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这时,空气中传来一声低声的浅笑,似乎在回应他先前的那句话。

    而原本那个躺在血泊之中,毫无呼吸的人,居然就这么明晃晃的再度站了起来。

    没错,这个人自然便是玄锦。

    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他身上都有些酸,便活动活动筋骨。

    结果这一动,便感受到胸腔处传来一阵冷意,他低下头,不由叹了口气,“这衣服如今算是彻底的报废了,你这一手可真没留情。”

    玄锦指的自然是他之前,右手直接刺穿他胸膛这件事。而且他说这话也不是调侃,就他现在这个样子,出去了怕是会被人当成是乞丐打发了。

    先不说衣服上沾满了大片的血迹,就是这前后破洞的衣衫,也是看着骇人。

    他何曾有过这般狼狈,对,无伤大雅,这漏风的衣服穿着着实有几分难受。他随意打了个响指,身上的衣服便换了套崭新的。

    知道他只是在调侃,并不是真的在怪罪他,黑袍殊认真的回道,“若我留情,以南铭蛟那般多疑的性格,不会相信的,甚至还会怀疑我的身份。”

    这句说的的确在理,所以玄锦也只是低笑一声,却并没有反驳他这句话。

    的确,与南铭蛟多疑的性格相比,溪言如今都只有躺着的份。

    就这么一个多疑的人,但凡露出一点马脚,他肯定会有所发觉。

    不过说起溪言,玄锦走到溪言身旁,顺势蹲了下去,他用手戳了戳溪言的身体,“那这家伙,如今是彻底死透了吧。”

    大概率是彻底死透了,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没有呼吸,没有心跳,除非他跟玄锦一样是假死,不然他就是死的透透的。

    玄锦之所以这样问,该不是因为这家伙先前死过一次,后来却又突然复活了,难保这一次没有复活的可能性。

    若是一个人总杀不死,那也真是太麻烦了。

    “你可以再补上几刀。”黑袍殊回道。

    “算了,我相信他已经死透了。”玄锦摆了摆手,他相信溪言已经死了,毕竟这次可没有第二个人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

    玄锦忽然站起身,谁料想他这一抬头,刚好与黑袍殊的视线给对上了。

    望着他如今这张满是魔纹的脸,玄锦心中不由暗道,他这一点的魔纹倒是与前世一模一样。

    越是强大的魔,身上便越是会出现魔纹,魔纹可以在任何地方,他这魔纹长在脸上,倒是给他这张脸,增添了几分妖曳。

    “不过,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担心,南铭蛟会看穿你的身份么。”如此正大光明的待在南铭蛟身边,如此大胆的行事,真该说他不愧是魔尊么。

    而且他这一手棋,下的着实让人出乎意料,连他也被瞒了过去。

    “不会,严格意义上来讲,我们算是同一个人。”黑袍殊,哦,现在不该叫黑袍殊了,而是该唤他一声,彦殊。

    见他说的如此斩钉截铁,玄锦在心中暗道:可不是,同一个灵魂,连气息都一样,说是同一个人也未尝不可。

    而且,对于彦殊来说,想要伪装成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只是令玄锦没想到的是,他伪装的程度,连玄锦都没看出来。 还以为站在他面前的,真的是那位魔尊殊。

    不过他竟然能模仿到连他都分辨不出的地步,玄锦神色一怔,突然想到了什么,但同时又觉得有几分不可置信。

    所以,他声音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问道:“你都想起来了?”

