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觉得这般实是不公平,经过这么多次的尝试过后,终于在那一点被磨的都快变成光滑的凹陷里冒出一缕青烟,那个青烟就这么毫无遮拦的出现在卓矢的视线内。
“有希望!我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赶紧冲冲冲!”
看到这宛如一缕极细极长的绸缎,卓矢便更加卖力,那烟也越来越大,大到几缕烟相互撞着,结果就是撞散了就从里面滚了出去散布在空气中。
而这时,萨贝达也出现在了旁边,手上还拿着两只鸟,只不过那两只鸟浑身都是粉白的疙瘩皮肤,全然被拔了毛的样子。
“生起火了呀,我还以为你生不起来呢,所以我还有第二个。”
卓矢见到萨贝达过来,刚想炫耀一番自己的战绩,结果将一手拎着一个的鸟,并在一个手上,抓着两只鸟那极其纤弱的腿,右手从兜里摸出来一个火柴盒丢给卓矢。
“……”
颤抖着手将盒子从包装外推出,捏出一根火柴,顺子旁边的磨砂擦出火来,盯着那一小团抱着那火柴头不断跳跃的火焰,再看了看旁边那如果不继续就快要散掉的烟,卓矢直接点了上去,并且心中万马奔腾。
幽幽的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萨贝达,而萨贝达却毫不在意,直接走到断掉的横木旁边,手直接将木头砸出一个拳印,再几下,不堪重负的木头便自内而外的爆裂散了一地的木块。
捡了一个较薄的木头片,便顺手丢到了那火焰正在贪婪舔食着周围一切可燃物的火堆里。
过一段时间,不知用何种方法从木头上取下来的两根细长的像筷子一样的长木,用长木把那两只鸟从后面直接插了进去,通过喉管再从嘴巴里面穿出来,当然内脏已经取出来了,虽然内壁干涸的血液依旧留在里面,但是无伤大雅。
火势比较小,因为那个木已经陈旧,失去了原本的油性,所以可燃并不是那么的多,这也让火焰变得不怎么活跃。
只得将串贴近,那不一会儿就冒出一截的火焰上晃晃的,让那短小的火舌舔试一下。
“正常来说,应该刷油的对吧,这样吃起来比较好,但是我这次只带了盐,就将就着用皮肤脂肪凑合一下吧。”
萨贝达说着,便将拿着串的手腕一翻,那被炙烤的烤串便翻了一面,左手再从衣服里拿出一小袋,估计就是他说的盐了。
此时,卓矢和萨贝达都坐在较为厚实的木头上,充当小凳子,只不过实在是矮,那膝盖都向着小腹往上,起来就必须一手支着。
“没有,我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
萨贝达听到卓矢这么说,只是淡淡地点点头,想来也只不过是勉强支持而已,估计就是撑撑面子的,像他这种没经过真正野外生存的人很难将这种东西咽下去,想着想着便回到了当初在部落的时光。
“因为在我之前还有一群人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甚至乎捡青稞食皮带,但他们依旧活了下来,我以前一直以他们为榜样。”
听到这,萨贝达不由得抬起头迎着那矮小的火光看过去,卓矢那一脸平静的模样正在被火焰周围的炙热扭曲着,但是萨贝达更好奇于是什么样的人们能在那种条件下活下来。
“他们是真正的英雄,也是勇士,走过崇山峻岭,跨过黄河长江,感觉似乎给他们一袋炒米就可以让他们走遍整个天下,一般勇往无前。”
说到这,卓矢抬起头,那一双明亮的眸子在火光的映衬下,似有一滩毫无波澜的水正在缓缓的滚动着,恢复了鲜活,恢复了活力。
