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愧疚

    杜大姐和姚大姐神秘兮兮的,两人均一脸唏嘘。

    杜大姐还叹息地摇头,嘴角撇地快到下巴了。

    苗玉瞧见,眉头一蹙,走了过来。杜大姐的余光瞧见,急忙转过身,朝苗玉讪笑几声,“客人们还没来,我们俩只是聊几句。”

    苗玉和陶瑶关系近,服务员们见到她都有点发憷,生怕表现不好被打小报告,杜、姚两位大姐也不例外。

    苗玉:“聊什么呢?”

    杜大姐:“那个,我们以前的同事,家里出了变故,怪可怜的,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前几天,我还跟陶老板提起她。”

    “若没别的事,就去忙吧。”

    苗玉转身走了,姚大姐对着她的背影撇嘴,“神气什么。”

    杜大姐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你又忘记了,这里已经不是国营饭店了。”

    姚大姐眼神黯淡,想她临到老了,还要受这等鸟气。

    就这些天洗的碗,把一辈子的碗都快洗完了。双手因为浸泡,变得发白、肿胀,手指尖粗糙开裂。若是到了冬天,这双手估摸着就无法看了。

    杜大姐出去忙了,姚大姐盯着水池,不甚高兴。

    跟儿子说的姑娘家,一直在催着给彩礼,偏她给不出,要预支工资的话也说不出口。

    姚大姐重重叹气,是她没用,没钱没本事,若是有人拍给她一沓钱该有多好。

    中午,陶瑶在后厨炒菜。

    后厨忙而不乱,三个配菜速度很快,菜洗的也干净。

    陶瑶盯了黄大厨两天,不停地提醒他,菜要洗干净。黄大厨刚开始不耐烦,被扣了一次钱,就老实了。菜洗的要多干净,有多干净。

    趁着菜在锅里炖着,林大厨跟陶瑶咬耳朵,“你听说了贾兰母亲的事吗?”

    “什么事?”自从当了老板,小道消息就离陶瑶远去了。

    林大厨重重一叹,“她母亲没了,说是谋杀。可是房门都关着,人不知道怎么进去的。”

    “没有报警吗?”

    “报了,警察去了后,说死了好几天了。可是贾兰却说头一天晚上还跟母亲吵架了,你说蹊跷不蹊跷。”

    陶瑶眉心一跳,道:“是挺蹊跷的。破案了吗?”

    “没有,贾兰去派出所问了好几次,警察说还在查。我看够呛。你是没看到贾兰,这才几天,就瘦的脱了像。她非说是因为自己,要是不跟她妈吵架,她妈也不会死了。”

    “又不怪她,万一是被杀的呢。”

    “警察说是谋杀,可是抓不到人,什么证据都没有。”林大厨摇头,“人活着还是想开些,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

    “说的是。”

    陶瑶将菜盛盘,趁着还没有菜单进来,出了后厨。

    洛渊坐在前台收银,他依然是墨绿色衬衫,黑色西裤,气质凛冽。

    付钱的小姑娘,脸颊绯红,看都不敢看他。

    陶瑶环视一圈,正在吃饭的几个小姑娘,偷着看他,还跟同伴掩着嘴笑。

    在洛渊身上,只残留着陈四年三四分的容颜,气质已经完全属于他自己。

    这种经过岁月沉淀下来的气质,让人敬畏,又忍不住想接近。

    陶瑶走过去,仰头看他。

    狭窄的前台空间,只有她与他。

    她背靠着柜台,他正对着柜台,相互看着彼此,呼吸交缠。

    洛渊的耳尖泛红,“喝杯茶,歇息下。”

    修长的手指端着茶杯,陶瑶接过,不经意碰到了他的指尖,他的指尖微凉。

    洛渊的手轻颤,手上如电流经过。他微微蹙了眉,攥成了拳头。

    陶瑶把贾兰母亲的事说了,“我觉得蹊跷,你说是不是那位?”她朝对面使了个眼色。

    “有极大的可能,他被我重创,急需灵气疗伤。按照他的性子,吃掉别人的修为,是最快捷有效的。”

    “那不是间接害死了人家。”

    “你知道贾兰家住在哪里吗?我要去看看,确认下。”

    “我只知道在庙前街,具体的地址不清楚。杜大姐可能知道,要不去问下她。”

    “不必了,这就够了。”

    当夜,洛渊现了本体,到了庙前街。他闭上眼睛感应,很快找到地方,一个转身,便到了谭佳珠的房间。

    房间里黑着灯,洛渊一挥袖子,谭佳珠被杀的一幕浮现在虚空。

    洛渊盯着那黑色的身影,周身泛出杀气,果真是他。

    客厅里扑通一声,有重物倒地。

    洛渊犹豫了一下,穿门而入。

    贾兰趴在地上,茶几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的啤酒瓶。她的脸颊通红,浑身散发着酒气。

