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今日是公孙翰与公主海悦娄的成婚之日。

    按常理来说,公孙翰应该早早地起床开始准备婚礼,但此刻他却故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迟迟不愿出门。

    其实公孙翰是故意拖延时间,故意想让海悦娄难堪。

    然而,如果不是他父亲带人撬开房间门,恐怕他要在房中待上一天。

    对于儿子的态度,公孙翰的父母自然心知肚明,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并不喜欢这位公主,但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因为皇命难违。

    “翰儿,娘也明白你和那位公主之间并没有感情,但你必须清楚,这可是陛下亲自下旨赐予的婚姻,无论如何,你绝对不能亏待了公主。”

    “逆子!还不快给我起来!今天可是你的大婚之日,难道你想让其他人看到我们公孙家出丑吗?”

    “老爷,你就别再说孩子了,今天可是个大喜的日子,何必再去训斥他呢?”

    “我这是训斥他吗?我只是想要唤醒这个浑小子罢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在这里发脾气,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耳边是爹娘的劝解和质问,他如何能不知道他没得选,可他就是不愿意,哪怕今日他与海悦娄成亲,也不过只是因为皇命不可违,而不是他真的喜欢她。

    就她那样娇纵蛮横的女子,若不是因为公主的身份,恐怕也没人看得起她。

    这场婚礼,虽是不愿,最终也只能按部就班的进行。

    皇家婚宴,海悦娄又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一位公主,他们成婚自然备受关注。

    因着宠爱,陛下还将他们办婚宴的地点搬入皇宫,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殊荣,怕是皇子成婚都不会有这般规模。

    前来贺礼之人,更是人山人海。

    明面上这些人都说是恭喜他的话,实际上不过是幸灾乐祸罢了,毕竟谁都知道,以他的才智,成为驸马那才真是埋没了。

    作为宴请的客人,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容怜自然也参与了他们的婚宴,因着陛下重用他,容怜的位置还很靠前。

    “容师,朕听说你前些日子一直在星辰阁,可有此事。”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又似只是寻常询问。

    容怜立刻起身行礼,“回陛下的话,容怜的确在星辰阁。”

    但他承认的如此之快,皇帝瞥了一眼容怜,“那容师在星辰阁住的如何?”

    容怜似有几分不明,只回了一句,“还好。”

    皇帝目光炯炯,是要将他看穿一般,可容怜依旧一副不动泰山的模样,皇帝只好转而问起皇陵的事情。

    说起皇陵建造之事,容怜侃侃而谈,说了一套自己想法,皇帝听后频频点头,大赞容怜的想法得天独厚。

    皇帝对容怜还是很看重的,毕竟天底下才出了这么一位容大师,只要他不做出什么大事,皇帝还是很包容他的。

    只不过话到最后,皇帝突然问了他一句,“容师,你觉得朕为悦娄选的驸马如何?”

    容怜静静思索了片刻,然后道,“公孙公子才貌双全,能文能武,是个极有才华之人。”

    皇帝眯了眯眼,“仅是如此?”

    容怜错眉,“公孙公子的确是最佳的驸马人选,唐城之中未有第二人能及。”

    这是极高的夸赞了。

    皇帝虽有意想要与世家联姻,但若非这公孙翰才貌双全,也不可能同意让他与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联姻。

    皇帝沉声,微松一口气。

    就在此时,新郎官要牵着新娘前来拜地,二人一身大红嫁衣,携步缓缓向陛下这边走来。

    海悦娄穿着富丽,一头金钗点翠更是衬的她娇艳如花,她满脸笑意,仿佛沉浸在成婚的喜悦之中。

    但与之对比之下,新郎官就显得有几分木讷了,他牵着海悦娄的手,如同木偶般完成所有的仪式。

    拜见皇帝时,公孙翰的目光偶然掠过容怜,不由面上一怔,原本麻木的表情出现了些许的裂缝,很快又回归了正常。

    大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敢做出意外的表情。

    若是此礼成,公孙翰便是彻头彻尾的驸马了。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一个意外发生了,在旁执伞的年轻礼官身形一顿,竟然就这么直接摔倒在地上。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这位倒霉的礼官身上,就连高堂之上的皇帝也不禁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

    皇帝正欲吩咐人将这破坏氛围的礼官拖出去杖毙,但就在这时,容怜突然出声道。

    “陛下,今日是公主与驸马的大喜之日,也是举国欢庆的日子,不宜见血。”容怜的声音清澈而坚定,回荡在大殿之中。

    皇帝略微沉思片刻,觉得他说得确实有道理,毕竟他殿前失仪是小事,若是大喜之日见血,的确有些不合时宜。

    况且,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若自己宽恕这位礼官,还能彰显他的仁慈。

    如此,皇帝便点点头,朝着摔倒在地的礼官冷声道,“既然容师为你求情,你还不谢过容师。”

    那礼官赶紧起身,不卑不亢的与容怜对视一眼,而后声音恭敬道,“谢容大师。”

    他总算是看到容怜了,与先前胡子拉碴的形象不同,此时的容怜看起来,明显还很年轻。

    容怜目光触及到这位礼官,见他望向自己目光有几分炽热,他不由一愣,自己与这位礼官是第一次见吧,为何他会如此看自己。

    还是说这位礼官认识自己?

