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向星爷致敬

    不过曹知府是什么人,那是在京城波云诡谲的官场里浸润了一辈子的,就算心里再有什么想法,也不可能如同吴旺财一般的形于脸上。
    “既然你们都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吴旺财跟他带来的五人算一组,时哥儿跟其他五个学子一组。刚才既论诗既然是时哥儿胜了自然是有时哥儿先出对子。”曹知府一语定音,将现场嘈杂之声都静了下来。
    一般这种众人都不会有异议的时候,必然有跳梁小丑反派角色出来提出异议。
    五短不负所望的跳出来:“我反对,上一局本来就存在很多的疑点,根本不做数,就算非要算这个哥儿胜出,也应该一轮归一轮,哪有在这轮先出对子的道理。”
    环顾一下众人,接着喷屎,“哥儿地位本就低下,也就是我们知府好说话,才让他有了今天这个场合的一席之地,还不知退让吗?自然是我们先出对子。”
    真是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他这样就是胡搅蛮缠,而且是不要脸的胡搅蛮缠,不说其他未参加这轮作为评审的学子们发出唏嘘声。
    连他带来的十数人都有些脸上臊的慌,他们是收了吴旺财的银子过来的,又不是卖身给吴旺财做奴才的。
    本以为就是帮着谈诗论对,可没想到会这样的丢人。
    真是……钱不好赚啊。
    而且还公然的顶撞知府大人,他们这些人也都是文人圈子里的,纵使今天不考院试,以后也是要去考的。
    将主考官兼任地方父母官都得罪了,还混个屁。
    真是悔不该贪那个十两银子。
    曹知府虽然不会跟五短一般见识,但是这人一再蹬鼻子上脸,他不给点颜色,让人觉得他是人老心糊不成。
    刚要开口,就看到前头的陆时转身做了个口型,大概意思曹知府自己理解的是:知府伯伯看戏,时哥儿来办他。
    就见陆时跟曹知府报备后,迅速再转回身对着五短就是连珠炮似的输出,他只说自己,不牵扯曹知府。
    “你说我是哥儿低贱,我是煤球你是金子行了吧,一般情况下我不搭理你,你再敢惹毛了我,小心我融了你!”
    众人哈哈大笑,五短抖着手指着陆时半天也没憋出反驳的话来。
    这样刁钻的话语都是上下五千年的中华怼人文化的累积,哪里是笨嘴拙舌的五短能想出应答的。
    裴清晏速来知道自家小夫郎嘴上不吃亏,可也没曾想怼人功夫一流,待看到身旁许父许母都悄悄比出大拇指后,心里还真是与有荣焉。
    曹知府的一口茶正巧喝在嘴里都来不及咽下去,喷也不是,极力的控制着。
    只能抖着肩膀,好容易将茶水咽下去,又听陆时道,“这对子本来就是你来我往,既然旺财你不遵守胜者先对的规则,我们几个让你一回也无不可,毕竟我们可跟你不一样。”
    陆时这一组临时凑了五个学子点头赞同,这是好事。
    这样一来既显得自己大度同时又踩了对方一脚,何乐而不为。
    对面除了五短脸皮厚到看不出囧来,其他五人脸上五官都囧到一起去了。
    “哼,算你识相,我先来。”五短将两只袖子一甩,撩起青色长袍的下摆,学着曹植七步做诗的模样。
    边踱步边出对,陆时还在想这架势,出来的对子定然是想要难住自己的。
    “穷秀才做官,想必十分受用。”
    五短得意的说完,且不说众人反应如何,许父先拍案而起。
    “目中无人,狂妄至极!”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许父怒目圆瞪,胡子都吹的翘起来,许母在许父拍完那一掌后立马也反应过来。
    一边替夫君抚胸顺气,一向和善的许母也是难得的动气。
    话说五短可是跟许父许母无冤无仇的,这个对子对许父可是精准打击啊。
    面对许父的暴跳,五短心里着实小委屈了一把,虽然一开始他觉得这个里正也想做评审有点自不量力。
    但也没有想要用对子去打击这个老秀才,他可以非常专一的,针对的从始至终都是裴清晏,还有他夫郎。
