罢了。今天季叔叔家里出现的东西不简单，我不确定是什么，所以你们还是要警惕。”
    秦警官刚舒展的眉头又紧皱在一起。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
    看我一眼后也不避讳，将手里的文件递给秦警官。
    原来季叔叔家的那颗心脏送去化验了，证实是人类心脏。
    而季叔叔被抓之后一直装疯卖傻，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警察说起我的名字，他也是一直摇头，表示不认识。
    “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还记得我，毕竟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我们小区外徘徊，为的就是将我引去他家，对我下手。”
    他根本就没疯，想来是有人将季廉的心脏偷偷弄来送给他，并施了法，看着像是活的一样。
    又蛊惑季叔叔只要我死，他儿子就能复活。
    就算再不迷信的人看到一颗离开人体还能活生生跳动的心脏，再不信也信了。
    也是难为他这么久一直披着伪装，被驱赶打骂也不暴露。
    那群混蛋现在为了取我性命，真是什么招都用了。
    “看来得用点手段好好审审他了。”
    秦警官神色严肃。
    我拦住了他，“他儿子都死了，如果心灰意冷，一心求死，你再审也没用。还是去问问那个偷了季叔叔家金条的人，或许他去季家有发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还有一个人我得见见。
    …
    精神病院门外没有其他医院那么热闹。
    锈迹斑斑的大铁门紧紧关着，只留下旁边一扇小门。
    有老头从门卫室里探出头来。
    “你有什么事？”
    “我找人。”
    “找人？就你一个人过来的？”
    大爷将我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随后又打开门卫室的门。
    “进来登记下。”
    门卫室里有点乱，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
    我憋着气在登记簿上随手写了个假名。
    “那头进去。”
    大爷好心的伸手指了指后面那幢五层高，外墙已经有点脱落的住院大楼。
    我道了声谢，便径直朝着住院部走去。
    底楼入口被铁栅栏拦住，旁边一扇小门，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坐在门边，阴恻恻的从栅栏缝隙抬头看我。
    “找谁？”
    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瘦削的脸颊看着就不像是好惹的人。
    我把布丁妈妈的名字报给她。
    “你是患者的什么人？”
    “姐妹。”
    女人也不再追问。
    只见她拿起桌上的固定电话拨了几个号后对着电话说了布丁妈妈的名字。
    很快便又挂断电话，指了指旁边，“等着吧。”
    “好。”
    我悄悄环顾四周。
    住院部挺大，但除了入口这扇小门之外，其他门窗都紧紧关着，还拉上了厚厚的窗帘。
    以至于整个环境看起来有点阴森。
    铁门上一把拳头大的铁锁，旁边还有两把小锁。
    估计是以前发生过病人出逃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谨慎。
    很快便听得有脚步声传来，还隐约听得有歌声。
    是布丁妈妈？
    看来心情不错呀。
    可当她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是愣了一下。
    只见布丁妈妈原本漂亮的大卷发这会被剪的像男人头发一样短，还长短不一，跟狗啃的一样。
    脸上皮肤又糙又黑，嘴唇也有点起皮。
    身上一件大大的条纹病号服，露出的胳膊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
    和我认识的布丁妈妈简直是判若两人。
    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怀疑是不是找错人了。
    可当和她目光相接的那一刻，她短暂的错愕过后，眼里瞬间又迸发出愤怒的火光。
    “冉轻茉，你个贱人，你还有脸来…”
    她扑到铁栅栏上。
    大铁锁因为突然的撞击发出哐当的响声。
    布丁妈妈双手从栅栏的缝隙里伸出，努力的想要来抓我。
    细瘦的胳膊再配上那因为努力伸展而有点扭曲的手指，就像是铁锅里的鸡爪，做着最后的挣扎。
    “激动什么？”
    送布丁妈妈下来的胖护士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脑勺。
    “有人来看你就不错了，老实待着。”
    看这态度，想来布丁妈妈在里面的待遇不会好。
    “有事说事，没事就麻溜的离开。这里是精神病院，不是你们闲聊的咖啡厅。”
    戴眼镜女人提醒。
    布丁妈妈却仿佛没有听到，对于胖护士在身后的责骂也置若罔闻。
    眼里只有我，恨不得将我给抓进去一顿胖揍。
    我明白她的心情。
    但这次来不是叙旧。
    “我今天来不为别的，就想问问你，明之为什么要杀娇娇？她死前那晚你们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哼，你当自己是谁？跑到这里来问话？”
    布丁妈妈冷哼，“你想知道就进来，否则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我进去？哼，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是为什么进的精神病院？是不是不想出去了？不想见你儿子了？”
    一听这话，刚还铁青着脸骂我的布丁妈妈一愣，眼里的恨意减了几分。
    她嘴巴动了动，似乎是在犹豫。
    身后胖护士却用力一拍她的头。
    “想什么？出去？别忘了你老公临走之前说的什么？”
    布丁妈妈身体一颤，瞬间就老实了。
    “不出去了，我不出去…”
    见状，胖护士有点得意。
    “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没有我们要上去了。”
    我心里不爽，答案都到嘴边了，硬是让这碍眼的胖护士给打回去了。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精神病院探视也得看你们护士眼色？看来我得抽空打下市长电话跟他请教下。”
    胖护士一愣，沉着脸，“这是精神病院，以为你家呢？”
    她说教似的用力拍了拍桌子。
    戴眼镜的女人看了她一眼，“行了，在这拍什么桌子？没事就上去吧。”
    “真是好笑，我来探视病人，事情没说完你们就带人走？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