    如果是这具身体,那的确是与他第一次见,如果是他们之间,那是第二次见了。

    先前一阵困顿,再度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巨大的炕上,身边还有好些人。

    那些人见他醒来,还和他打招呼。

    也许是因为这具身体的主人性格内敛,不喜欢说话,接下来的几日,这些人也并没有察觉到“他”有什么不对劲。

    然而,对于习惯独自睡觉的人来说,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住在同一间屋子,还是会感到有些不习惯的。

    他在这个地方待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唐城观礼阁的一名礼官。

    虽然听起来不错,但实际上,他的工作就是负责皇城上下的娉司祭礼杂务。

    他曾经试图离开这里去寻找其他人,但由于他的地位低微,根本没有机会走出观礼阁的大门。

    但他很快就打探到了消息,因着唐城第一公子要与公主成婚,陛下的意思是要在宫内大办,皆是百官都会来参礼,而作为陛下跟前的红人容怜大师,自然也会来。

    听到他们提起容怜大师时,他便猜测这个容大师,就是之前的容先生,但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他才弄了这么一出。

    容怜的确注意到他了,不仅他注意到了,就是公孙翰也注意到了他。

    只有一点他不清楚,就是如今在这里的,是只有他一个,还是说其他人也在这里,只是身份不同。

    若是只有他一个人在在此,那他要做什么,总不可能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却什么都不做,只是经历一遍容怜的回忆吧。

    说来也是奇怪,之前他也是经历过各种迷阵或者是穿回过去,但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附身在了一个极其普通的人身上。

    这些天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如今应该是天竹三十九年,这个时候的容怜应是二十六岁。

    此时距离他制造出玲珑神心,还有整整的一年,此后他便彻底名震三界。

    果然,婚宴结束后,容怜果然找上了他,还是在他险些被皇宫的人带走的时候。

    陛下在婚宴上,虽说没有即刻处罚他,但他到底破坏了礼制,也势必要有些惩处的。

    那些人碍于容怜的面子,并没有带走他,这也有了他与容怜的再一次见面会谈。

    “先前婚宴上,你是故意摔倒的。”容怜声音肯定,似乎是确定他那是故意所为。

    没想他居然能发现,他回答的很爽快,“不错。”

    “为什么?你我应该不认识吧。”容怜不解的问道。

    “现在的你与我的确不认识。”他回道。

    容怜有些惊讶的看向他,而后问,“你见过我以后的样子。”

    寻常人听到如此无厘头的话,大致会觉得他在胡说八道,却没想容怜却能在其中发现端倪。

    “大师为何会这样说?”他继续追问道。

    容怜思索了片刻,“观礼阁礼官选拔严格,想来是遵礼守规的一派,而你不同,你先是在婚宴上故意摔倒,而后又与我说这番话,属实不是一个礼官的作为。”

    而后,他声音顿了顿,“莫非,你是从未来世界归来的人 。”

    他听到这里的,简直都要给容怜竖起大拇指了,他说的真是分毫不差。

    在这个时代,他的思想居然就能有这么超前了,不愧是能建造出不凡之物的大师,在如此年纪居然就能有这般见地,果然非同一般。

    “大师为何会觉得,我是从未来回来的人,未来一事缥缈无踪,谁又能说得清,难道大师就不认为我是个骗子么。”

    听了他的话,容怜却是摇摇头低笑一声,“的确,有可能你是骗我的。”

    “可你骗我的意义是什么,在那么重要的场合犯错,一不留神可是要掉脑袋的,我不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来玩笑。”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他还是个唯心之人。

    他和容怜说了自己的来历,也讲述了自己为什么要见他。

    容怜静静的听着,不仅听的很认真,也会时不时问他几个问题。

    他觉得容怜对自己的信任,未免太快了,不由又问,“难道你不怕我是框你的,目的就是为了从你手中拿走想要的东西么。”

    容怜摇头,“如果按照你所说的这般,我并不是真实的我,只是存在一段回忆之中,既如此你又能对我做什么,我又能失去什么。”

    “况且,你的行为举止和言语都透露出一种对未来之事的了解和熟悉感。虽然未来之事难以预测,但你的表现让我相信你确实来自未来。”

    “再加上,你似乎对我也有所了解,这更让我确定了你并非骗子。”

    容怜这个人看的倒是透彻,的确,他们现在所处不过一段虚假的回忆之中,就算走了不一样的结局和路线,也不会真的更改什么历史。

    “既然如此,大师可愿帮我。”他没说的,是这一切都是来自未来的他对他们的考验,但此番在困境之中,他必须寻到突破口。

    容怜轻笑一声,“帮你也不是不成,你与我说说这未来之事,我便帮你。”

    “当真?”他问得认真且严肃,目光直直地盯着容怜,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找到一丝端倪。

    容怜微微颔首,表示肯定,“自然,我容怜说话,向来驷马难追,说了帮你,自会做到。”

    他点头,再次向容怜道谢,“那就多谢大师了。”

    “你不必唤我大师,唤一声容先生即可。”

    他又恭敬地改了称呼,“容先生。”

    容怜点了点头,接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问道,“对了,我还不知你叫什么。”

    “容先生,唤我玉锦便可。”玄锦没有直接说自己的真名,因为他还不确定眼前的容怜,是不是真的可信。

    或者说,这一切也有可能是他故意设计的陷阱。

    “好,玉锦,有消息我自会找人通知你。”容怜点头。

    得了容怜的承诺,他微松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有了这个时期容怜的帮助,想必他很快便能寻到其他人。

    “先生,那我就先告辞了。”

    看着玄锦离开的背影,容怜的身旁突然出现一道身影。

    “观礼阁并没有一个叫玉锦的礼官。”

    “我知道。”

    “难道此人说的话,你觉得可信?”

    容怜摇摇头,“不可信,未来一事本就虚无,这世上从未有从未来回到过去的人。”

    见他这般说辞,与刚才完全不同,那人惊讶道,“那你还答应他,你就不怕他是个骗子。”

    却见此时,容怜那张普通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玩味,“因为很有趣,他说的那个东西很有趣。”

    “既然他说一年之后我会将那个东西造出来,我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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