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心意交融

    今日五短也算是犯了众怒了,陆时的这一通骂基本达到了在场学子人人拍手称快的效果,而众人嬉笑过后也不再搭理五短。
    纷纷拱手跟曹知府告辞,同时也跟裴清晏相互见礼,言语之间无不羡慕裴清晏能娶到这样才貌双全的夫郎。
    五短看着络绎离开的学习,再看裴清晏跟陆时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也知道今天找茬让他们丢人是难以实现了。
    跟曹知府不算恭敬的行礼之后,也就甩了袖子带着自己那十数个人走了。
    待送众学子都走后,在广聚轩平江分店的门口,陆时拉着裴清晏的手,这要是现代,女朋友或者老婆在人前这样的出风头老公都未必会高兴。
    何况这还是礼教封建的古代,他想知道自家相公会不会有些介意。
    只不过这话也不好开口,正有些犹豫的时候,没想到裴清晏先开口了,
    “夫郎不必有什么顾虑,你相公我不是那样不开化的腐儒,我想看你自信出彩的样子,哪怕风头超我盖我又如何。有夫郎如此,夫夫何求。”
    什么是你心知我心,我心亦欢喜,最好的爱情不是宠着和占有,而是愿陪你一路前行,甘为配角看你绽放,不离不弃。
    陆时的脑中只有这句话,而且真正的男人是不会介意自己的另外一半是否足够优秀,是否超越自己。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一定会跳到亲亲相公的身上用力的拥抱。
    然后大声告诉他,自己真的真的好喜欢他哦。
    可是眼角余光看到正过来的许父许母的时候,理智瞬间回笼。
    四人相互道了告辞之后,许父看着陆时,有些尴尬,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被许母给拉走了。
    陆时看破却不说破,等着下次许父上门的表现吧。
    店里的伙计过来告诉两人,曹知府正在雅间,让裴清晏夫夫过去有事相问。
    这倒是也提醒了陆时,刚才许母说的事情,何不现在就告诉相公,是否要去弄清楚,就需要裴清晏拿主意。
    是以他将五短的家世和不学无术之类的都告诉了裴清晏。
    “这事兹事体大,还是禀报给曹知府比较好。”
    裴清晏听了并没惊讶的反应,反而是跟他心中说猜到的不谋而合,看来之前跟师兄杨朝峻谈论的都是事实。
    “要说吗?若是五短从此不来招惹我们,倒也不关我们的事。告诉曹知府会不会有蓄意挑拨报复之嫌。”陆时觉得这事吧,就属于考试的时候发现别人作弊,说出来也无不可。
    对大家都公平,惩罚了破坏规则的人。
    可是一般人的选择都会使不关己事不糟心,没想到相公竟要现在就告诉曹知府。
    可是裴清晏却没有跟陆时解释,只是牵起他的手,往雅间走去,“一会你就知道为什么了,你倒是为何曹知府不走,还要在雅间等我们?”
    所有的场合到结束的时候都是官位最大地位最高的先离场,然后依次。
    可是今天一开始曹知府就没有表现出要走的意思,众人这才纷纷先行告辞。
    陆时若有所思,的确是应该这样。
    也不怪他不知道,平时接触的人和事也没像今天这样的场合,那么相公的意思就是说曹知府留下来还要见他们也是跟五短有关?
    他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裴清晏轻笑,“答对了一半。”
    陆时压根磨了磨,这人又开始吊人胃口说话也是一半了。
    “还有一半是什么?”陆时想不到还有什么事能让曹知府留下,还要见自己的。
    可是两人已经走到了雅间的门口,也只能进去再说了。
    “现在也没有外人在,坐下说话吧。刚才就看见时哥儿揉腿肚子了。”曹知府呵呵的笑,还如同以前一样对陆时格外的亲近。
    说的应该是刚才比试的时候,陆时觉得站的时间长了,脚后跟都有点麻所以才揉了揉腿肚子,没想到就被曹知府瞧见了。
    陆时不好意思的笑笑,两人拱手道谢后入座。
    还不等陆时做好,曹知府已是急切的问出口,“时哥儿,最后的那个对子的下联定然不是原先的官配,是否还有更适合的?”
