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顾白拍拍袁帅的肩膀也离开了。
    在他的眼里，袁帅不应该这样混日子的。
    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只要勤快努力，不会这么差劲儿。
    虽然都是年轻人，但是年轻人之间，也有天壤之别。
    虽然都是人，但是人与人之间，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个世界，有好人坏人。
    有善人有恶人。
    有人有德，有人无德。
    人生路的每一步，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
    该来的亲人也来了。
    该来的阮长根的同事也来了。
    为了表达对前姐夫一丝亲人间的情分，暖冰的双胞胎姐姐也从另外一个城市赶来。
    站在阮香禅面前，长的和暖冰一模一样。
    胖瘦，高矮，五官看不出区别。
    暖冰说，只能通过声音来辨别。
    姐姐说话声音高，嗓门大。
    自己说话声音小，语调柔和。
    两个人的性格也是不一样的，暖冰内敛，双胞胎姐姐外向活泼。
    湖西的天，黑的早，比深城提前了两个小时。
    夜幕开始降临，黑色占领天空。
    殡仪馆的上空，盘旋着几只乌鸦，发出让人类听起来毛骨悚然的叫声。
    周围，全是墓地，成千上万的阴魂就埋在在殡仪馆的前后左右。
    在人堆里，有人发出窸窸窣窣的小声：“马路上好好像来了两个人，看看是谁？”
    这声音刚出，就有主事的人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借着灯光，一男一女朝这边走来。
    有人喊阮香禅过去看看，是不是亲人来了。
    阮香禅和顾白跑出去，发现来者就是生母，和自己的弟弟彭勇。
    看上去，两个人风尘仆仆赶来的。
    阮香禅不计前嫌，快步走上去，喊了一声：“妈妈，弟弟，你们来了。”
    顾白也很懂礼貌，站在阮香禅的身边，也跟着喊：“妈，小弟，辛苦你们了。”
    “让开，快点让开。” 王兰翠气势汹汹，并没有看自己的女儿，还有女婿。
    双手比划着，就是不让别人拦路，至于谁，她不在乎。
    她的眼里，似乎没有阮香禅这个女儿的存在。
    阮香禅和顾白被王兰翠的手掌推力推开了。
    他们愣愣地站在那儿，看着王兰翠朝殡仪馆的大厅走去。
    那里存放着阮长根的尸体。
    围观的人群很快活跃起来，都知道是阮长根的原配发妻来了，现场气氛一下子就很紧张。
    在场参加悼念的人群脸上的表情也复杂起来。
    “阮长根，你这个不得好死的东西，你害死我了？你死了就算了，让我来干什么？”
    “你给我一毛钱遗产了吗？留了什么给我？我为你做牛做马一辈子，如今你就这样对待我的？我的命好苦呀。”
    “我是瞎眼睛嫁给你了，你就是一个混蛋，花心大萝卜，我恨你，是你毁了我。”
    王兰翠刚靠近棺材，就在上面敲敲打打，开骂。
    一边哭一边叫喊，哭声里就是不见一滴泪水。
    那副架势，装的很悲伤，就像受到了很大的冤屈。
    她没有骂完，丝毫不解气。
    转身就寻找阮香禅。
    发现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一把抓住女儿的手，又去抓她的衣领，呵斥到：
    “老头子的遗产呢？他的遗产在哪里？说，是不是你私吞了？
    “你要是敢私吞，我和你没完，这个家，就是被你毁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王兰翠死死地抓住阮香禅的衣领，任凭女儿的泪水顺着衣领往下流，一点不在意她的感受。
    好像在她的眼里，她和女儿的关系只有钱。
    除了钱，什么也不剩。
    “妈，求你别这样。” 阮香禅终于忍不住，心里太憋屈。
    以前人少的时候，又打又骂的也就算了。
    现在几乎是当着全湖西市和深城市的人民骂自己，电视网络实况转播。
    这不是存心毁掉女儿的前程吗？
    “就是你，就是你，你这个恶魔，亲手害的我改嫁，害的我失去两个男人，我恨死你了……”
    还没有说完，王兰翠就朝阮香禅的头部打去。
    看来，马上就有一场仗要打起来。
    顾白想起来，在小禅继父的葬礼上，也是闹的不可开交。
    这一次，坚决不行。
    一定要阻止。
    顾白一把抓住王兰翠的手，让她不能动弹，他厉声问道：
    “妈妈，小禅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根本不配当妈，这还是一个母亲说的话吗？”
    “所有的错都推到孩子身上，你当母亲该有的责任和义务呢？你尽力了吗？你做到榜样的力量吗？”
    “你有什么资格恨小禅，她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许你欺负她，敢对她动一个手指，你试试。”
    顾白脸红脖子粗，是动真格的来气。
    他从来没有这么发过火，简直气的肠子都要冒出来了。
    脸色发青。
    要不是旁边有人拦住，劝阻，估计他的拳头已经落在对方的身上了。
    这是他第二次亲眼目睹，亲妈如此虐待自己的孩子。
    要是阮香禅哪里做的不好？再差劲儿的母亲也会原谅和理解。
    都说世界上最伟大的爱就是母爱。
    可是整天对自己亲生女儿又打又骂的，怎么可能是伟大的母亲？何来伟大的母爱？
    一旁的顾思思也发飙了。
    以前，她就把阮香禅当成自己姐姐看待的。
    现在才知道，她和阮香禅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父亲。
    更加为亲姐姐打抱不平。
    顾思思双手叉腰，拦住王兰翠的路，右手中指指向王兰翠的鼻子，歇斯底里地喊道：
    “这是我爸爸的葬礼，你是什么东西，给我滚出去。”
    “还有，阮香禅是我的亲姐姐，你敢打我，我就就会打你。”
    “如果你不懂得尊重别人，尊重死者的葬礼，我也不会尊重你，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尊重你。”
    “什么？你是阮长根的女儿？你这个私生女？不要脸的东西，敢来骂我，你这个贱人…”
    “啪”
    的一声。
    王兰翠的脸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是顾白打的。
    面对王兰翠恶毒的嘴巴，他忍不下去了。
    要是还能轻言细语的和这种人说话，人就已经麻木，失去了做人的基本道德底线。
    虽然是长辈，但是长辈也要分场合，分情况。
    阮长根的葬礼，不是胡搅蛮缠的地方。
    龙国人民都在看着，要是被王兰翠这样的价值观带偏，影响就恶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