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岂有其理!

    菜没一会儿便上齐。
    江珩开车,陆青斐就没点酒水。
    她咬着香嫩鱼肉,看着对面的江珩,视线微微下移,停在他喉结右下约摸两厘米的位置。
    不可避免地回想往事。
    有次,伏琉带陆青斐去酒楼,主打一个不醉不归,两人都喝醉了。
    伏琉嚷着要揍钟秦一顿,发传音给谢云寂和宴归来,叫他们把钟秦绑来挨打。
    谢云寂面无表情地掐灭传音符。
    宴归来则看热闹不嫌事大,骗钟秦说伏琉请他吃大餐。
    离珩懒散靠着窗,眼皮抬也没抬。
    直到,宴归来道:“伏琉能发出如此传音,小师妹肯定也醉了。”
    离珩冷淡地抬眼。
    四人去找喝得酩酊大醉的陆青斐和伏琉。
    厢房里,陆青斐侧躺在矮榻上,阖着眼,脸颊绯红。
    伏琉拔剑叫嚣着要砍死钟秦,桌椅东倒西歪。
    谢云寂去跟掌柜结账,宴归来拿着折扇,看伏琉追着钟秦打。
    离珩径直朝陆青斐走去,他刚将她扶起,她便毫无征兆地扑上来揪紧他的衣领,狠狠咬一口。
    陆青斐下嘴极重,牙齿陷进皮肤,湿润的齿门咬在肌肤表面,属于她的气息顷刻间呵在脆弱的颈部,一瞬间离珩整个人都是绷紧的。
    青年高大身影遮住大部分,若是瞧去,只以为醉酒的姑娘趴在他身上。
    陆青斐稍稍清醒,双眼迷蒙望着离珩的面容,她眨了下眼,视线移至他脖颈隐约见血的牙印上。
    离珩察觉她目光停驻之处,低头压声道:“看什么?咬得不满意还想再来一口?”
    他一低头,两人距离就拉近了。陆青斐盯着青年近在咫尺黑沉的眼瞳,鸦羽似的长睫,然后……就真的又咬了一口。
    很凶,见血了。
    她尝到丝丝血腥味,扬首看他,小声喃喃道:“对不起。”
    咬完再道歉。
    离珩微瞪陆青斐一眼,哼笑了声,遂后他温热指腹压在她唇上。
    陆青斐顿住。
    离珩将她唇瓣沾染的血色抹去,嗓音低沉散漫:“明日醒来牙疼可别怪我。”
    酒没醒,陆青斐脑袋还是懵的,没细想他话里意思。
    被伏琉追着打的钟秦余光瞧见这一幕,咬牙切齿道:“岂有此理!”
    一个不留神,伏琉抬脚踹倒钟秦,雀跃道:“我赢了!”
    无视错乱的厢房,离珩长臂一伸把陆青斐捞进怀里,趁着她只是凶还没疯时,赶忙把人带走。
    趴在地上的钟秦瞪大了眼,指着离珩道:“卑鄙无耻下流!你给我放下!”
    宴归来正笑得一脸雅致,冷光一闪,忽瞧结完账回来的谢云寂拔剑,连忙把人按住道:“冷静!”
    陆青斐一直觉得自己酒品很好,喝酒后便安安静静地待着,但如今回想,似乎每回碰到离珩,她都会放松心底的闸门,肆无忌惮地对他做点什么。
    真是奇了个怪了。
    陆青斐长得漂亮,性格也好,至少表面没有人会讨厌她,而讨厌她的人……她没怎么关注有谁喜欢她有谁讨厌她。
    上学时候,学校有不少散发着荷尔蒙气息的男生,在操场、球场,跟她说话时,会撩起衣摆擦锁骨上的汗,露出引人脸红心跳的腹肌,特意显摆身材。
    陆青斐目睹这一切,没有任何害羞,只觉……有些难闻。
    无论有没有汗水,他们身上散发的味道,都让她冒出生理性的嫌弃感。
    陆青斐对味道很敏感,一丁点气味就可以刺激她的嗅觉。
    在静学堂,离珩俯身执笔画符时,陆青斐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很好闻。
    让人想尝一口。
    而陆青斐在江珩身上闻到了同样好闻的味道。
    干净,清冽,淡香。
    简直就是无形香料上长了个人。
    陆青斐边沉吟,边慢条斯理吃东西,进来换茶的服务生许是新手,没拿稳,茶壶的水没进杯子而是落在桌上。
    陆青斐左手搭在桌面,水渍顷刻便洇湿她袖口。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生忙不迭低头道歉,边匆忙拿消过毒的温热毛巾替陆青斐擦拭。
    “没事。”茶水温不高,她没烫伤,不过水晕染得快,缠着手腕的红色发带不可避免湿了,贴紧皮肤。
    陆青斐没看江珩,也没注意到他脸色有多差。
    服务生歉疚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抱歉!”
    “没什么大碍,你去忙吧,这里不用换茶。”陆青斐语调平缓,觉得有些难受,右手手指捻着冰冷布料,扯开左手手腕的红色发带。
    缠绕两圈的发带绑得不松不紧,并没有留下明显痕迹,江珩的目光却是一凝。
    陆青斐起身,对江珩道:“我去下洗手间。”
    江珩没说话,视线落在她被衣服遮住的手腕,眉头轻折。
    陆青斐很迅速地把衣袖拉下来,江珩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画面。
    他脑海却不由自主将其补全。
    雪色的皓腕上,印着一个红色印记。
    是一朵永不枯萎、盛开灿烂的桃花。
    不像纹身。
    很真实。
    洗手间内,陆青斐先把手洗干净,她垂眸看着腕骨存在感极强的桃花印,缓慢地眨了下眼。
    ——“人们喜欢花盛开最灿烂的时候,但世上没有一朵花是永不凋谢的。”
    当年她跟离珩说完这句话不久,他便不知从哪寻来的奇异桃花,告诉她,世上有且仅此一朵桃花永不凋谢。
    然后,把这朵桃花灵化至她左手腕骨里。
    只要印下,便无法去掉。
    随骨而生,骨灭花谢。
    陆青斐洗完手,把衣袖弄干净,从洗手间出来,江珩正在低睫,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么。
    陆青斐看着他轮廓清晰硬挺的下颌与鼻梁三秒,无甚在意地坐回位置。
    吃完饭,两人从餐厅出来。
    冬夜冰冷的空气,整个肺腑仿佛侵进寒流。
    江珩修长手指勾着车钥匙,闲散开口:“去哪里?”
    陆青斐左手握着手机,衣袖滑落,手腕上的红色印记再次映入江珩眼帘,这回他彻底看清了。
    她低头看眼时间,不到七点半,还早。
    “你……”
    陆青斐蓦地抬头看江珩,猝不及防撞进他黑沉的眸子里。
    距离骤然缩短,男人的视线带着侵略性,像是零星的火点,随时便能点燃一场燎原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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