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两人都不认识，是个面生的男子，气质温和疏离，带着种莫名其妙的清高感。
男子走到两人身边，并没有向谁攀谈的意思，林姝然明显感觉这人身上气质的奇怪，他似乎是和他们一样，来这里等人的。
这气质她之前其实在相熟的人身上感觉到过，但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又过了几分钟，两人才终于等到了周繁，周繁让两人跟着她一起去取东西，取完之后，就先让人离开。
“韩老师，您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
韩愈清表情有些奇怪，他眼神看向离开两人的背影，秀气的眉头紧紧攥在一起。
“那两人是谁？”
“实习生，”关于云徽的事，他们有协议里提了，不能多说，周繁随便拿了个理由搪塞，“您认识？”
“好像吧，”韩愈清答得模棱两可，“我记得之前好像在夏春师姐那里见过其中一个人的照片，但不确定。”
周繁又朝两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心里也怀疑。
不过云徽那边保密系统做得好，更详细的东西，她也接触不到，想了也没用。
“我今天来找冯宪，看看案子进展怎么样，再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他说着，瘪瘪嘴。
“如果不需要了，我得跟你们局长说一声，这边就算结束，我得回去处理另一边的事。”
周繁：“？”
不过韩愈清和他们本来就是合作关系，除非有案子需要，双方井水不犯河水。
而且，周繁也不太喜欢他这种人。
处着太累。
说话太装。
滚他妈的。
周繁揉了揉太阳穴，满脸“好走不送，不走快滚”的表情，又想起自己成山的文件没有写，霎时间觉得带小朋友也不错，至少不会问她要书面。
这边周繁心思在两个离开的小朋友身上，两个离开的小朋友却一点没在乎，满心想着家宴。
“到时候呢，你就跟着我，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有喜欢吃的东西，别客气，反正我爸不差钱，不趁机多捞点，实在亏！”
蒙悦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跟林姝然交代注意事项，似乎是就要跟家人见面了，这人变得十分唠叨。
比警局门口摊煎饼的大妈还要唠叨。
“我还是想不通，”蒙悦停下手中动作，开心的表情瞬间改变，“我爸他就算突然瘫痪在床脑子中风了，也不至于让她来吧？”
想起之前的事，蒙悦的眼神显而易见地灰暗下来。
想当年。
“来来来，大家都过来看看，这就是我们班保送名额的合格条件！”
江绸——也就是之前在宴会上找蒙悦麻烦的女孩，现在穿着校服站在黑板前，对着同学大吼。
“凭什么她样样不如我，成绩还没有我好，绩点也没有我高，社团活动的经历奖也没有我多，却能得保送名额，这不公平！”
听她吼这一段话，教室里一半学生抬起了头，一半依旧低着头看书。
抬头的众人在瞟了一眼黑板上尖锐且龙飞凤舞的字之后，也缩回脑袋。
“就是，凭什么！”有人心里也气，附和道，“就凭她投了个好胎，就凭她家里钱多啊？”
“就是，什么时候背景好也算个人能力的一项了，再说，她这人的人品，啧啧！”
“谁不知道蒙悦当初谈的男朋友，简直堪比换衣服，一季一个，谁知道她——”
“我什么？！”
最后同学的话还没说出口，蒙悦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她表情严肃，目光冷冷地扫过教室中一众人，最后收回。
看向站在讲台上的江绸，目光更冰冷了些。
“江绸，你这是什么意思？”
蒙悦目光凛冽地看着她，满脸的不可置信，双眼盯着对方，似乎要将人钉死在原地。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江绸觉得好笑，“蒙悦，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别以为我不知道，咱们系里就三个保送名额，两个是按照绩点成绩，还有一个给你。”
说着，江绸冷哼一声，别过头不看蒙悦。
“反正现在，你或者是学校必须给我一个理由，否则的话、否则的话，我不服！”
蒙悦看着她的模样，心里有点虚，她垂下的手紧紧攥了起来，指节被压得泛起青白。
江绸这一番话说完之后，教室里众人谁也没说话，一半人看热闹看得起劲儿，一半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你不服？”蒙悦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心中百感交集，心里想着反正自己凭别的路也能走到自己的目的地，何必为一个名额弄得同学间的关系不和谐，但这么想着，她心里也难受，不甘心，也生出凭什么的想法，“那又怎么样？”
说这话似乎花光了蒙悦所有力气，她说完，双手紧紧攥着，身子微微发着颤，转身跑出了教室。
蒙悦知道自己的名额来得不光彩，她之前也跟家里问过，自己拿这名额会不会被朋友们诟病，她爸没理她，让她自己处理。
蒙悦：“……”
这特么确实是亲爹，亲的不能再亲的那种爹！
蒙悦嘴角抽动，她看着黑了的手机屏幕，按着启动键，按一下，屏幕亮了，她垂头盯着屏幕，等到它暗下去，她又按了下。
就平时交往的那些酒肉朋友，说她现在的烦恼，估计也说不通，说不定对方还会觉得她是在炫耀什么。
没意思。
不过，蒙悦心里实在堵得慌，话说也不能说，憋着实在难受，她就想着，干脆下次见面，直接把人打一顿。
谁特么敢叨叨，就打谁的脸，反正到最后她爸都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看看，他还会不会不管。
蒙悦想着，傲娇地冷哼一声，转身打算身体力行，还没走出两步，手机铃声就响了。
打来电话的是他们的辅导员：“蒙悦，你看论坛了么？”
“什么？”
“有人在学校论坛上贴你，抹黑你，说你、说你，算了，反正就现在这影响，保送的名额是一定不能给你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