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四郎笑了,这样确实真的很不错。
想想当年西北军的窘迫日子,那真的不是人过的,若是等这批从贵族那里得到的金银用于军队,他们必然不会过的那么苦。
甚至,对于戎狄、南蛮的进攻,他们也不用捉襟见肘的畏畏缩缩,无法主动出击。
那种憋屈的日子,等他执政,必不能再过。
而民众也会富足,再也不会出现那种逃荒,易子而食的日子,若是真出现什么灾祸,国库充盈,赈灾粮也不会抠抠搜搜的。
当然,前提是杜绝出现那种贪污的。
对于这一点,萧四郎暂时还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同时问了出来。
沈卿然摩挲着下巴,想到现代时候的赈灾。
国家出一部分,各大企业也会献出爱心,民众则是有人出人,有财出财。
而做到这些,必须建立在国富民强,而能做到这一步,现代也是经历了许多时间的沉淀……
沈卿然道:“现在这个想法只能是期望,在现代,赈灾也有出现贪污的情况,但是,问题并不是很大,第一,除了国家拿出来的赈灾款外,还有其他商户他们捐助,其外还有个人捐助,如此一来,不管赈灾款是否被挪用,这灾还是赈的了。”
“有人能愿意?”
“那就要看国家了,当有人捐献的时候,国家是否在第一时间响应。”
“比如?”
“荣誉。”
萧四郎陷入了沉思,只是荣誉吗?
若只是如此,真的能行?
“还有其他的么?”
“团结。”
萧四郎愣住了。
“什么意思?”
“做到真正的将国家所有人的人心团结在一起。”
“这……这怎么可能?”萧四郎苦笑。
有人的地方,必然是有争议,既然如此,又如何能做到团结?
这太难了。
“那就要看军队了。”
“嗯?”
“军民一体。”
萧四郎挑眉,“军民一体?”
“在灾祸发生的时候,士兵们是不是冲在第一线为百姓们抢救资产,救百姓的性命?亦或者,在灾祸发生的时候,这些士兵们是否有一颗无私奉献的精神?”
“士兵不是镇守边疆,为国征战的么?”
“那天灾发生的时候他们难道不需要保家?”
“又或者说,他们在外征战,但国家已经被天灾毁了,那他们这又是征哪门子的战?或者说,人都没有了,谁给他们军饷让他们战?”
“那时候,你确定他们还能为国而战,而不是圈地自封,自立为王?到时候,百姓又如何自处?”
萧四郎被沈卿然怼的哑口无言。
讷讷的张了张嘴,最后颓丧的叹了口气,他说不过沈卿然,也没有反驳的话语。
“其实说到底还是掌权人的问题,在国难当头,需要为国征战的时候,百姓就是兵,但却用非常手段去强制性征兵,筹措军饷导致百姓苦不堪言。”
“而天灾发生的时候,没有正确的引导,让百姓们再次受苦,孩子、丈夫在战场,他们的家人却要饱受灾害,吃不饱穿不暖,请问,如此国家能团结?”
“而那些世家贵族他们呢,朱门酒肉臭!”
萧四郎脸色变得难看。
朱门酒肉臭?
哈!
确实如此。
确实如此啊!
沈卿然察觉萧四郎情绪波动有些剧烈,担忧的看着萧四郎,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萧四郎抹了一把脸,笑比哭还难受,“我心里难受,我以为,我的想法足矣,却没有想到,我的目光如此短浅。”
“阿然,百姓有你,真好!”
“国家有你,真好。”
“而我有你,三生有幸。”
沈卿然失笑,脸颊微微泛红,轻咳道:“别说的这么煽情,我只是就事论事,眼下我们不着急,饭我们需要一口一口吃,这路也是一步一步的走,太过着急,会扯的蛋疼的。”
“……”这话有点拉胯了。
但是,萧四郎知道,话糙理不糙的,这若真扯到蛋了,还真的会发生不可预料的事情。
“那我们就慢慢来。”
“是呢,得慢慢来。”沈卿然眯着眸子,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一般,咧嘴一笑道:“我们先要做那‘取之于民’的事情,然后再做‘用之于民’的事情。”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是这样算的?”萧四郎一言难尽的问道。
沈卿然眉梢一挑,“嘿!怎么不能这么算了?”
“须知,我们这取的‘民’身份还不一样呢。”
“哈……哈哈……是,你说对!”萧四郎语气甚是纵容的笑道。
他们之前就做了一次,再来一次,也没有什么不对,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
而且,他们也确实找不到始作俑者,如此一想,萧四郎也没有什么多余担忧了,就沈卿然这样的,应该是世间难有的存在。
所以,他们应该是要大胆一些的。
萧四郎冠冕堂皇的自我安慰了一番,丝毫没有发现,本是正直的他,早就已经歪楼了。
可偏偏如此做法,又无法说不可以。
看如今江州府的景象,错了吗?
没有!
百姓平安度过危机,这就是对的。
江州府没有出事,以后这江州府依旧是大晋朝的粮仓,从长远来说,必然也没有错。
在戎狄兵临城下的时候,国家有困难的时候,朝廷毫无作为,依旧声色犬马,那就是掌权者的错,是掌权者的昏庸,这无法辩驳。
当然,如今的萧四郎和沈卿然他们都并不知道戎狄兵临城下,和西北军打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