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感动

    林家军的残余兵马见林正勇已死,不由得在皇宫里四处窜逃,可最终都逃不开被谢家军和月影卫一一斩杀的结局。
    沐锦立于爷孙身侧,凝望楼下那仿若地狱般的惨状,心中不禁慨叹,一个世家的兴衰荣辱,看似不过转瞬间,实则早有苗头。
    林家作为外戚和朝廷重臣,如此狂妄自大,竟生出逆反之心,妄图抢夺那不属于他们的东西,皇室又怎会容得下他们!
    而林家也实在愚蠢至极,多年来的嚣张跋扈,让他们误以为高宗帝对他们的纵容是因为惧怕其势力。
    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高宗帝只是冷眼看着他们上窜下跳谋反的经过,只当作看跳梁小丑一般,等他看到厌烦了,那么只会杀绝而后快!
    毕竟,能够登上皇位之人,又岂是无能之辈?只可惜林家被权势冲昏了头脑,没看出其中的利害关系,竟亲手将自己送上了断头台。
    从此,在南蜀盘踞两朝、辉煌百年的世家林家,就此销声匿迹。
    龙涎殿内的气氛与龙涎殿外浓郁的死亡气息不同,此时的南高宗的脸上满是难以抑制的喜悦。
    他的眼含笑意地看着眼前的苏羿和沐锦二人,心中满是欣慰之情。
    这一个月以来,他借重伤之名,远离朝堂的喧嚣,独自居住在承恩殿里。
    每日或与自己对弈,或为花草浇上一瓢清泉,亦或是对着已逝皇后的画像低语,日子过得轻松惬意。
    当今日苏羿踏入承恩殿告诉他,今夜即可收网时,不由得喜上眉梢,他迫不及待地说道:“再晚两日,外爷都要以为你不行了。”
    今夜,他站在龙涎殿前,目睹着苏羿将林正勇如困兽般戏弄,心中不由欣慰,当看见苏羿与沐锦默契配合、杀敌如入无人之境的英勇场景,心中更是欢喜万分。
    他心中不断暗叹:沐锦着实不错,当配得上他的好外孙。
    “沐小姐。”见高宗帝点名自己,沐锦上前一步:“皇上可有事要吩咐民女?”
    南高宗笑眼微眯:“沐小姐,在朕面前无需多礼,朕只是想问你,可愿意当皇后?”
    听到南高宗的话,沐锦身形一顿,微微皱着眉,侧目看向苏羿,只是还未到她开口时,便见苏羿带着些许不快地往高宗帝方向走去。
    “你这老头!把话屡直了说,别吓到我们家阿锦。”
    高宗帝微微一顿,随即赶紧笑嘻嘻地解释道:“沐小姐,你千万别误会啊。朕所说的皇后,并非是指朕自己的皇后,而是指羿儿的皇后。”
    “朕打算明日就颁布圣旨,正式册封羿儿为南蜀的新帝。朕还想着,不如将他的登基大典与册封皇后的大典一同举办,这样更为隆重喜庆,双喜临门。
    “这些时日,朕观之,你是个很好的女子,我这外孙虽诸多缺点,但唯有两件好的,那就是眼光不错、对你也不错,你看如何你此刻无心仪之人,要不就勉为其难地把他收了?”
    沐锦对眼前这对爷孙有些无奈,可她还是毕恭毕敬的回道:“谢皇上赏识,羿王很好,但民女资质平庸,实属配之不上。”
    再者,婚姻大事素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家中父兄正身处千里之外的困境之中民女心中忧虑,实在无心考虑个人的婚姻大事。
    这话,便是拒绝了。高宗帝看了一眼沐锦又瞧了一眼苏羿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
    高宗帝望着沐锦,又瞪了一眼苏羿,心中难免涌起一股失落之感。
    然而,他也从沐锦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两分意思,似乎沐锦对苏羿并非全无感觉。
    只是沐锦此刻担心其受困东越的父兄,这要是沐锦的父兄被救出,那么说不准,沐锦还真愿意嫁给他那好外孙。
    南宗帝捋了捋下巴的胡须如是想着,说道:“无妨,朕也听说你父兄现下被关押在东越大牢里。不过以朕对羿儿的了解,他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心爱之人的家人受难,说不定已经有所解救之法,正在实行中。”
    沐锦见高宗帝一口一个心爱之人,心中有些汗颜这高宗帝的直白,却见高宗帝继续道。
    “等羿儿继承大业后,便让我们南蜀的将士们杀去东越,救出你的父兄,这都不是什么难事,你心中无需太过担忧。”
    沐锦惊讶于高宗帝竟然愿意为了她,打破了南蜀几十年以来,未与他国引发的战争的先例,感动之余,眼中也不由得一热。
    沐锦跪地谢恩道:“民女实在担当不起皇上对我沐家的隆恩。”
    苏羿沐锦跪下,赶紧过去一把将沐锦扶起:“傻!在外爷面前无需多礼。”
    沐锦轻轻侧身从苏羿手上抽回手,高宗帝见状哈哈大笑道:“羿儿说的是,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且你心中也无需对此事有负担。”
    “朕让南蜀的的将士们出征东越,并非全然是为了你的父兄。究其根源是,几十年以来,南蜀军队未曾卷入战火,时日一长,朕亦深恐他们滋生出惰性,一旦外敌来袭,恐将手足无措。”
    “此次出征正好可借东越之地磨砺他们的斗志,锤炼他们的战力。”
    “更何况,那苏云天小儿的皇位坐得既不名正,也不言顺的,如今也是时候让羿儿过去一并清算,还东越百姓一个公道。”
    沐锦深知高宗帝如此与她说,无非是不愿让她背负沉重的负担。毕竟,哪个国家不希望长久地维持稳定与繁荣?战争不仅耗费巨资,更会带来无数伤亡,若非逼不得已,任何国家都不会轻易发动战争。
    “好了!”高宗帝道:“今夜辛苦你与羿儿了,朕也知道你们累了,先回去歇息吧。”
    沐锦再次福礼道:“谢皇上,民女告退了。”
    苏羿与沐锦缓缓步出龙涎殿,宫殿之外,先前满目疮痍已被人被移走,剩下的,只有宫人正搬来清水,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地面遗留下来的血迹。
    空气中仍然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可是他们都懂得,当明日的太阳升起,温暖的阳光洒落大地时,一切都会恢复如常。
    今夜这如同人间地狱般的一幕,也终将在时间的流逝中被人们渐渐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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