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紬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今夜就连月亮都没出来,漆黑一片。

    没去摘用来遮住眼睛的封印布条,紬深深呼出一口浊气,翻身抱住盖在身上的毛毯。

    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双手紧抓着毛毯,没一会儿房间里便响起她抽泣的声音。

    “止水......”

    她还陷在那段回忆的情绪里,仍旧无法承受止水当着她的面再次自杀。

    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和止水的结局会是这样的呢?

    【我的存在从来为了保护这个家族和村子,你让我以这样的姿态重生,按不住想要杀人的欲/望的我就是你期待的止水吗?】

    “从来”吗?

    紬想起这个强调词,只觉得自己的眼泪停不下来。

    【抱歉,紬。】水别的声音猛地响起,紬立刻从床上弹着坐起来。

    将脸上的布条扯下,“你们来做什么?”

    她还没想好要这么快在和水别、迦具土见面。

    【想着迦具土给你的回忆你差不多也该消化了,就顺着气味来看看你。】

    因为记忆是迦具土给的,所以在水别和迦具土的眼里紬的身上带着迦具土的气味。

    “有什么可看的。”紬扭头不看他们。

    她还在伤心,不想见他们。

    迦具土,【我就说她会生气吧。】

    毕竟那天她也生气了。

    水别却笑笑,伸出自己的鳞片手放在紬的眼前。

    【那就消消气,就算紬想砍我也没事,顺便多来点咒力嘛。】

    水别清楚迦具土都给了紬哪部分的记忆,所以他也清楚紬已经知道“只有特级的他们才能给予她咒力”的事。

    紬却冷漠地推开水别的手,“我前几天杀了一个一级咒灵,已经能吸收它们的咒力了。”

    “不用专门盯着你们薅羊毛。”

    【阿,so,】迦具土的手扯回水别的手,【是好事,但你彻底杀死它了吗?只有这样它的咒力才真正属于你。】

    “嗯,消亡了。”

    【等下,你回答得这么顺畅,难道你已经知道了?】

    一瞬间紬有想要翻白眼的冲动,亏她之前还觉得这俩咒灵气场强大,怎么最后又成这副呆呆样了。

    “又不难猜,不就是你们没死所以之前[紬]身体里咒力都还受你们控制吗?就连让止水作为咒灵降生其实也是你们的术式,和我的诅咒没什么关系。”

    在[紬]浑身都是迦具土气息的时候她就看明白了。

    而水别和迦具土这样做的原因只是想让[紬]活下去,只是谁也没想到止水不愿意这样活着。

    【那你现在还需要再来一次吗?其实只要更改一点设定,止水就能接受自己咒灵的身份了。】水别盘腿坐在紬的床上,两个人相对。

    紬摇摇头,“不用了。”

    【那《紬紬观察日记》你还看不?】

    “那个也算了,估计……都是以前和止水一起生活的事情吧。”

    就算看了也没意思。

    【不止哦,紬紬你现在还想着那个叫做东京的地方吧?小时候的你似乎比你现在的记忆要全很多,我是说对于东京的记忆。】水别有读心的能力,当然也就能看到紬究竟记得了什么。

    【你死得不是很甘心。】

    紬听见这话却没有很激动,似乎是止水的原因,她现在对什么都提不起情绪,“在东京的死亡吗?”

    早就有感了,不死怎么来这?

    死就死呗,反正也死了好几次了。

    【嗯,和你在那里的家人有关,叫五条......五条什么来着?】水别问迦具土。

    【五条朝香。】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这样啊,五条朝香啊,能想象得到。”紬微微低下头。

    【欸?是吗?这个人是谁?】

    “我在东京的生母,不过我从出生就和她分开了,可能......我又什么地方挡她道儿了吧。”紬神色淡淡地说。

    【......】

    【......】

    【怎么办迦具土!紬紬坏掉了!她一点不惊讶也不激动是怎么回事!明明刚才还在为止水哭啊!】水别惊讶地抱住迦具土(也就是他自己)。

    【要不打一拳吧?打一下就好了?】

    紬听得眼皮一跳,感觉迦具土要是迷上电脑的话,修电脑的时候也只会给电脑一下而已。

    “别吵,我只是有预感而已,她杀的就她杀的呗,死那么多次谁还执着第一次怎么死的?”

    【所以真的不看了?】

    “不看。”紬继续摇头。

    “说起来后面发生的事呢?在止水死后第二天就是灭族日吧,为什么没给我那一段记忆?”

