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搏？”女孩儿愣愣道。
    消防大叔突然转身向后看，面容肃穆下来，似乎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他深吸了一口气，吼道：
    “前面就是昆士河！！只有几十米！！”
    吼声如雷，轰然贯耳！
    所有人都看向这个块头很大的出头鸟。
    只见他满脸狰狞，青筋暴露，口水飞溅的对所有人吼：
    “早死晚死都得死！！我们人多！！挤一挤，往前冲！！他们杀不完我们的！总有人能逃出去！！跟我冲啊——！！”
    说完，他把女孩儿往里一推，低声喝道：“别跟着我！混在人群中心！！”
    然后就疯也似的，带头向前冲去。
    女孩儿被他推的跌坐在地上，瘦骨嶙峋的屁股摔得生疼，不过她此刻没感觉，她完全傻眼了。
    大叔……疯了么？
    这种情况下，第一个冲出去的……
    砰！砰砰！
    子弹声炸响！
    意料之中的，前方射过来三颗大口径的步枪子弹，精准的命中了消防大叔的胸膛。
    从他身后看，他的大股血液和碎肉，几乎是同时被子弹带出来的，
    他停下脚步，摔倒之前就已经死去。
    女孩儿出神的看着大叔的尸体……一时间甚至无法感到悲伤，只是充满了不真实感。
    大叔也是在单纯的求死吗？
    她心里不禁闪过这样的念头。
    确实，这样死得快，不痛苦……也好的……
    女孩无法相信消防大叔是真的想要引领一波不要命的冲锋，她年纪小，但她有常识。
    在这么多人没有什么组织纪律性的情况下，谁会因为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跟着不要命的往前冲。
    毕竟很多人已经开始温驯的脱衣服了……
    这么怯懦的人们……怎么会……
    轰隆隆——
    有雷声平地而起。
    那是许多人同时向前狂奔时发生的地鸣声！
    女孩儿本来已经垂下了脑袋，这时猛然抬起，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或一丝不挂，或衣衫褴褛的人们，不要命似的向前奔跑！
    在她低矮的视角里，大人们就像一座座移动的高楼或山峰，几乎挡住了所有的视野。
    有人在骂娘，有人在疯叫，所有人看起来都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但在这浩浩荡荡的死亡冲锋中，却没有一个人撞到她。
    坐在地上的女孩儿，就像一块涨潮时的小小礁石。
    怎么会……？
    她不理解。
    但也无需理解。
    有个年长的妇人怕撞到女孩儿，形成踩踏，所以在跑过来的时候，顺手一把将她捞起，抱在怀里！
    女孩儿怔怔的看她，后者表情相当恐怖，嘴里还在吼：
    “老娘不会游泳！但老娘可以溺死！老娘愿意溺死！！”
    所有人都疯了。
    这一千左右的哥谭难民，早已变成了干燥的薪柴，饱和的粉尘，只需要一点点火花……
    就会爆炸！
    哒哒哒，哒哒哒……挡在正前方的十几名游客，是先前就被允诺可以射击的，他们已经开始了扫射，但只见眼前密密匝匝的人群乌压压的撞过来，一时间杀不完。
    “该死的！”
    眼见他们冲的太快，布朗教授吼道：“既然他们这么想死！那就全杀了！尸体带回去马上冻起来也能保鲜！！”
    说话间，他再次打开了钩手，露出他的‘极光臂铳’。
    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再次发射。
    能源有限，能省则省。
    一千多火力彪悍的游客，要是还杀不完不到一千无法反抗的仿生人，就是笑话了。
    重火力的声音炸响！
    砰砰砰砰砰——！！
    两挺重机枪被架起，子弹的高温射流在空气中依稀可辨，所过之处，肢离破碎！
    像割草一样残忍而高效。
    没人注意到，在他们头顶上空，刚刚正巧有一架飞往上城岛的电视台大型浮空车经过。
    里面的人似乎是注意到了下面的异常情况。
    悬挂在车身外的镜头，微微转动，对准了他们。
    然后就始终在上空盘旋，未曾离开。
    几乎没有人抬头往天上看，而且这辆浮空车开启的是红外潜行模式，涂装又低调，又没有开照明灯光，居然一度没有被发现。
    噗通！噗通！
    有落水声响起！
    真的有人翻过栅栏，跳到了昆士河冰冷的河水里！
    步枪和机枪的子弹射流很恐怖，但还没有恐怖到真的能一秒杀死所有人……所以理所当然的，有一些落网之鱼跳到了水里。
    但布朗教授不打算给他们一线生机。
    他命令：“两挺机枪挪过来，往水里打。”
    这时候，原本空旷的码头广场上，已经是满地碎尸，拼起来至少有七八百具尸体。
    约莫有一百多人跳到了海里。
    一片栅栏被踹倒，两挺机枪架在河边，子弹洪流再次开始往河里激射！
    水花四溅，很快就带上血色，然后就有一具具尸体浮了上来。
    过了一会儿，机枪声停下，开始换弹链。
    布朗教授说：“广场上的可以开始打包了，剩下的……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
    仿生人的身体素质，大部分都被设计的和人类差不多。
    他们肺活量有限，就算潜的深点，也总得浮起来换气。
    而游客们佩戴的夜视镜，都有一定的热成像功能，只要别潜的太深，热源就会清晰的呈现在他们视野中。
    然后扫就完事了。
    这段时间，布朗教授就坐在一张自带的折叠凳上，一边看着不远处码头大屏幕上播放的新闻直播，一边用钩手颇有闲情逸致的剥奶糖吃。
    新闻上，休假多时的媒体记者，正情绪激动的对镜头喊着：
    “时隔多日！被怀疑已经死亡的蝙蝠侠再次出现了！！
    得到可靠情报！我们的黑暗骑士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和狂笑小丑进行最后的对决！！
    哥谭市的命运，或许就系在今日！！
    我是犯罪之夜的电视台记者莉莉安！正在上城岛信号塔为您进行直播报道！”
    布朗教授皱眉，他似乎闻到了陷阱的味道。
    画面切换，变成了一个俯瞰视角，聚焦在信号塔旁边的一栋高楼上。
    蝙蝠侠站在那里，不声不响，披风猎猎。
    镜头缓缓移动，布朗教授眼尖，在画面的角落中，看到高楼下方似乎杵着一大群人，还看到了几辆装甲车和迫击炮……
    “企鹅人？”
    作为资深游客，布朗教授自然熟知原本的哥谭市剧情走向和各个重要Npc的性格。
    他立刻就猜到了什么。
    这时，四只氪金义眼的属下走过来，向他汇报：“教授，应该已经死光了。”
    布朗教授这才站起来，回头望向昆士河的河面。
    到处都是尸体漂浮。
    由于水的密度和人体近似，阻挡了子弹的动能，这些河里的尸体，大都相对完整。
    他说：“再扫一遍，然后我们就走。”
    四眼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布朗教授看了眼正在不间断播放新闻的大屏幕，又扭头看向灯火璀璨的对岸：“去上城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