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婉转的轻吟，被她吞回去一半，却还是点燃了祁彦辰眼中的火焰。
    他暗哑的嗓音带着几分愉悦，抬起的手指在光线的作用下反射出晶莹的水光。
    “师尊，看来你也很想要阿辰。”
    是个陈述句。
    兰清雅迷蒙的眸中翻涌着雾气，看向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她如今作为师尊的威严，在他面前半点不剩。
    他还在用他魁梧的身体不断地发出邀请，烫得她心神不稳。
    祁彦辰不想给她喘息的时间，垂头再次吻上她的唇，手中的动作也愈发大胆。
    兰清雅心中的防线一崩再崩，自暴自弃地想，就这样用了这个炉鼎也不错，反正是他自己愿意的。
    她情不自禁抬起手搂住他，开始温柔地回应。
    祁彦辰得到她的明示，更加振奋。
    此时，正殿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这脚步短而快，一听就是年纪不大的人，还暴露了心中的喜悦。
    雅兰峰只有一个少年，便是她的三徒弟祝惊鸿。
    卧房内这春情荡漾的一幕若是被祝惊鸿看到，兰清雅不敢想会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留下怎样的阴影。
    她以后也不用再为人师表了。
    想到此处，她忽然发力将过于沉浸，毫无察觉的祁彦辰一脚踹出了卧房。
    他就这么顺着床边的窗户飞了出去，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兰清雅往嘴里扔了颗清心丹，因为情欲而泛红的脸颊渐渐归于平静。
    祝惊鸿站在殿外规规矩矩地施礼：“师尊！惊鸿求见。”
    小小少年后背挺直，语气中带着些欢快却被他极力压制着，他想让自己看上去尽量稳重。
    兰清雅神识早就看到他，不禁翻身下床施了个小法术将身上的凌乱痕迹全部掩去，床头的漫画被收起来，放了一本清静经。
    “进来。”
    祝惊鸿听到她的声音，迈步走入她的寝殿。
    “戌时末了，你怎的来了？”兰清雅拉过他的胳膊，与他坐到毯子上，“你如今修为尚低，要好好睡觉才能有体力。”
    祝惊鸿微微掀起唇角：“我知道，只是有件事情想与师尊分享，告诉您之后，我就回去休息了。”
    兰清雅看着他期盼的眼神，不禁心中柔软：“什么事？”
    祝惊鸿抬手，掌心出现一枚丹药。
    是炼气期惯用的补气丹药，归灵丸。
    兰清雅拿在手中把玩，中品。
    若是普通的丹药，祝惊鸿自然是不会献宝似的捧到她跟前。
    想到此处，她面上透出些惊喜：“你炼制的？”
    祝惊鸿看到她的表情，一瞬间高兴起来：“嗯！”
    “好小子，悟性不差，心境也稳，不愧是我兰清雅的弟子。”
    兰清雅一点也不心虚，毫不犹豫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祝惊鸿被她夸得脸颊微热，低着头挠了挠后脑勺。
    兰清雅对于自家徒弟的情绪价值一向给满，她当即就将这个丹药从色泽到形状，从味道到适口性都赞了一遍，顺带里里外外全面地夸奖了这个小徒弟一番。
    听到后来，祝惊鸿都有些心虚了。
    不过得了师尊的重视和鼓励，他像是打了鸡血，规规矩矩施了个礼，然后一蹦三跳地离开了。
    祁彦辰听着屋中的交谈声，在外面简直要憋出内伤。
    什么时候来不行，非要这个时候？
    待祝惊鸿离开，他迫不及待地重新返回房间。
    待兰清雅回头看他，不禁讶异：“你还没走呢？”
    祁彦辰拧眉，走过去搂住她的腰：“师尊，你要食言吗？”
    兰清雅：...
    “不是，我只是想给我们之间一个循序渐进的机会，这对你和我都好，不是吗？”
    祁彦辰沉默，循序渐进，就是没有机会。
    她总是习惯性地找各种理由搪塞他。
    他必须爬床，先占个事实，再慢慢图名分。
    兰清雅目光看向桌上的食盒：“不然，先吃点东西？”
    说着，她去将食盒打开。
    里面是三道菜，一壶牛奶。
    兰清雅诧异：“怎么今日拿的是牛奶？”
    祁彦辰嗯了一声：“怕喝酒师尊认错人。”
    兰清雅：...
    她将祁彦辰拉到对面，他接过食盒，将菜都摆好。
    两人之间的气氛终于归于正常，祁彦辰安静乖巧地吃着饭。
    一顿饭吃得兰清雅很满足，身心都不自觉放松下来。
    “好了阿辰，我不说伤你心的话，你也不要太过执着，我们把一切交给缘法，好吗？”
    “师尊...”
    他看着她水润的眸子，里面没有抗拒，只是带着些迷茫。
    或许，师尊也需要时间看清自己的心。
    可他不需要，他已经无比确定，自己想要的，只有她。
    兰清雅刚喝过牛奶的清润红唇还带着浅白的奶渍，看在祁彦辰眼中莫名带着些隐晦的暗示。
    他忍不住垂头封住令他心旌神摇的柔嫩唇瓣，将她唇边的牛奶都舔舐干净，接着一点点加深这个吻，带着小心地让她感受自己的恋慕。
    许久，在兰清雅轻轻地推拒中，他强迫自己停下来。
    “师尊，我只要做炉鼎就行。求你怜惜我...”
    他说得卑微，听得兰清雅心中不是滋味。
    兰清雅现在说不清对他的感情是男女之情，还是从小养大的疼惜。
    她也不想不负责地放任自己沉沦，再加上潜意识中总有他的道侣另有其人的想法，半晌，她没有回应。
    她从来不想与别人分享什么东西。
    若这东西注定不是她的，她碰都不想碰。
    她和祁彦辰究竟要往何处走，她要问问自己的心，确定一下。
    而这，需要时间。
    祁彦辰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偏殿，将自己脱光浸入冰凉的水中。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到何种地步，师尊才会相信他的真心。
    他就差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她了。
    他们之间有一道看不见的鸿沟，他能感觉到。
    兰清雅不知为何，对他总是犹犹豫豫，还不如选择宋言澈时果决。
    唇角溢出苦涩，回想起方才兰清雅在他怀中意乱情迷的样子，又忍不住揪心。
    师尊心中是有他的，只不过她不愿意承认。
    他默默下着决心，需要人为地帮她看清。
    需要他再主动一点。
    *
    终于到了端阳节，兰清雅一大早就笑眯眯地站在主殿门口，将准备好的艾草包发给雅兰峰的成员。
    公仪珏和花想容来得早，一脸笑意地接过，对着兰清雅道了一句端阳安康。
    时间还早，大家一同用了早饭。
    雅兰湖边支了桌子，将泡好的糯米，红枣，豆沙，鲜肉，蛋黄等等好些辅料都摆上桌。
    就算不会，也包个粽子，图个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