    玄锦指的自然是前世的记忆,其实彦殊和他一样,都经历了轮回转世,而彦殊如今能伪装得如此彻底,除了他回想起了记忆,怕是没有其他可能。

    “嗯。”彦殊也没遮掩,低声应道。

    难怪,不过既然自己能想起前世的记忆,彦殊自然也能想起来。想来他脸上的魔纹,大概也是用了什么手段弄出来的。

    原来如此,亏自己还在担心他未恢复记忆和力量,却未料想他早就回想起了。

    不过说到这个,他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情,“那你是如何知道,南铭蛟会选择操控殊,”说到这的时候他声音顿了顿,又道“是操控你前世的身体的。”

    毕竟这件事,以前从未有发生,她又为何会提前知道南铭蛟会怎么做。

    而此时,彦殊却是突然朝他眨了眨眼,“你难道真的认为,就凭他能召唤出我前世的身体么。”

    彦殊的话先是让玄锦一愣,但随即却是立刻就明白了什么。

    时隔千万年之久,就算躯壳还在,怕是早已腐化的彻底了,又怎么可能真能被南铭蛟给弄出来。

    他先前就觉得不可能,毕竟他们的身躯当时都已消散,怎么可能还能存在。

    现在想,南铭蛟根本就没能召唤出殊的躯壳,这一切都是彦殊设下的局!彦殊故意让南铭蛟以为自己是被他召唤出来的,可以为他为他所操控,实际上早就做好了准备,故意引他上钩的。

    所以黑袍殊从头到尾,都不是真正的殊,只是彦殊在扮演前世的自己。

    玄锦“啧啧啧”感慨一声,声音带着几分调侃,“那只狡猾了千年的老狐狸,如今倒是栽在你这条阴沟里了,我该说你是棋高一招,还是该说他太得意忘形了,居然就真的着了你的道。”

    “彦殊啊彦殊,我以前怎么从没发现,你这个人的心眼子也不少呢。”

    真是没料到,他居然早早就想到了这些,若不是他先前对自己的那一番传音,他怕是要一直蒙在鼓里了。

    听了玄锦这句调侃,彦殊低笑一声,笑声带着几分戏谑,“所以等解决完这一切之后,我们在一起好好讨论讨论,我到底有多少心眼子。”

    哦吼~

    玄锦微微挑眉,将他上下打量一眼,嘴角也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好啊,到时候我可要好好数一数,指不定有千百个。”

    他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狡黠,似乎也对着这件事情充满了期待。

    “那说好了,我等着。”

    说完,两人对视一笑,真是许久未曾这般并肩作战了。

    “好了,其他的话就留到后面再说,我如今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玄锦又道:“你刚才那么听他的话,就这么直接打开天道之门,难道不担心他进去之后真的改变什么东西么?”

    毕竟这可是天道之门,南铭蛟要是进去之后真的做了什么,届时,他们在阻止,便完了。

    瞧见玄锦眼底一抹狡黠,彦殊嘴角微微上扬,反问道:“那你给他的,真的是天道之门的钥匙么,或者换句话来说,我们面前的这扇门真的是天道之门吗?”

    听着他接连两个质问的话,玄锦笑了,果然该说他们是心有灵犀呢,彦殊简直就如同他肚中的蛔虫,轻易就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他说的不错。

    所有人都认为,既然被称为天道之门,那必然位于神界之中,不单是南铭蛟这么认为,从前的他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真正的天道之门隐藏在另一处。

    当初神尊黎之所以选择摧毁天道之门的钥匙,除了担忧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借机图谋不轨外,实际上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

    那边是,他所创立的钥匙根本无法开启天道之门,更确切的说,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天道之门。

