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季语白与季国公还有牛师傅在书房商量相关事宜,期间少不得被季国公横挑鼻子竖挑眼,简直看她眼神如同粪坑里的石头一般嫌弃。季语白遵循不反对,不反抗的原则,一个劲点头。

    趁着牛师傅与季国公对喊的空挡,摸了一块书房桌上的一块栗子糕,大口大口的吃。边吃边想,不知道宫玉桑吃过了没。

    这样想着又摸了两块放在袖子里。

    约莫两个时辰后,季语白才重新呼吸到院子里的空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然而去宫玉桑院子里时候,青竹告诉他,宫玉桑刚被季父叫去了祠堂。

    今日不逢初一十五,不逢年节,这个时候去祠堂做什么?

    季语白从小挨打到大,对祠堂的路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很快她出现在祠堂门口,里面传来季父的愤怒而平和的声音,毕竟是对皇子,季父说话的时候,收了三分尖厉。

    “殿下这里没有旁人,也没有君臣,只有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怀。几月前,你与鱼鱼发生那档子事,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明哲保身的平阳公府不得不得与皇室结亲,卷入权力的漩涡。

    即便是季语白不在,你抱着发冠也要下嫁我们府上。这些日子你与鱼鱼的相处也让我倍感惊心,你是在刻意讨好她,笼络她,惯着她。这不是夫妻相处之道,更像是别有所图。

    我心就一直不平静,不知道你嫁来平阳公府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事实像验证了我的想法,自你嫁来之后,置身事外的平阳公府与对平阳公府睁只眼闭只眼的董相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现今已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我一度怀疑你与鱼鱼的事,是你和皇帝设的局。

    这里面没有旁人,你对着祖宗牌位说说,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你的刻意为之。”

    听到此处,季语白心里也打起鼓来。

    此生最恨欺骗!

    季语白穿来之前出车祸当了一年的植物人,不能吃,不能动,不能说,每活一分钟都是生不如死的煎熬。

    而这些事拜前男友所赐,她拥有富裕的家庭,慈爱的父母,高知的学历。毕业后,参加工作遇到前男友,他哪里都好,温柔体贴,努力上进。两人即将要谈婚论嫁之际,她闺蜜发现前男友跟另外一个女人举止亲密进了酒店,那家酒店正好是闺蜜家的产业,她们进了监控室时,正好见到两人卿卿我我从房间手挽手进入走廊。

    她开启声音权限,听到前男友不屑说:“季语白一家没什么脑子,等我娶了她后,就想办法从她手上搞钱。搞得差不多了就给她买个人身保险再带她去国外旅游···”

    那女人依偎在前男友的肩头:“我们这样做会不会被警方发现。”

    前男友:“国外警方很黑的,给点钱就搞个假现场就好了。这段时间委屈你了,我们不能见面了···”

    前男友对季语白想谋财害命!

    欺骗,巨大的欺骗像绞肉机,将季语白骨血一寸寸搅烂。她知道前男友的家境不好,每次外出都主动付款。每个节日前男友送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她却送价值不菲的礼物。婚房婚车本该男方准备的东西吃,这些都是她买的。

    然而真心喂了狗,造出个白眼狼。

    大概是老天觉得她上辈子不够惨,她神魂颠倒的走到马路中间,等她回过神车已经撞在她身上。

    宫玉桑的声音响起,打断她的回忆,宫玉桑说道:“父亲,我知道不论怎么解释,您心里都会有疑问。可我真没想过害鱼鱼,若说事情为何变成这样子,只能说是阴错阳差。昨晚我们也并未能知道董淑兰会到未央湖,更不知道她竟敢撞我们的船,更未料到她会消失在未央湖。”

    道理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季语白放心不少,所有的事要说错,最开始就坏在景园小筑那事,该怪的就是季语白自己,谁让她当时色迷心窍在景园小筑干了混事,生生搅毁了莫小公爷与宫玉桑的婚事。

    有一说一,季语白觉得这是自己干的挺漂亮的,她想定然是老天见她上辈子感情不顺,这辈子将宫玉桑送来身边弥补了。

    这么大一个漂亮的听话的夫郎,谁不想要呢!

    那事发生后,宫玉桑被迫之后怀上了孩子,遭受满京城的指指点点,他找谁说理去。若非皇室式微,定然是要砍掉季语白这个狂徒的脑袋。

    整个过程,宫玉桑就是个无辜受害者,父亲说话太过了些!

    “你莫要骗我!你若真心待鱼鱼,现下怀着鱼鱼的孩儿,就该由衷的爱护她。去军营的事我便不提了,可昨晚,下来来禀告。你们在房间胡闹到天明!!!说明你根本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你对鱼鱼没有真心!”

    季语白哪里听得了这些,她逛窑子季父都不训一个字。昨晚那些事,两厢情愿,怎么就怪罪宫玉桑一个人呢!父亲说话有些刻薄了,季语白不满的想。

    “父亲严重了。”宫玉桑似带着些委屈说道。

    “那便是我冤枉了你,那你敢不敢对着祖宗牌位发誓?”季父咄咄逼人的问道。

    “这有何难?我宫玉桑对着季家满门列祖列宗发誓,若我真做了那些事,不得好死--”宫玉桑的毒誓脱口而出,好像真的被冤枉狠了,急于证明自己。

    太乖了!再这样下去,会被父亲吃得连渣都不剩。

    “父亲!”季语白推门进去,打断了发到一半的毒誓。

    祠堂里宫玉桑与季父站在祖宗牌位前,神龛上香烟袅袅。两人同时惊讶的看着闯进门的季语白。

    宫玉桑眼圈一红,眼泪咕噜噜的在眼眶里打转,又大概是觉得落泪不好,他咬住下唇,唇尖冒出点白,一副蒙受冤屈的模样可怜极了。

    “鱼鱼,你来这里做什么?”季父声音里含着淡淡的埋怨,还有些许恨铁不成钢:“我们翁婿说些体己话呢!你快些出去。”

    “你们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带他一起离开。”季语白是有点护短的基因在身上的,见到宫玉桑受了委屈,心里觉得不畅快。

    “···”季父大概是知道再说什么也无用了,木已成舟,他家的傻女儿将心交给了宫玉桑。出于男人对男人的直觉,装的一手好可怜的宫玉桑绝不是善茬。

    季父声音冷硬几分:“离开什么?你们先在祠堂好好反思一个时辰昨天的行为,再说吧。”

    说完这话,季父腕了季语白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一眼:“有了夫郎忘了爹,生你不如生个包子!”