    至于为什么不是穷童生,而且穷秀才,那不是一切为了押韵嘛。
    陆时那边五个学子里有一个倒是想出了下联,不过说出来后,几人都觉得不够好。
    这个学子想的是:俏佳人上轿,自然万分得意。
    对是对上了,只是达不到那个意思,尤其是没能还击五短。
    陆时想了想,又看了看曹知府和许父,里正的官再小,好歹也算是编内人员。
    他想出的对子,低声说与了其他五人,得到五人肯定之后。
    陆时向着曹知府和许父的方向作了一揖,朗声道:“活菩萨出世,总有一片良心。”
    这既是借着对子致敬了曹知府和许父,又表明了,穷秀才也好,富举人也罢,为官凭的是良心,穷秀才也能是百姓的活菩萨。
    许父带头鼓掌叫好,不停的夸赞陆时,一点都看不出之前瞧不起哥儿时的样子。
    裴清晏见了也只能微微摇头,看来不用自己出手,夫郎已然收服了这个固执古板的许里正。
    五短一甩袖子,从众人的反应来看,算是这个哥儿对上了。
    现在该由陆时出对子了。
    “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义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
    陆时说完,心里默念星爷,借用一下,莫怪莫怪。
    其实不是后世才有这样的疑难杂对,大晋 朝也是有这样的对子的,陆时选这个对子,一是因为试探一下,看对于大晋朝的学子们这个对子算不算难。
    再者就是讽刺一下无短,刚才五短借穷秀才对子将许府气的半死,但是其真正想要暗喻的是自己的亲亲相公,旁人一时看不出来,陆时当然能看出来。
    所以他也来个暗讽和借喻。
    就是不知道五短的智商不会听不出来吧。
    陆时盯着五短的神情,看到对方的瞳孔地震了一般,然后又明显的焦急起来,没有气恼和羞愤。
    得了,还真没听出来。
    不过其他的学子有机敏的,听出了陆时对子的意思,互相再传递一下,然后不约而同的轰然大笑。
    陆时的“队友”们更加喜欢这样促狭的哥儿了,真是有趣。
    纷纷拱手低声将自己做出的对子说与陆时听,这可让裴清晏心里的醋坛子又打翻了。
    不动声色的站了起来走到陆时旁边,将自己的夫郎跟其他的男子隔开。
    在场未参加比试的学子们也都暗自猜想这个对子的下联系。
    陆时也差不多摸清了大晋学子们的小脑开发程度,然后对着不知何时就在自己身边的相公低声说道:“相公,这个对子算难吗?”
    他觉得应该算了,刚才几个学子做出的下联都不怎么样。
    “为夫不擅长对子,不过也可以试着逗夫郎开心。”裴清晏用宽大的衣袖做掩饰,不着痕迹的握住了陆时的手。
    两人的脸上都神色平静,只是陆时的耳尖已悄悄的成粉色。
    “先别说,看看五短他们怎么做的。”陆时对着五短的方向努努嘴。
    其他的学子也催促起来,“好了没啊,刚才我们时哥儿也没用这么久的时间,吴旺财你的下联出来没有,堂堂童生不会再次输给一个哥儿吧。”
    有同样看五短不爽的学子用起激将法。
    五短已经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个乡巴佬没见过失眠,尽出些这样不入流的对子。
    他一时还真没有想到合适的,然后他转移焦虑和怒火,对着自己请来的五人低声威胁,“你们还不使把劲,银子都收了事儿今天可没办好。”
    要知道这做文章跟生孩子一样,是催不得的。
    五人中只有一人在五短不停地谩骂和催促之下表示已经想出了下联,赶忙在五短的示意之下大声的说了出来,
    “一妻两妾有三子四女食五谷不认六七八大姨九敢分家十在狂妄。”
    这个对子出来,众人也如同刚才陆时的对子出来时那般大笑,不过却是嘲笑。
    有人甚至笑出了眼泪,都是读圣人书的,怎么连妻妾都出来了,还完全对不上意思,有些还是取巧用的谐音。