“黄河和长江是什么?没有听说过但想必光凭那几座山,应该跨了很远,如果真这么说,也的确称得上英雄。”
淡淡的开口,心中不由得将那些人们与自己部落的人相比较,发现部落虽有迁移,但不多,更多是安营扎寨的稳乎过日子,这么看来的话,如果是真的,那那些人确实也比他们部落的人要更为强大,坚韧。
但是萨贝达想着自己从小在部落里受到的磨练,心底一股不服输的精神被激发出来,追问到那些人是怎么走的。
“那些人啊…”
卓矢顿了顿,想到了那些身穿厚服装在山顶上被强大气压压的像婴儿蹒跚学步的模样,心疼,但是却被那一种坚韧深深折服,深吸一口气。
“这个故事很长,讲到了一个庞大的民族是如何站起来挺直腰杆的,又如何用自己挺直腰杆的身体撞开那些拦在自己面前阻碍的伟大历程故事!……”
天边露出鱼肚白,俨然是蒙蒙亮正好气温适宜适合赶路,因为夏季落日比较早,所以现起来也算时间充裕,可算睡足了觉。
卓矢打着哈欠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萨贝达早已睁着眼睛望着被白云笼罩的天,随着太阳的升起,像灯罩一样不断的变得明亮洁白。
萨贝达很早起来便是思考昨日卓矢讲的故事,他以前也是一个普通的人,但是有着常人难以匹敌的意志,此时他正把自身角色带入进那个部队里面,想象着里面的吃食,想象着里面的征途,想象着敌人爪牙的步步紧逼,想象着眼前土地以及未来山地的陡峭,水势的弥漫…
越想越觉得伟大,越想越觉得那一群人真了不起,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朝着卓矢的方向淡淡开口道。
“你出生在一个了不起的民族之下,你接受着了不起的人的保护伞为你遮风挡雨着,希望你能够传承他们的意志。”
随后,萨贝达拎起了放在地上的包背到身上扭了扭头示意卓矢跟上,卓矢也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周围,也打算在这种适宜的温度下赶紧出发。
走了不知多久,只感觉头上那些透过绵白云层射过来的白光变得更亮了,而且上面也开始稀松的出现分明的云朵。
走到一座山跟前,已经能看出这座山的全貌,但是与其说是山,更不如说是黄土高丘,因为上面全部都被黄土给覆盖,就连那树的根都裸露出来,稀松的树叶表明了树的晚年已到,就像人老年一样,即将垂暮死去。
一些黑漆漆的曲线落在土黄色山丘背景的枯树上,是一些乌鸦,隔得很远但是依旧能看见,因为那些曲线不断的在树枝上跃动,时不时扑棱一下翅膀那黑线就忽的变大,有些则是腾地飞了起来消失在了山丘后面。
“乌鸦食腐动物在一些人眼中可是不好的征兆,每当狩猎时候看见那些死去动物的尸体旁必定围绕着这些黑漆漆的东西,就像那该死的丧钟人一样,他那罪恶的手每敲一下就代表着一个人的灵魂从这世界上消逝。”
萨贝达站在旁边,皱着眉头,看着那些宛如音符一般,在垂死的线谱上跃动的模样,不禁让他心生厌恶。
拿起了玻璃瓶,那瓢虫趴的地方正是那座高耸的山丘中间。
抬眼环绕着山的整体,发现从旁有一个耸落的高度,从高往下应该那里就是入口,可以从那边绕过去,随即直直朝着那边前进。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越走越感到双腿发不了力,擦在地面上呲呲的沙粒在地表滚动的声音不断激荡着耳蜗。
“你说里面会有什么?”
