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

    什么？

    晒玉米。

    浑浊的眼泪从眼角滴滑。

    农村的屋子都是三面包围的。一栋主屋在中间，两侧各盖起一间瓦房。一侧当厨房。一侧当杂物间。或者养些鸡鸭鹅兔。

    三个屋子中间。往往是一大片水泥广场。在我小时候，多半就是泥土的。当然有钱的孩子在外边回来了。会给家里修一片水泥广场。

    太阳一照，就像汉白玉一样。上边的条条道道分割线，也像精美的花纹了。这时候，就会有人每天，提着个扫帚，每日扬起尘灰。

    老人搬个矮脚凳，往边上一坐。太阳正是秋末的温暖。四下里带着萧瑟的金光。有叶子，有阳光。尘土在地上打着旋。

    汉白玉上铺满了玉米。我们管他叫棒头。老人拿着大箩筐，不停地颠。颠走玉米粒上的尘土。颠走稻穗上的尘土。

    孩子走进玉米堆。小手捧起玉米粒。一粒粒滑下手掌中间的缝隙。

    阳光正是暖和的时候。万物带着点萧瑟。老人。孩子。稚嫩的。苍老的。气味混合着。

    在床上。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