    季语白:···

    季父款款离开,走到祠堂门口时,他顿下脚步,背着对祠堂,迎着外面的光线,声音传来:“殿下,老朽不求你为平阳公府着想,但请你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对鱼鱼好点。”

    宫玉桑的眼眸中划过一丝阴戾,嘴巴微张,语气温和道:“好。”

    季父出门后,将祠堂门从外落了锁。

    季语白无所谓,从袖口中掏出两块栗子糕,塞到宫玉桑手中:“这个好吃。”

    宫玉桑眼眸中印着季语白的脸,清丽的容貌,目光温柔如水,他接住栗子糕,拿起一块在嘴边咬了一口,低声问:“刚刚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这话是在问季语白在不在意那些话。

    季语白装傻:“我刚靠近听到你发毒誓了,你们还说了什么我不能知道的话么?”

    “没有。”宫玉桑偏开视线,小口咬着栗子糕,嘴巴上沾了了碎末,看得出他吃的有些着急。

    “那你虚什么呀?”季语白装模作样狐疑追问。

    “哪有虚,我是太饿了!”宫玉桑争辩的咽下栗子糕。

    栗子糕干燥,季语白从神龛上拿出一杯供奉祖宗的水递给他。他吃的太急也没看,举着杯子就喝了,一会后,咂摸道:“怎么有股子香灰味?”

    他抬眸视线落在神龛上多出一个空位的地方,三个茶杯剩下两个,低头看到少的一个茶杯在自己手中。他一言难尽道:“这是敬祖宗的!”

    季语白托着脸顺着话道:“我是在敬祖宗啊!”

    “我还没死呢!”宫玉桑鲜活起来。

    “敬我的活祖宗!”

    季语白有一张得天独厚的容貌,当她对一个人一心一意时候,眼中流出的深情与专注织成了一张网,让被落入其中的那人,困在里面挣脱不出。

    宫玉桑眼睛光亮闪动,脸颊渐渐飞起红晕。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那行吧。”季语白顺口应承下来。

    宫玉桑抬眸疑惑。

    “我去对玉双、柳潭、舒雨好。反正某些人也不解风情。”季语白故意说道。

    宫玉桑闻言,脸青白起来,别扭的转过头:“你!去!吧!”

    季语白起身走出几步,转头见到宫玉桑挺直脊背,露出小半张脸,白皙的脸被光线勾勒出精致的轮廓。他再不肯回头看她一眼。她心肝一颤一颤的,怎么有的人连生气都这般好看。

    回头大步打横抱住宫玉桑,水润的眸光在他眼睛浮动。他紧抿着嘴巴,不肯说话。季语白忍不住打趣:“生气了?”

    “那我赔罪成不成?”

    说完,她季语白抱着宫玉桑祠堂窗户翻出去,三两下就跳上屋顶,屋顶的风景独好,整个平阳公府都收在眼底。

    “你做什么?赶快放我回去,等下公公要生气了!”宫玉桑紧张抱住季语白的脖子,两人贴的更紧。

    “我父亲刀子嘴豆腐心,不碍事。你不是饿了吗?我带你去栖凤楼吃东西,算作给你赔罪!”季语白心情非常好。

    “我不气了,真的。你快放我下去!”宫玉桑都不敢抬头看眼脚下,脸缩在季语白胸口。

    “你怕高啊?”季语白好笑问。

    “不怕!”

    “那就是怕了!”季语白抱得非常稳,宫玉桑惧怕高,紧紧的抱着她,好似季语白才是唯一的依靠,她心里填的满满的:“你相信我!不会让你摔着的。”

    “季语白!你这忤逆不孝女!!!你给我滚回祠堂!”他们动静闹起来,许多奴才都看到了。刚出门不多时的季父自然也看到了,大声吼。

    季语白哪能听,抱着宫玉桑踩着屋檐上的瓦片,瓦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如风一般的走了:“这几天休沐,我休息休息!”

    季父大声咆哮:“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回来!!!”

    “你看我打不断你的腿!”

    满府的花草都被这声音吓得缩进叶子里。

    五天时间,季语白休沐后又请假了,她带着宫玉桑逛庙会,住禅房,泛舟湖上,泉水品茗,扎扎实实的放松身心。

    他们都知道这是,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旦与董相斗起来谁胜谁负未可知,于是干脆暂时抛去了俗世,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

    第五日,季语白乘坐马车选一条宽敞回府,行至一半马车忽然停下来,震天的唢呐声呼啸而至。

    车头的车夫啐一声道:“晦气!”

    大早上出门见丧是要倒霉的!

    季语白撩开窗帘远远望去,凄楚送葬队伍填满整条街道,黄色的纸钱在萧索的街上漫天飞舞,人群中压抑着哭泣的声音···

    而正前方的一个高举的苍白圆筒白幡赫然耸立,往后花圈上纷纷写着字。

    奠,董氏淑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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