    “旺财,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斯文?我看斯文都被你侮辱没了吧。以后别整天将有辱斯文挂在嘴边哦。”陆时善意的友情提醒。
    他将旺财两个字故意的加重发音,别人只以为他是有礼之人。
    却不知陆时心里快笑翻了,旺财啊,人类忠诚的好朋友呢。
    “你的对子出的这么刁钻,自然只能如此的对。难不成你有更好的,那就说出来听听,要是还不如我们这个,那可是我们胜出了。”
    五短自己想不出下联,觉得同伴的这个下联已然算是不错的了。他敢断定这个哥儿就是为了赢比试故意凑的这个复杂的对子,定然是没有想好下联的。
    不如让陆时现场出丑一下。
    他这样一说,身边的同伙们都符合起来,有些学子也参与进来,他们倒不是站到了五短那边。
    而是求知欲爆棚,的确想要听听更好的下联。
    “盛情难却啊,相公。”陆时不怀好意的看着裴清晏,眸光闪动,细白的脸上尽是恶作剧一般的坏笑。
    “你刚才不是想好了下联吗?现在就是说的时候啦。”刚才没让他说,等的就是现在这个时刻。
    哼,谁让这人一开始让他代劳呢?
    陆时的话不但让自己队伍的队友很是期待,曹知府和许父等也是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更是让五短激动不已,叫嚣着说裴清晏终于不做缩头乌龟了,不躲着夫郎的身后了,可惜除了他自己带来人之外,根本就没人去搭理他。
    “十室九贫凑得八两七钱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二意一等下流。”裴清晏说罢,现场的气氛又再次沸腾起来。
    做的十分的工整,而且逻辑严密,两上联的正序又反了过来,的确是个好下联。
    陆时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是知道自己的相公不是池中之物,可是也没想到这人居然能对出这个上联官配的下联。
    是要说自己相公的文采好,还是他的脑回路跟上联的作者是一样的呢。
    “怎么?做的不好?”裴清晏微微低头,怎么夫郎一副呆滞住的模样。
    “不是不是,是太好了,真的。”要不是确定相公是土着人,陆时都怀疑裴清晏是不是也是老乡穿过来的了。
    这根本就不用现场去投票,也将之间五短那边的下联给比下去了,任由无短心里再不服气,也敌不过悠悠众口。
    又轮到陆时出对子,这次他决定加大难度,从自己的脑容量厘搜刮出一个,“烟锁池塘柳。”
    这个上联一出来,众人先是诧异,时哥儿这次出的对子不难嘛。
    五字对子是最好对的了。而且意境也不复杂。
    可是众人再仔细的想想才回过味来,这上联哪里简单了,简直是太难了。
    可不嘛,陆时有点小傲娇的环顾四周,再看看自己“完美”的相公,果然连从没难住的裴清晏都皱起了眉头。
    这可是天下第一难联呢。
    陆时优哉游哉的走到自己原先的座位上,站这么久,脚底板很疼的好吗?拿起桌上的茶水就喝了一口。
    这个对子看着容易,其实五个字里每个字都嵌了五行为偏旁,而且不是随意的拼凑在一起的,是却又意境的,这就很妙了。
    陆时记得这个对子还是乾隆年间流传下来的。
    曹知府那颗混迹于官场早就淡漠的文学之心也蠢蠢欲动起来。
    他当年科举的时候虽然没有高中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但也是二甲的头几名。吟诗作赋,对对子也是常有的事,而且对对子不枯燥,又可以设定彩头,更让人来兴趣。
    他如今已是多少年都没这个闲情逸致的对对子了,也是因为没有遇到什么让他觉得有挑战的。
    没想到今天能遇到自己都做不出的下联。
    “这个上联有点难度,大家不妨多想想,不急。”曹知府也是惜才爱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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