卓矢朝前面问道。
“村庄吧,看样子那边似乎是一个盆地,但最近不多降雨,本来是可以种田的,这么好的地理环境。”
萨贝达抬头淡淡的说道,话语间饱含他对地理的熟悉,而这一番话也引得卓矢看一下那山丘,后面那裸露出来灰色的一角,总感觉那也是一座山,似乎真的倾向于萨贝达所说。
一个多小时才走到,但是萨贝达感觉如果不是卓矢走的特别慢,那便是正常人走,用个半个多小时就能走到。
走到山脚下,确定了的确是被大山环绕的,是被地母眷顾的宠儿,而这便是给宠儿的摇篮一般。
抬眼发现不远处的石头上坐着一个赤裸着上身的人,整体来看肩膀十分宽大,但是胸骨却被勒了出来,肚子则是撑的很大,显得异常奇怪,手上还捧着一个腿一样的东西。
走近了看,头发稀疏一些,毛像是被烧掉一样参差不齐的,那双手抱着啃的竟然是一个山羊腿。
卓矢和萨贝达面面相觑,即使是萨贝达也没见过如此茹毛饮血的人,并不是说太野蛮,而是他啃食的竟然是发腐的肉块,即使是撒上了调料,也掩盖不了其肉本身散发的变质味道,十分的让人恶心。
那人正专心的啃食着手上的肉,突然抬头盯着他们两个人,然后突然不受控制的大笑,其憨傻模样像极了一个痴儿。
抬头这才看清了脸,一双向外凸的眼睛,发黑的皮肤,但隐约能看出是黄种人,那个人笑的时候眼睛不小心看到了那人的口中,极其恶心,像是见到了,看着就只想吐的鼻涕虫一般,只见那牙齿哪里还有牙的形状,缺了几颗牙齿不说,而且还里里外外的呲着,发黑的霉菌就这么粘在牙上,已经不靠近就能感受到那宛如垃圾场一般的口腔。
本不想理会,卓矢就这么想走过去,但是那人眼睛却死死盯着他,随着他的走动不断的转动着头部,把最恶心的一面展现给卓矢看,卓矢马上就要绷不住了。
这时,一个石头飞来,砸中了那人的脑壳,那人立刻抬起他那鹰爪般的手抠着头皮,伸着个头张着嘴,双目无神的向四周望去,见又飞来另一颗石头,也精准的打在了那人的头上的,那人终于是不笑,赶紧踉跄地颠了几步从石头上下来,左手狠狠的箍着羊腿蹄子一步一颠地飞也似的逃了。
看着后面的萨贝达,萨贝达也耸了耸肩,歪着头,随后表示这种情况他见了也感到恶心,还不如趁早打发算了,于是卓矢也感觉挺不错,傻子而已,没人会在意,随后继续在其中走着。
“没想到啊,在这里面还会有这么多的建筑物,真的跟蜂巢一样,不过好像有一些像是腐烂了一样。”
“是的,那些黑漆漆的霉斑就这么毫无遮拦的爬在那些房子上,据估计,这里面差不多有上百个房子,可谓是工程量巨大,肯定并非一朝一夕能建出,恐怕是一个氏族。”
卓矢赞同的点了点头,那些村子是在上面的,有几个石板楼梯可以登上去,但是边缘石块崩裂开来,倾斜着镶嵌在土上,估计走的人多了承受不住便崩开了,不过也没人修就呈一副破败。
“这里有两条路,要先走哪里?那边好像有个湖。”
卓矢抬手指了指那分叉路口,随后转了个方向,便指向了脚下踏着黄土路可以直线过去的地方,湛蓝的光打在那里,白花花的反光闪进了看向那边人的眼睛里,像几粒晶莹的沙子一般,俨然是一片湖泊。
后面的萨贝达抬着手看了一下玻璃瓶,发现瓢虫趴在村庄方向的玻璃壁上,便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
“我觉得还是先找人比较重要,毕竟这是我们来的目的,不要被这些散开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只有目标坚定才能以最快速度出色的完成任务。”
萨贝达抬起头,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随后自己便率先登上了楼梯,朝着上面去了。
卓矢见萨贝达这样,也连忙想跟过去,但临走前转头看了一眼那边闪着波光的地方,总感觉那边藏着一些秘密,关于这个地方…的隐秘…
上了去,发现旁边山体环绕的地方,有一些田野是呈阶梯状的,从远处看上去绿油油的,但是他们也不想凑过去看。
因为旁边除了土路,其他的地方全都是一些从人体内排出的污秽之物,就这么在道路两旁涂抹着,臭气熏天,简直像个养殖场一般。
“看来这个氏族也不怎么样啊。”
卓矢捏着鼻子翁里翁气的说道。
而萨贝达则是看着那些房屋,眯了眯眼睛,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