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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灵虚胜境 凡人来访

    落雪几人原本以为在夜深之前可以到达灵山脚下。不想他们脚下不停,来到山下时已至黎明。好在这一路平坦,再未遇到妖魔。
    日升之时,几人看到面前几处险峰耸然而立。
    无为道:“我记得师父曾说过,过了石林不远有处万丈落水,穿过落水就能看到月华宫了”。
    落雪四下环看:“师兄,此地险峻难行,身下沟壑不知深浅,非御剑不能行”。
    无为很是认同,他看了看身旁紫陌:“落雪说的不错,只是紫陌灵根未开,也没有灵力如何过得去?”。
    落雪笑着道:“师兄有师父的雁落,可以带着紫陌一起啊”。
    无为再道:“是啊,我怎么给忘了”。
    雁落望归带着落雪几人低空穿行,绕过几处险峰峭壁,又穿过石林之后,进到了一处瀑布前。只要穿过面前瀑布,他们就可看到去往月华宫的路。
    紫陌从未御剑,她此时站在雁落之上,耳边风声飒然,她往下一瞧,路上的青草石块儿在脚下快速地向后移动。看这情形,她心里有些害怕,于是紧紧搂住无为的要,闭了眼睛不敢再看。
    瀑布飞流直下,‘轰轰轰’在山谷之间回响,溅起的水雾浓厚,让人看不清脚下深渊。
    紫陌还在欣喜,她觉自己犹如站在云端,仿佛此刻就变成了仙子,心里说不出的美妙:“不愧是仙家之所”。
    落雪仔细观看,越是靠近瀑布上端,气温越是寒冷,眼下望归剑身已开始凝结冰霜。
    “可别高兴太早,若是再不离开这里,我们都会没命!”。落雪并非危言耸听,当年凤颜将阮玉带到月华宫之后,为了让阮玉安心修养,便在此处上空和四周均设下重重法阵,外人想要进入难之又难。
    别的不说,单就是他们身后穿行而过的那处石林也不一般。石林被凤颜设下法阵,每隔几个时辰便会自动变换方位,一旦有人闯入,就会被林中的灵兽石精吞噬。即便侥幸逃过,也会被这迷宫般的石林困死其中。
    还有面前这万丈落水,乃是凤颜见阮玉悲苦,落下一滴眼泪所化。其深渊之下,水花溅起的雾气会迷人心智。
    落雪他们三人此番可以顺利来到此处,是因她体内的灵丹保护。灵丹本是阮玉千年修为凝结,他的气泽自可以在石林落水之中任意穿梭。
    快到瀑布上端时,雁落望归剑身上的冰层已经厚实无比,脚下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紫陌双手环抱,摩挲着自身:“好冷……”
    无为和落雪相互一视。
    紧接着,落雪柳眉微蹙,红唇蠕动,手中捏诀:“破!”。
    面前落水竟缓缓掀开,似有人挑起纱帘般,周围水雾也瞬间散去,前方终豁然明朗。落雪再看向无为点头示意,然后随望归穿行而过。
    无为也将紫陌抱紧:“紫陌,我们走”。
    紫陌冷的说不出话来,勉强点了点头。
    穿过瀑布之后别有洞天。仙山灵气,道道光辉,让人目不暇接。
    不知怎得,落雪心口忽又阵阵刺痛传来。她立刻跳下剑身,收了望归,晃了一晃才稳住身形。
    无为见状,赶忙上前,却将紫陌丢在身后。
    “还好吗?”。
    落雪强忍疼痛:“不要紧,可能是体内藤条余毒所致”。
    “师兄帮你”。无为就要动手,落雪将他拦下:“不,师兄还是省些力气,我们还没有见到他。师兄不是说,那人冰冷无情,若是他不肯留下我们,我们还得回去”。
    落雪稍作缓息,从腰间拿出一颗白色药丸,接着又道:“这是我临走时玄灵师叔给的解毒丹。我这就吃了余毒就能解,师兄不用担心我,我们走吧”。
    无为见她吞下解毒丹,才算安心:“我扶着你”。二人渐渐远去,全然忘掉了身后的紫陌。紫陌早已习惯透明,悻悻地跟了上去。
    灵山最高之处便是月华宫的所在。云遥此刻正在仙鹤林中,他看着那还剩一片叶子的心魅,手腕一翻叶片随即在手。
    他若有所思:“看来魅魄离此处很近。可它既落入凡间,我怎会在凡间之时没有感受到它的气息。……还有消香的出现,他此时破开结界,是否也与魅魄有关呢?”。思量至此,云遥手指一松,心魅叶片飘摇而落,落地之前就化作烟尘而散。
    彼时玉虚殿外,捣药四处张望,似在寻找什么:“百草,你有没有看到尊上去了哪里?”。
    百草摇了摇头:“没看见”。
    捣药皱着眉头:“奇怪,真是奇怪”。
    百草好奇问道:“什么奇怪?哪里奇怪?”。
    捣药若有所思:“你有没有觉得尊上最近有些奇怪?”。
    “尊上奇怪?没有啊”。
    “我问你,你说尊上为何要带我们去凡间?”。
    “尊上不是说过,你我幻化人形之后,该见见人间烟火的嘛”。捣药对百草的说法不以为然,她撇了撇嘴:“我觉得不是”。
    百草追问:“那你以为尊上是为何?”。
    捣药眼睛溜溜一转,一把将百草拉至身旁,压低了声音:“我觉得尊上定是去找什么人”。
    “就算尊上去找什么人,也不必带上你我吧”,想来百草对捣药的猜测并不感兴趣,他只觉得妄自揣测尊上心思,免不了受罚,于是转身便要走。
    捣药忽然惊叫:“啊!我知道了!先前听尊上说过要去会什么‘故人’,此番他去凡间,定是去找他的那位‘故人’!”。如此说完,她又自顾小声说着:“莫非尊上喜欢的人是一个凡人,而她就在江都城里?”。
    百草没有接话,只是背对着捣药愣愣地站在原地朝着大门口看。
    捣药见他古怪不作声,便踏踏几步挡在他面前:“你说尊上真的会喜欢上一个凡人吗?……喂,百草,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百草这时才说了句:“他们……”。捣药顺着他的视线朝着大门口看去:“谁呀?”