    或许天道之门真的存在,但以这个世界的力量是根本无法触及到的。

    天道是一群外来的执法者,他们在各个世界当中创立所谓的秩序,并赋予这个世界众多权能。甚至,为了更好的维护和延迟他们所制定的秩序,便创造出了各界。

    界与界之间相互牵制,相互制衡,才能维持这个世界的平稳。

    从前称之为三界,如今则分为六界,但无论如何称呼,这些界域不过是天道为了区分不同界而划分出来的。

    最初的神魔,是天道创造出来的,为了试探和适应这个世界的秩序,然而,当世界的秩序稳定之时,最初的神魔力量过于强大,便被天道所弃。

    对天道来说,他不需要一个强悍的神主宰这个世界,他需要的只是六界相互制衡,维持所谓的平衡。

    世间的生灵对天道而言,不过是他们棋盘上的棋子,无论是黑还是白,也皆是棋子而已。

    当然这个道理,在当初黎弄明白的时候,便已经晚了。最后,他只能任由自己被控制着,最后走向死局。当然他还是找到一点补救措施的。

    而,天道早就在“杀死”这个世间的神魔后,便离开了这个世界,去维持下一个世界的秩序了,除非这个世界的秩序发生崩塌,不然天道不会再出现。

    所以说,若非自己融合了神格,怕是会和南铭蛟一样,固执的以为,这世上还存在什么所谓的天道之门。

    你问:“既然所谓的天道之门根本不存在,那南铭蛟进去的这扇,又会是什么门?”

    至于这扇门嘛,嘿嘿,玄锦低笑了一声。

    当初他为了连接神魔两界,做了个小小的实验品,只不过途中出了点故障,只能单向通行,而且通行的地点也错了,险些被他弃用。

    其实这扇门,是通往幽冥界的,也就是俗称的地府。

    而且是只能从这个门进,不能从这个门回来,不然也不会被他弃用。

    (之前司徒稔不是好奇,神尊黎每次都是怎么去他那的么,其实就是从这里去的,只不过因为这上面的特殊性,司徒稔并不知道神界里,还有一扇能直通幽冥界的门。)

    所以,南铭蛟现在会在哪里,自然就是地府。

    所以司徒稔,看到一个人影,和从前黎一样凭空出现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用绿来形容。

    南铭蛟看着眼前陌生的宫殿,心中暗自窃喜:他即将成为这世界的主宰。

    他环顾四周,当他看清高坐在阎王殿上的黑衣男子时,不由上前试探的问道:“可是天道大人!”

    虽然他未曾料到,会在门内看到天道,但总归要先试探一番。

    司徒稔这辈子被人换过无数称呼,有叫他阿稔的,有唤他阎王大人的,有唤他活阎王,阎王爷的,从来没被人唤过天道大人。

    这人是脑子有病吧?

    不过看着眼前的人一身金衣,司徒稔便猜出了他的身份,再结合他和某个人从前如出一辙的出场方式,他瞬间明白了这个人的来历。

    想到这里,司徒稔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仿佛被一层寒霜覆盖,他们还真是好样的。

    见司徒稔不理会自己,南铭蛟还以为是天道不想理会他,便开始介绍起了自己的身份和来历,正当他开始准备说自己来此的意图之时,司徒稔突然开口打断了他:“南铭蛟,你连本殿这里都认不得了吗?”

    司徒稔的声音冰冷至极,仿佛带着无尽的寒意,他居然一直没发现自己是谁,一直喋喋不休的自说自话。

    南铭蛟听到这个声音后,猛然抬起头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司徒稔身上,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容,试图确认眼前这个人是否真的是他所认为的那个存在。

    当他终于看清司徒稔的模样时,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喃喃自语道:“你是阎王?怎么会是你?我明明已经跨越了天道之门,坐在这里的人不应该是天道吗?”

    司徒稔冷笑一声,对于南铭蛟的疑惑不屑一顾。看来自己是多虑了,先前还担心他们会不会着了旁人的道,结果人家转头将人弄到他地府来了,真是好样的。

    看着南铭蛟近乎痴狂的模样,司徒稔抬手将他轰了出去,“你有完没完,知不知道本殿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你放肆。”

    如今解除了诅咒的司徒稔,已经恢复了这千万年来的所有力量,不再是那个被困在地府无法外出,没什么力量的小孩。

    或许单凭实力,他不是南铭蛟的对手,但这里可是冥界,是地府,此处磁场极阴,南铭蛟在这里发挥不出全部实力,还会受到压制。

    再说了,他刚刚收到一份大礼,正愁着没法回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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