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不能收。”
就算是男女关系，收的也心虚，何况还不是。
冉染说的认真，听在亓渊耳里，却更像是在找理由拒绝。
地产经理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整个别墅二楼的复式客厅，就只剩他们二人。
通过落地窗偷进的一片金色余晖下，他们两人影子仿佛正彼此拥抱在一起。
亓渊侧眸看了眼，忽而语气讳莫如深的道：“哦？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这人——
他们之间什么关系，他不比任何人都清楚么？
空气是安静的，冉染知道自己不说，这件事结束不了。
最后她压低声音，有些害臊地道：“上下级关系，以及……以及……”
“以及什么？”
冉染暗暗深吸口气，然后如蚊子一样，快速地说了六个字——
“以及肉体关系。”
空气极短暂的静了一下。
“……什么？”
“……肉体。”
“我听不清，你走近点。”
冉染哪里知道，在亓渊问出这问题的时候，语气就已经变了。
以为真是没听见，也羞于大声说出这句话，遂来到亓渊身前，再次小声地说道：“以及肉体关系。”
空气如她所想那般，陷入了安静。
两秒后，亓渊道——
“是什么掐住了你的脖子？”
冉染一愣，接着脖子一粗，仰头就冲亓渊大声说道：“是什么堵住了你的耳朵？”
“噗——”
一声声低笑骤然自亓渊喉间震动而出，还似带着无尽的喜爱。
乌沉的瞳孔里，全然是背着余晖的倩影。
“啊，喂~”
下一秒，冉染被亓渊抱着转身，放在了栏杆上。
栏杆后就是挑高的客厅，七八米的样子，一个不小心就是另一个故事。
冉染整个汗毛都立了起来。
“二爷，你快放我下来。”
话罢，她甚至闭上了眼睛，只紧紧搂着亓渊的脖子，不敢再动一下。
腰间的大手不紧不松地环着，明明只要在他身侧就有的安全感，在这一刻变得极为浅淡。
视野的黑暗让她感官直线上升，仿佛每个毛孔都在替她捕捉身前的男人。
当下，她唯一的依靠。
空气很静，很静。
完全不知道亓渊要做什么的冉染，忽而发现她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那一吻，很轻柔。
似带着怜爱的。
和以往都那般不同。
冉染却不敢动，就这样被亓渊牵着鼻子，被他予取予求。
这种昼与夜的交织拉扯，就像坠入深渊的过程中，又清楚自己会被救下。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让她恨不得即刻晕厥过去。
“呜~下来。可以，了。”
闷软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仿若断线风筝，在风中沉浮的越来越凌冽。
冉染最后在这无法掌控的沉沦中 ，答应收下了房子。
“哎~！”
离开房子的那一刻，她暗暗叹了口气。
亓渊这家伙似乎每次都用这样的方式让她妥协，而他也屡试不爽。
可恶啊！
下次绝对不能再这么没出息了。
-
对于有了房子这件事，冉染在缓了一天后， 告诉了好友倪霓。
不过这段时间，她还是暂住在亓渊家。
“才一百万？芜湖，亓二爷果然威武。”
“哎~”
冉染又是一叹。
“怎么了，觉得欠人人情了？”
“倒也不是。 ”
那人那般整她，她才不欠他人情了呢，“是他当时说的话。”
“什么话？”
冉染顿了一下，娓娓道来，“……然后他说，‘你在我这，值得’。”
是值得啊！
这两个字， 她又怎么会听不懂，她对他是特别的。
按亓渊的人设来说，或许还仅此一份。
“这有什么好愁的，亓二爷喜欢你啊，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
“这才是最让人苦恼的啊。你说他喜欢，却从来不宣之于口，算什么呢？”
“倒是件让人心烦的事。那染染，你喜欢亓二爷不？”
面对好友询问， 冉染没有任何隐瞒。
“……但我喜欢有什么用呢？两个阶层中，他在无法企及的高层，我就算主动告白，都显得非常无力。
或许对他来说，只是想体验一下宠爱一个女人了呢？”
“虽然我们嘴上说着人人平等，但现实里，阶级差就是存在的。我不想自己过得那么卑微。他不告白，我也不会腆着脸去告白。”
或许这就是穷人最后的骨气了，看起来是那么的匮乏。
“哎~”
倪霓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就是那个阶层过来的人，是最懂的。
亓二爷从没谈过恋爱，身侧也从来没有女人。
或许真如冉染说的也说不定。
“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行啊！”
姐妹俩同时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不谈他了，先这么着吧。”
而且他们认识都还不到一个月，她未免太把这份感觉当回事了。
“嗯，咱不着急，我们还年轻着呢，该急的是他们这些中年大叔才对。”
“对，没错。”
最后，所有不快在一片笑声中，烟消云散。
-
日升月落，日子一天天过去。
冉染也在银湾兰庭住了好些天。
这些天，她没被佣人提醒，不得进入哪个楼层。
也没说不要去打扰二爷。
她完全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可以随意走动。
有时偶然去到二楼，就会被突然出现的亓渊拉进书房，然后好久才放她出来。
夜里就直接在他卧房睡。
这四天， 她根本就没进过客房，似乎好像都没给她准备。
周六早晨，餐厅。
“饱了吗？”
“嗯，饱了。”
“那走吧。”
屋外春和景明，和风徐徐。
扉页歌剧院。
歌舞剧是亓渊最大的爱好之一。
认识这些天来，冉染还是第一次见亓渊来这。
她被亓渊带着，走上长长的阶梯，步入VIp通道。
剧场内空间非常大，一共有三层，装修奢华，类似洛可可风。
他们在一层VIp区最佳观赏位置。
进来的门口， 她在立牌上看到了这次的表演团队，是绯色歌舞团。
这个歌舞团，她在小说见过，非常出名，属于国家级的，闻名海内外。
“想喝什么？”
亓渊这时问道。
“这里可以吃东西？”
“可以。”
“那奶茶。”
亓渊了然地打开手机，在剧院App 上点了杯奶茶。
不多时，服务员送了杯奶茶过来。
是基础茶汤，但味道浓郁香醇，挺好喝的。
没想到亓渊这人连点奶茶都这么拿手。
9点很快便到。
主持人一段开场白后，舞蹈演员来到舞台中央。
短暂的会面，音乐响起，灯光随之一盏盏熄灭，只留舞台某一角明亮。
就像黑暗中的一束曙光，特别明亮。
仿佛也照进了冉染心里。
这是她第一次看歌舞剧，很快便吸进其中，忘了所有。
不知何时，亓渊的旁边坐下一位身着淡青色旗袍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静静看着舞台方向，灯光偶然打来时， 精致稠丽的侧颜非常漂亮。
细看还有几分像冉染。
不知过了多久——
年轻女子忽然转头看向一旁男人，吐出的话含着浓浓惊讶，“亓渊叔叔，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