    却见门口出现几个陌生人影,捣药立刻警觉:“好大的胆子!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灵山圣地!”。
    落雪识得捣药本性,看出她是只兔子精,只面色冷淡道:“既是圣地,你这精怪来得,为何我们来不得?”。
    闻言,捣药心里不爽。她上前将落雪几人上下仔细打量一番。见他们凡人肉身,却是有些灵力之气,就知道是修道之人。
    “过了石林,穿了落水,看来你们道行不浅呢”。
    落雪又是淡淡一句:“眼力不错”。
    知道他们是道门中人,捣药便不似刚才那般嚣张。她问道:“你们几个来此,不会是想找尊上寻求成仙之法的吧?”。
    落雪本不想多费口舌:“既然知道,就别挡路”。
    捣药忽然一笑:“你们这些凡尘道人我可是见多了,以为自己修道几年开了灵根,就想图个捷径,想让尊上渡化成仙?”。听捣药话中之意,她以为他们几个不过是些贪婪之辈,受不得修行之苦才来此处。
    无为想要解释:“姑娘错意,我们来是……”。
    落雪将无为拦下,绕过捣药径直朝着玉虚殿内走去:“师兄不用解释,我们不是来找她”。此举可是彻底惹恼了捣药。
    一旁百草见到落雪似有亲切之感,他脸上露出微笑。
    捣药怒吼:“岂有此理!你给我站住!!”。话落,她极速转身伸手抓住落雪右侧肩头。就在落雪还没有还手之时,百草急忙忙上前劝解:“捣药,不可!”。
    依捣药的脾气,此时非要和落雪打一架才能气消:“少来管我!”。百草还不知落雪几人身份,怕捣药惹出事端,于是再次劝说:“尊上嘱咐过,我们不可妄夺凡人性命!”。
    捣药将百草甩开:“他们自称道人,哪个知道不是妖魔幻化而来?!”。百草脸上显露焦灼之色,他知自己阻止不了捣药。
    落雪却是神色淡然:“没事,她伤不到我”。一句之后,还不及捣药反应,落雪反手已将捣药擒住。捣药瞳孔震颤,她万没有想到落雪居然强过她这只玉兔精:“你!”。百草也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恰时,一缕仙泽从玉虚殿内传来直直冲向落雪。落雪为了躲避这才松了捣药。紧接着,殿内传来云遥的声音:“既想来此求愿,不必动手伤人”。
    百草赶忙回身朝着殿内的方向行了礼,道:“都是百草失职,打扰了尊上!还望尊上恕罪!”。
    无为紧接着百草的话,走上前站到落雪身旁,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弟子无为本是跟随师父在冷泽院修行。此番是应师父遗命带师妹来此,望尊上肯允我们留在灵山”。
    落雪无心其他,她暗自心想:“这个人的声音怎会如此熟悉……”。
    殿内,云遥侧卧榻上,一双剑眉飞扬入鬓,几缕青丝在额前随意散落,尽显几分慵懒。他那双狭长的黑眸掠过丝冷漠,对于无为所说他完全没有在意。
    见殿内久久没有回应,无为几人不知如何。落雪心急:“果真如师兄所说,此人还真是冷酷无情!”。
    捣药刚才的气还未消,又听得落雪这般言语,怒气瞬间爆表:“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尊上不敬!”。说话间,她右手幻化出一把精致斧头朝着落雪劈去。
    斧头挥至半空忽然动弹不得,捣药使了浑身解数,斧头仍旧纹丝不动。她看向殿内,埋怨声道:“尊上!”。
    捣药不知云遥为何要护着这些陌生凡人,奈何她也不敢发作,于是对落雪的怨气更加重了几分。
    少许,空中停滞的斧头再次回到捣药手中。
    百草道:“尊上走了”。捣药二话没说,挥着斧头再次朝着落雪而去。百草见势不妙,即刻并拢二指将斧头打飞。
    捣药呵斥:“百草!你要干什么?!”。
    “尊上虽然没说,但他们既然来了此处,我们理应以礼相待。你若是伤了他们,若尊上回来问起,你该如何?”。
    “你!……哼!”。捣药知道云遥的脾气,只好愤愤离开。
    百草回头安抚:“几位不必介怀,捣药就是这样的性子”。
    这时,紫陌开了口:“师兄,尊上刚才什么都没说,那我们还要不要留下?”。无为也不知道,一时犯难。
    百草笑着道:“不管如何,尊上不曾说过让几位离开。不如你们先留下,等我再问过尊上几位再做打算,如何?”。
    紫陌闻此,心中欢喜:“若能这样,那就先谢过姐姐了!”。
    百草怔住:“姐姐?呵呵”,然后嘴角一勾,露出一丝羞涩。紫陌瞧百草细眉大眼,白肤红唇,所以错认为他是女子。
    无为上前忙作解释:“紫陌,不可无礼,面前这是仙君”。听得此话,紫陌又将百草仔细看过,见他鄂下果真微见喉结,紫陌瞬时脸上通红:“对不起,我见仙君长相清秀,便以为……以为……”。
    “没关系,叫我百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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