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放权

    崔老夫人没有理会崔苓的质问,她只是盯着春桃,企图用威压逼迫她改口。
    春桃的身子抖的更加厉害,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倒在地,若是放在平日,借她八百个胆子也绝不敢反驳崔老夫人的话,但此时此刻,她不过是被推到台前的牵线木偶,说什么做什么,均由不得她。
    “奴婢没有认错,是五姑娘,绝对不会是六姑娘。”
    “你先前是苓儿院里的洒扫丫鬟,六殿下与顾姑娘到崔府后,才将你指了过去,你可不要因为顾念昔日主仆情义,而胡乱攀咬。”
    很明显,崔老夫人铁了心要死保崔茯。
    可是为什么?崔茯能做到的,崔苓同样可以,这对不能被同时相容的双生子,对于崔府的价值应该并没有什么差别,崔老夫人为何如此执着于保全崔茯,甚至不惜牺牲崔苓。
    顾北柠的眼神沉了沉,打起精神观察着微妙的局势。
    崔茯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自从刚才的指控开始,她便不见丝毫慌乱,好像胸有成竹一般。
    她的免死金牌,是什么?
    ……
    “奴婢不过是洒扫丫鬟,平日里甚少能见到六姑娘,更何况,奴婢没有理由攀咬五姑娘,都是主子,都是奴婢绝对不敢得罪的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崔老夫人的意思已经如此明显,可春桃却出乎意料地顽固不化,抵死不肯改口。
    堂中局势,竟一时陷入了僵局。
    澹台衍摩挲着袖口,慢条斯理地扔下了最后一根稻草:“阿柠身子弱,自江陵到金陵,又一路辗转从永州到清河,我与东阳侯世子穷尽天下奇珍为她调养身子,好容易初见成效,却因崔府中人拖延怠慢延误了诊治。”
    他停在这里,那柄悬在脖颈上空的利剑摇摇欲坠,等待着最终的宣判。
    “崔茯亦或是崔苓,我并不介意,但必须要有一个人出来承担代价。”
    选择权重新交还到清河崔氏手中,准确地说,是姬汝云手中,如果必须要牺牲一人,她要如何抉择?
    崔老夫人沉默半晌,这并非只是简单的二选一,崔茯还是崔苓,牵一发而动全身,攸关全局。
    “苓儿,我虽有意撮合你与六殿下,但这件事终归还是要看殿下自己的心意,你不能因为嫉妒顾姑娘与六殿下同门师兄妹的情谊而心怀恶意,一时动念,险些铸成大错,如今是顾姑娘福泽深厚,死里逃生,否则,定当要你为顾姑娘赔命。”
    一锤定音,崔老夫人最终还是选择了崔茯。
    崔苓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太祖母,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出生在清河崔氏,她见惯了勾心斗角、权衡利弊,她知道所有亲情的蜜糖内都包裹着苦涩的毒药,她也并未天真地以为太祖母的偏宠真的不掺杂丝毫算计。
    所以她拉拢了青姑,就是为了给自己谋求一条后路。
    崔茯突然被接回府中,崔老夫人的筹码显然更多地压在了另外一方,可是今日之事,事关生死,她竟也丝毫不顾念这些年的骨肉情深。
    崔苓惨白着脸站起身,命运的转盘轰隆作响,当初那个预言再一次发出血色的光芒。
    二子相争,必有一死,她与崔茯,果真是不死不休。
    “没错,是我拦住了春桃,可我拦住她时,她正准备将顾北柠生病一事告知六殿下,而在此之前,她早已将此事通禀给了太祖母。”
    她盯着崔老夫人,眼中恨意灼灼:“春桃,是也不是?”
    是还是不是……那人并没有告诉她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只被要求咬死崔五姑娘,她如实做了,可是很明显,事情的发展已经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试图保全的人被套上了绞索,被指认控告的一方则退回了安全区。
    春桃看不懂这些,在崔苓的质问下慌乱地说不出话。
    “我问你,是还是不是,回答我!”崔苓转头看向春桃,一瞬间爆发出的压迫感令人濒死窒息。
    春桃慌乱之下,下意识点了点头:“我去的时候老夫人正在礼佛,青姑说会去请大夫,我这才离开的。”
    “青姑,你进来。”崔老夫人用拐杖敲了敲地面,那张爬满褶皱的脸上罩上了不近人情的冰冷面具。
    始终候在廊下的青姑走进来,依然是那副沉着稳重的模样。
    崔苓从恨意中咀嚼出了几分痛快,青姑是她的人,自然会站在她这一方,更何况春桃所言句句属实,并非虚妄。
    她今日,便要拉整个清河崔氏共沉沦。
    “春桃说的,可是真的?”
    “回老夫人,奴婢那日不曾见过春桃,听春桃说这些,奴婢也是一头雾水。”
    “青姑……”崔苓尚未扬起的嘴角僵住,怎么会?
    这是崔苓在短短的时辰内承受的第二次背叛,如果青姑并没有倒戈相向,那是不是说明,她通过青姑探听的所有榕苔院的情报,太祖母都心知肚明。
    不过是被人随意拉扯揉捏的跳梁小丑罢了。
    崔苓颓然地跌坐到椅子上,惨白的脸色不见丝毫血色,在命运的捉弄弹压下,失去了最后一分反抗的力气。
    ……
    秦花娆吐出一口烟雾,眼角流露出丝毫不加遮掩的厌恶和嘲讽:“这桩冤案既理清了,那我们便来说下一桩,姬汝云,你打算何时将清河崔氏交还于我?”
    “你做梦! ”姬汝云的脸色同样难看的紧,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不愿在秦花娆面前示弱罢了。
    “你把持清河崔氏多年,也该物归原主了。”
    “这是清河崔氏的家务事,如何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多话?”
    “既如此,那便让你们自家人说,”秦花娆不耐地磕了磕烟锅,嘟囔道,“真以为我愿意管这些破烂事。”
    崔老爷沉吟片刻,接过了话头:“当日崔氏突逢大祸,幸得母亲费心谋划,这才勉强保留下崔氏大半力量,得以休养生息,如今,母亲年事已高,不宜劳心费神,儿孙又都已成人,想必足以独当一面,母亲也可卸下担子,颐养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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