    裴清晏跟陆时互看了一眼,有情人之间的默契。
    让陆时看懂自己相公眼中的意思就是:你看,这就是另一半的答案。
    曹知府也是个文痴,对于好的诗文可以千金一求,对于疑难的对子若是想不出下联也是寝食不安。
    这些都是裴清晏在白鹭书院时,因为要弄清院试主考官的喜好而打听出来的,看来的确是这样。
    所以他才猜想曹知府留下来,定然有一半的原因是要问下联的。
    不过他也很好奇,原本的下联是什么,若是今天曹知府不问,自己晚间床榻缠绵的时候也是要问的。
    陆时本不想说出更好的下联的,因为曹知府跟自己相公想出的下联着实已经算很好了,但是敌不过曹知府这样的热情。
    “知府伯伯想知道,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陆时也不卖关子了,将最优的下联说了出来,“烟锁池塘柳,桃燃锦江堤。”
    曹知府跟裴清晏听完眼睛都亮了,这真是完美的下联啊。
    “好!好!好一个桃燃锦江堤。果然是意境和格律都完全的对上了。”曹知府满是对这副下联的溢美之词。
    陆时也没有掠美,心里过不去啊,就跟曹知府说了这个对子并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是前人留下的手迹无意被他看到的。
    不过曹知府只当是陆时谦虚,毕竟以陆时从小的生长环境,去哪里能看到什么前人的手迹呢?能跟着裴清晏认字已经是难的,若不是天泽聪颖,又如何想的出无烟碳和火锅呢。
    裴清晏则是想起之前自己让陆时有些事不用说明的事了,应该夫郎有过什么世人不能接受和理解的奇遇吧。
    世间之大,裴清晏是很能接受无奇不有这个说法的。
    曹知府高兴之余,说了很多感叹的话,喝完一盏茶之后,意犹未尽的问:“时哥儿,还有这样的难对子吗?每日下衙无趣,也过了含饴弄孙的年纪,倒是想有难对子可以寥以慰藉。”
    然后就期待的看着陆时。
    让陆时很是有些压力,妈妈咪呀,他这是不小心又打开了一个盲盒吗?
    继解锁了广聚轩王掌柜的吃货体质之后,今天是又解锁了知府大人的文痴体质吗?
    还好他肚子的存货不少,不至于让曹知府失望而归了。
    看着陆时点头,曹知府笑的更是满意。
    叫来门口的店伙计,要来笔墨纸砚,让陆时写下来,他回去还可以跟几个孙子孙女们一同的讨论。
    陆时从善如流,只不过他的毛笔字就不那么好看了,让裴清晏都觉得有些眼睛疼。
    看来自己闲暇时的闺房之乐,得要添上教夫郎练字了。
    曹知府倒是不奇怪,时哥儿没有上过学堂,能会写字已是难的。
    感受相公辣眼的目光,陆时心里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毛笔字他就没学过啊。
    咱们不比毛笔,有本事比硬笔书法,钢笔字他可以拿过全市冠军的。
    不过现在他还得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控制好手里的这支毛笔,尽量让自己的字看着舒服。
    同时他也留了个小心思,只写了两个对子的上联。
    什么叫细水长流,什么叫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若是一次性他将脑中的存货都给了曹知府。
    那以后自己岂不是江郎才尽了,陆时表示这不是心机,跟自家相公学会的叫城府。
    曹知府看着墨迹未干的宣纸,对陆时更加喜欢了,将纸对折收于袖中。
    陆时想起今日曹知府是五短来闹事要比试的时候才来的,应该是已经在府里用过膳食了,陆时道:“知府伯伯,改日您再过来尝尝广聚轩的美食,这里面有很多我的创意呢。”
