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在某些事情上显得异常执着，拉着傅昇的衣角不松手，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嗓音却软得像撒娇，“告诉我呗，到底怎么了？”
    “我很少哄人。”许若眼底亮着光，傅昇从他脸上看出了羞涩。许若说：“我想哄哄你。”
    “不是很想告诉你。”傅昇实话实说。
    许若幼稚答：“那你能不能想一下？”
    傅昇掰开他的手指，在许若脸色微变时，将他的手指攥进掌心，勾勾手指，又捏捏指腹。
    许若怀疑他的手被当成了猫爪肉垫。
    “许若。”傅昇出声打破了他的怀疑。
    “嗯？”许若抬头看他，“怎么了？”
    “你想抽身太容易了。你热烈、勇敢，又自由。你在天上飞，我抓不住你。”
    许若失笑，“没想到你对我评价那么高。”
    傅昇跟着扯了下嘴角，嗓音低沉磁性：“可我不是。我自私狭隘，表面看着是个人，其实跟阴沟里长大的老鼠一样。”
    “我抽不了身。得到过的东西会攥得很紧，哪怕我不要了，他也不能落在别人手里。”傅昇眼里像含了一潭深幽的池水，给了许若最后一次抽身的机会，“许若，我们不合适。”
    吃不到嘴里的肉永远会被惦记，许若不信命，他反手抓住傅昇勾勾搭搭的手指，坚定开口：“没试过怎么知道。傅昇，跟我试试。”
    许若对待每一段感情都认真，在他失去兴趣之前，对方就是他的全部。他既专情又花心。
    傅昇其实知道。
    许若不难懂，在蜜罐里泡大的少爷很简单，他没和许若接触几次都知道了。
    所以他逃，他抗拒，他不想一只脚钻进许若的圈套。
    这样的人，爱恨都来得刻骨。
    “许若，我一直觉得你在玩儿我。”傅昇低头，吻了吻许若微张的唇。
    许若有唇珠，很漂亮。傅昇又在唇珠上碰了碰。
    他的声音更低了，“可我没有资本和你玩。所以在发现，真的有点喜欢上你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永远是逃走。我不想落在你手里，我想和你谈，却又不想按照你的方式谈。”
    许若追上去，试图继续深入接吻。
    然后被傅昇按着额头推开。
    许若撇嘴，“亲一亲嘛，惦记那么久了。”
    看吧，说到感情，许若在意的首先是身体触碰，其次再是喜欢。
    也对，对许大少爷来说，什么得不到，爱情，大概在他眼里，是最廉价的东西。
    察觉到傅昇的失落，许若怔愣片刻，抬手，捧住傅昇的脸，很快又被傅昇躲开。
    傅昇确实抗拒和他接触，不是讨厌他，而是怕爱上他。
    许若自以为对感情不算敷衍，长得也不花心。他谈过的每任男朋友都没有傅昇那么患得患失，大家都明白，感情这东西强求不来。该喜欢就喜欢，不喜欢了就去找下一个感兴趣的人。
    十四亿人口，谁规定两个人得一直捆在一起。
    这也是为什么，许若不懂得一生只爱一人。
    他对沈修沅感兴趣，得不到的沈修沅时间，也不会就指着沈修沅一棵树吊死。他不断在找能在特定时间里代替沈修沅的新人。他不是非沈修沅不可，等出现更合心意的人，他会毫不犹豫地放手。
    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但傅昇不聪明，傅昇笨死了，陈旧刻板。对一个人看得太重，真没什么必要。
    许若不认同傅昇的想法，却愿意耐着心思哄人，他是真的把傅昇当成没追到的男朋友。愿意花心血，乐得逗他开心。
    “傅昇，不要躲着我。”许若贴住傅昇侧脸，在他的耳边说情话，“在你讨厌我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为什么会觉得，一旦你喜欢我，我就会对你弃之不顾？”
    “既然不想我走，那就牵好我的手。傅昇，我能不能停下来，决定权不在我手里。”
    许若亲吻傅昇温热的耳垂，“笨蛋，你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逃。”
    “而是仔细想想，怎么让我离不开你。”
    许若抓着傅昇的右手，引着他握住自己的脖子，眼睛荡开笑意，唇瓣张张合合，问：“想不想在这儿套上一根链子？”
    掌心下的皮肤只薄薄一层，傅昇能感受到许若喉结的滚动和大动脉的跳动。
    许若替他做了回答，“我觉得你想。”
    他猛地抓住傅昇衣领，往下一扯，用唇堵住傅昇的嘴。
    许若的嘴上功夫很好，当初醉酒没能发挥出三分之一，这次全让傅昇试了个遍。
    傅昇的手慢慢收紧，许若享受在极乐中窒息的快感。
    在异常粗重的喘息声中寻回理智，傅昇被吻到飞起的灵魂归位，匆匆松开了许若的脖颈。
    “咳，咳……哈……”
    傅昇皱着眉，懊恼地拍着许若的后背帮他顺气。
    许若稍微缓过来一点，又不记事地重新凑上来，“再亲一下。”
    如他所愿，傅昇含住他的唇珠。
    这次的吻，温柔缠绵，许若连骨头都亲酥了。
    他眼光就没差过，次次挑的都是极物。
    而傅昇，是极物中的极物。
    “我给了你很多机会。”傅昇揉着他的后脑勺，在许若明显迷离的目光中，扯了扯唇，“是你没走。许若，记住了，这是你的选择。”
    “我从来不后悔。”许若勾住他的脖子，贴上去，“宝贝儿，是你主动亲的。我in了，你得负责。”
    “负责。”傅昇带着玩味重复这两个字。
    他喘气的频率比平常快一些，嗓音也因为动情而低哑 ，嘴唇还泛着水光。许若真是怎么看他怎么性感，很诚实地咽了口唾沫。
    傅昇笑出声，手掌放在他的胸口，问：“是对你负责？”
    许若心跳漏了半拍。
    掌心下移，落在腹部，傅昇又问：“还是对你空了一晚上的胃负责？”
    许若当然选前者，但还没来得及回答，傅昇的手掌又继续往下，搭在他的裤腰上。许若甚至感受到傅昇对着他的眼睛吹了一口气，在察觉到他的反应后，不给他回应，又要撩拨他，吊着他，故意勾引他。
    “或者是对它？”
    许若骂了句脏话。
    妈的，这人开了窍之后怎么这么会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