    【行吧,果然不在意第一次反而提起第二次呢。】

    【不是我们不给你,是我们没看到,我们也不知道你怎么死的。】

    【你哭完之后就用完我给你的所有咒力,建了一个不允许我们进入的帐,我们被你赶到村子外面,本来是想让你冷静一下,第二天再破坏你的帐,没想到晚上的时候帐自己就解开了,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死了。】

    紬点点头,“这样,那好吧。”

    她还说呢,为什么鼬在杀了她之后能活着离开,原来助攻是自己啊,还怪贴心的。

    【不过啊紬,你现在不觉得有哪里......奇怪吗?】水别斟酌着用词。

    “哪里奇怪?”

    【就是你为什么活下来了啊,我们检查过你的尸体,是真的尸体,但你现在也是真的活着。】

    【而且你看起来好像哪里不一样了,比如你现在体内咒力的存在非常霸道,查克拉被挤压得只剩下一点点,以前都是反过来的,现在看起来好像查克拉的存在只是偶然。】

    【对,从前我给你的咒力基本上都呆不住,还是我控制它们才不乱跑。】

    听他们说的这些,紬也犹疑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好像确实。

    【就好像被什么改造过一样,紬你说,会不会是[反转术式]啊?你以前的记忆里那个叫做五条悟的人和你有一样的生得术式,他不也是死过一次后觉悟了[反转术式]才活过来的?】

    “这种事......不可能的吧。”紬握了握拳头,对于这方面的进步她一直不太自信,还保留着之前的心态。

    她已经掌握了反转术式?

    没有吧,她一点都感觉不到欸。

    【万一呢?不然怎么解释你又活过来的事?你的致命伤在后心,那个人没有割下你的脑袋,所以是[反转术式]的可能很大。】

    紬表情难看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让鼬砍下自己的脑袋啊,感觉......砍完之后他也会疯掉呢。

    就像止水死在[紬]面前一样。

    “那我之后试试吧,看看受伤之后能不能自愈。”见水别和迦具土要跳起来,她赶紧又补一句,“不是自杀。”

    真的,在座这仨人现在真的对自杀有ptsd了,一听到这种类似的念头就坐不住。

    【你答应的哦,不可以做那种危险的事情。】

    大掌拍在紬的额头,【听见了吗?】

    “嗨以。”紬很恭顺。

    *

    水别和迦具土没有待很久,和紬约定好之后就离开了,说要去远一点的地方帮紬抓几只咒灵回来。

    因为[紬]死后,他俩一怒之下把火之国范围的咒灵都杀了个遍才勉强忍下想把木叶夷为平地的怒火,搞得其他咒灵都以为火之国是他们俩的地盘,这才让这里干干净净的。

    紬:没有把村子夷为平地真是太感谢了(流汗),不然她可能得死第三回。

    重新躺回去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紬发现现在的自己对水别和迦具土的相信值非常高,就连对那个鼬也是这样。

    相信人类止水不是他杀的,相信灭族时他一定像那晚一样挣扎。

    当然了,也可能是那一段记忆始终没有想起,所以还很难代入自己曾被他杀掉的心情。

    但紬隐约有一个想法:或许[紬]是自愿死去的?

    因为咒灵止水的死就在那前一天,[她]的崩溃能磨掉多少她的生欲?

    百分百吧。

    而在“见证”了止水的死亡后,紬原先迫切想要回东京的想法此刻也平静了很多,没再脑子里上蹦下跳得那么厉害了。

    这很奇怪,明明止水的自杀让她那么难过,但她却开始有点舍不得这个地方了。

    她看向被她放在墙边的胁差,又走过去蹲在那把刀的面前。

    “果然这是止水的刀呢。”不管是花纹还是磨损,都和回忆里的那把分毫不差。

    紬抱着自己的腿,对着刀看了一会儿。

    慢慢地伸出一只手,一点点靠近,最后握住刀柄。

    “你说,我要去了解咱们俩从前的事吗?”仿佛这把刀都是止水一样。

    “我还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就已经难过成这样,要是把那些日记看完,我会不会和那个[紬]一样崩溃?”

    “要不你来做决定吧,要是正面落地我就去看,要是反面我就不看了。”

    她让这把胁差在地上转起来,然后把手撤开,让它自己选择倒下的方向。

    最后——

    “是反面呢。”

    她就说吧,还是不去了解比较好。

    就像她上辈子死亡的嫌疑最后落在生母身上一样,不去了解、忘掉这些是她最好的选择。

    “晚安,止水。”她将刀捡起,重新立回墙边。

    回到自己的床躺下,重新带上封印布条。

    没多久她再一次重复最开始哭泣的姿势,抱着毛毯眼泪直流。

    “西兹过欸!(没完没了的)”她生气地冷哼一句。

    随后,依旧是带着哭腔的一声呼唤,

    “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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