    人类遇到难过的事,总是靠酒精麻醉自己,可是醒来后,还不是照样伤心。

    洛渊一直不明白,酒精有什么好,自欺欺人。

    贾兰的身体微微抽、搐,轻声呜咽。

    自此后,她就是一个人了,再也没人唠叨她了,再也没人催她去找工作了。

    她本该高兴不是吗,为何心里这般难受。

    贾兰哭的累了,趴在地上睡了过去。

    洛渊回屋,拿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然后离开了这里。

    回到陈四年的身体,洛渊躺在沙发上沉思。他要想办法封印温离,不能再任由他残杀同类。

    ……

    陶记和温记形成了对垒的局势,他们两家几乎瓜分了到市中心吃饭的大部分人群。

    陶记名声在外,很多人慕名而来。在看到对面的温记后,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发现饭菜与陶记不分伯仲。

    甚至有客人在吃过温记后,对温记的饭菜念念不忘,到了每天必去的地步。

    陶瑶很想知道,温记去哪里请来的大厨。厨艺竟然跟自己不相上下,她想试吃他们的菜。

    站在门口,盯着对面来来往往的客人,寻思着,找个什么借口过去。

    洛渊将她的心思尽收眼底,叫过苗玉,嘱咐她几句,便走到陶瑶跟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陶瑶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疑问。

    洛渊:“我带你过去。”他拉着她朝温记走去,陶瑶勾起唇角,知我者洛渊是也。

    两人走到门口,温记里面座无虚席,热火朝天,菜香混杂着酒气。

    服务员婷婷袅袅地走过来,细腰盈盈一握,化着适宜的妆容,就这份赏心悦目,陶记就被比了下去。

    服务员道:“没有空位了,得要等一下,或者拼桌。”

    “我们等一下。”

    “怎么能让二位等呢。”温离背着手走过来,笑的人畜无害,“二位是贵客,里面请。”他睨了服务员一眼,服务员的身体一颤,低下了头。

    别的服务员看见,深吸口气,庆幸不是自己接待的。并暗暗记下了两人的长相,等他们再次来万不可怠慢。

    洛渊和陶瑶跟着温离往里走,越过包厢,走到最里间。

    里面是雅间,靠窗摆放一张屏风,屏风上画着蚩尤大战黄帝。屏风前面放着一张檀木的长条桌,摆放四把椅子。

    温离:“请坐,尝尝店里的招牌菜。”

    陶瑶和洛渊坐在一起,温离在洛渊对面落座。他拍了下手,服务员推门进来,端着托盘,上面放着茶壶和茶杯。

    服务员放下茶具,悄无声息地退下。

    温离给他们俩倒茶,“上好的碧螺春,特意给二位留的。”

    陶瑶闻了闻,确实挺香。

    洛渊靠着椅背,目光从茶盏移到温离脸上,“谭佳珠是你杀的。”

    “谭佳珠死了很久了,活着的只不过是一具躯壳。”

    “就算是一具躯壳,对于谭佳珠的女儿来说,仍是母亲。”

    “啧,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自欺欺人了。鹰怪养了她这么久,她该庆幸了。”

    寄宿到谭佳珠身体里的是一只鹰,修炼了两千五百多年。在谭佳珠去世的时候,寄宿到她身上,替她抚养着贾兰。

    “照你这么说,人家还要感激你?”

    “那当然,我让她认清了现实。鹰怪整天骂她,有什么好,鹰怪死了,她就解脱了。”温离真的一点儿愧疚都没有,在他看来,他做的事是对的。

    “你凭什么吃掉鹰怪的修为?!”

    “弱肉强食,这个世界一直这样。他们这些小精怪,修为不够,迟早会衰退,还不如让我吃了增加我的修为。”温离张开手,手中一团银白色的光芒,那是鹰怪的灵丹。

    洛渊刚要出手,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又收了回来。

    服务员敲了下门,上了一道清炖肥鸭,这也是宫廷菜之一。洗净的鸭子加以调味,装在瓷罐里,用文火连蒸三天。这样鸭肉就完全酥烂,只用筷子便可以轻易夹起。

    陶瑶没想到,厨师竟然不怕麻烦,做了这道菜。

    温离示意陶瑶下筷,“尝尝这道清炖肥鸭味道如何?”

    陶瑶夹起一块鸭皮,入口即化,唇齿间留有余香。

    这味道,怎么说呢,要说差一点儿,又说不上差哪儿。要说不差,又觉得差点意思,总之,很难形容。

    洛渊看陶瑶那痛苦的表情,好奇的夹了一块鸭肉,刚入口,便吐了出来。

    “你放了阿芙蓉!”

    温离轻笑,赞赏地鼓起了掌,“不亏是你,一尝就知道。”

    陶瑶却是大惊,阿芙蓉又名罂粟,是制作毒pin的原料。怪不得有些人天天来吃,原来是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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