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瑾郁放下手中的东西，扭头看了一眼姜七。
    “七七和他们一样，想让我选爱不上吗？”
    啊！姜七刚在发呆，没注意到他们下的全都一样。回神一看，桌面上一大堆筷子都挨在一起。旁边那个划分出来区域此刻倒是显得有些孤零零了。
    “你想选哪个就选哪个，不用问我。”
    “那七七想赢钱吗？”
    赢钱？
    还没出结果他就知道要赢？还是单纯的只是想让她开心。
    好像无论哪一种结果，她现在都挺开心的。
    “那你想让我赢吗？”
    司瑾郁揉揉她的发，笑着应道。“怎么舍得让你输。”他的赌注落在唯一那一片空白里。放下后也不去管，输赢对于他来说还没有姜七一个笑容来的让他愉悦。
    最后司瑾郁下的注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多。
    徐远书走到好友身边，不忘打趣。
    “你还真是豪掷千金为博得伊人一笑。”
    司瑾郁目光追随着姜七。“要叫她只对我一人笑才好。”
    姜七原本是不懂那句话涵义有多深，直到在往后的很多事情里恍然大悟。司瑾郁宁愿失去所有，也不会让她难过一点。
    灵鸢还不知道众人下了注，赌她和叶淮之间的感情会不会有突破性的进展。
    她在雪地里，拿出一路随行带上的笔记本。
    找了个安全地方坐下，用笔在上面写着什么。这样的场面，叶淮也见过不少次。每次写这些灵鸢都不避着他，是因为笃定他看不懂。
    那是海族惯用的文字。
    有好几次叶淮还站在身边陪着她写。
    叶淮也没问她为什么要写这些。
    读书时，班上的女孩子就喜欢买上了锁的笔记本，在里面勾勒些少女心事。
    都是些小秘密。
    她也有小秘密，叶淮就当做不知道。
    这是最后一站，华国的最边境，极寒之地，冰封千里。
    处处是银装素裹的景象。
    明天，他们就要返程。
    “小昊说，今晚村里有篝火晚会。”
    这里的村子，已经发展成产业链，旅游度假村。南来北往的游客很多，又恰逢放假，到处都是人。
    一到夜晚，整条街人声鼎沸。
    小昊是他们下榻民宿老板的儿子，六岁的小孩，第一次办理入住时见到灵鸢就很喜欢。
    一口一个姐姐喊的很甜。
    他们在这里住了两天，小屁孩就跟在灵鸢身边两天。
    今天终于被逮着去做还没写完的作业。
    “你喜欢，我们就去。”
    “那你呢，你喜欢吗？”
    灵鸢知道，他向来不喜欢这种热闹。说什么一起也总是在让着她。她放下笔，合上本子装进背包。往前走了几步，回过身看向还站在原地的人。
    “走吧！回去休息。你都发烧了自己还没感觉到吗？”
    发烧？
    叶淮摸了摸额头，是有一点点。难怪没什么精神，提不起劲，但他感觉还好。
    “陪你玩的时间还是有的。”
    “如果是这样的陪，那不如不要的好。”灵鸢稍稍靠近他，便知道他体温很高。催促他回到民宿，找老板要了些寻常感冒药。喝下让他好好休息。
    “你睡一觉啊！晚上精神好一些的话我们就去篝火晚会。”
    灵鸢起身离开，叶淮迷迷糊糊叫了她的名字。
    床上的人盖着被子，脑袋露在外面，声音发哑。
    “有没有一种可能，体温上升的另一部分原因，是你。”是你，靠我太近。
    那一瞬间，彼此的眼底除了苍茫的雪地和天，就只剩下对方的身影。
    灵鸢看着他，好一阵没有说话。
    吃过药，脑袋昏昏沉沉的，叶淮终究是没有等到她开口就睡了过去。
    灵鸢替他整理好被子，转身出了屋。
    在门口站了许久。
    叶淮努力的和她相处，灵鸢不是感觉不到。
    只是，每次她认真看他时，都试图从对方眼中找出些爱意。
    没有、没有、没有……
    你不爱我，我从一开始就明白的。
    日落西山，晚霞还未隐匿。整条街的灯笼就亮了起来，整片整片点亮长街。
    灵鸢趴在窗前看了一会儿，拿上相机出门。
    篝火堆前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穿的很漂亮。
    她用围巾挡住了脸，避过寒风和霜雪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叶淮睡了一觉精神好了很多，给灵鸢打电话无人接听。
    鞋子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大部分人都集中到篝火盛宴前，临末的几条街冷清了许多。
    灵鸢举着相机四处张望，找好角度。
    正要按下快门时镜头里闯入一抹淡青色的身影。
    从长街的尽头慢慢的、踩着雪朝她走来。
    她算不上什么学识渊博的美人鱼，仅有的一些唯美辞藻也都是从电视上学来。
    该怎么形容这一场风花雪月的聚首呢。
    总有一人在灯火阑珊处，转身等你。
    不问前尘、不问后世。
    等你，等此时此刻的你。
    步步踏来，入了心，误了心、乱了心。
    那一刻，山海皆可平。
    叶淮朝她挥挥手，快步走到她身边，还将自己的帽子取下戴在灵鸢头上。
    “我不冷的。”她是美人鱼啊！体质特殊。
    话是这样说，帽子他却没有要回去。
    往前走时，很自然的牵上灵鸢的手，在雪地里漫步。
    记不得这是他们第多少次牵手。
    培养感情第一步，牵手。
    以往都是生硬、按部就班的牵上。这一晚，倒是有些暧昧在萦绕。
    灵鸢觉得，不仅是叶淮发烧，她可能也感冒了。
    “好像是篝火晚会开始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灵鸢本来是有些犹豫，视线不小心撞进叶淮的目光里。鬼使神差般的点了头。
    他松开了手，知道她很想去。
    他就站在那儿，目送着她步入舞群内，跟上其余人的节奏。
    翩然起舞。
    这会儿倒是这应了那句在机场的话。
    我可以只看着你，眼里只放下你。
    从开始的局促，到最后放开了，灵鸢拉着叶淮一起跳了起来。他没什么动作，但也没拒绝她的靠近。任由她在身边起舞，音乐停下的那一刻，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那一吻轻轻的落在她的额头。
    灵鸢，也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雪纷纷扬扬的落下，两人在热闹非凡的长街白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