    并没有邀请曹知府今天就留下来吃饭。
    曹知府会心一笑,真是个心细的哥儿,他并不是个饕客,对各类的美食倒爷不是多么的上心,加上之前时哥儿的火锅他也是尝过的。
    今日不过是正好有事路过广聚轩附近,听着街头巷尾的百姓议论开业的热闹,又听此刻里面有学子正在挑战临城县的童生,他就猜会不会是裴清晏。
    “好啊,那就等你相公这次院试高中后在广聚轩摆宴本官再来了。”曹知府也见过裴清晏在白鹭书院的几篇文章,对他此次科考的还有很有信心的。
    “一定一定,谢师宴定然是要摆的,到时候还要请知府伯伯大驾光临呢。”陆时知道古代科举高中都是会尊主考官为师的。
    曹知府自然是欣然点头,然后问起陆时,是否跟吴旺财之前有什么过节。
    陆时就讲进城那日的事说了,“本以为不过就是两三句口角,没想到他竟然会自此就纠缠上了。”
    曹知府听罢看向裴清晏,“听说那日文会上赵公子向你发难也是受了这个吴王才得挑唆。”
    虽然那日的文会曹知府没有参加,但是既然是平江城世家大族和学子们的文会,其中发生的事也自然有人禀告给他。
    再加上杨朝峻的提醒让曹知府也注意到了吴旺财。
    “还有这事?他竟然三番五次的找我们的麻烦。”这件事陆时不知道,一定是相公参加文会回来不想他担心,所有没有告诉他。
    他幽怨的小眼神瞟向了自家相公,这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哦,还真是改不掉。
    面对夫郎这样的眼神,裴清晏无奈的回了个安抚的眸光,意思是回去一定好好的请罪,现在说正事要紧。
    随即裴清晏看向曹知府,准备切入正题,神情也认真了几分,“知府大人,吴旺财为何就是针对学生夫夫,这背后定然也是有缘故的,只不过正重要的是他这次来参加的院试。”
    他觉得五短为何因为针对他跟夫郎倒是小事,倒是五短的童生资格倒是引起整个平江府,乃至整个江南科举和学子。
    此时热闹的广聚轩也静了下来,中午的喧嚣过去了,下午的比试也过了,而晚市的客人还没到,是酒楼一天最为清净的时候了,就连大厨都找个舒服的地儿猫着休息去了。
    伙计也是打盹的打盹,闲聊的闲聊,为晚市做准备。
    所以雅间内外都安静的不得了,曹知府看着裴清晏十分认真的样子,表情也不由得郑重起来,那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连他都不知的内情不成。
    “你好好说说,怎么就关乎到这次的院试了?那个吴旺财到底什么来头。”这次院试虽然是选拔秀才的,但也是十分的重要。
    这批科考的学子里,有好几个都是他看好的未来人才,都是日后可以帮助三皇子的贤臣。
    曹知府对这次院试的看中也是在裴清晏的意料之中,自从三皇子微服去了白鹭书院时,他就想到了这点。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他站队的时候。
    这天家的自古都是变化莫测的,等级最高处的几个人之间的权力斗争,到最后不管是谁输谁赢,下面都是连到一片。
    如果他现在没有成亲,就自己一个人倒是可以选一个伸到面前的橄榄枝攀着。
    可是现在有了夫郎,他必须为家庭负责,为夫郎负责,这就不能轻易的下决定。
    再说了自己现在不过就是童生,还没有到曹知府跟三皇子必须拉他入营的地步,尚有时日可以去思考决定。
    “方才时哥儿无意中打听到,吴旺财乃是不学无术,略识得几个字而已的草包。这样的人却是一举通过了府试拿到了童生的资格。曹大人细想想。”
    裴清晏将许母隐去,也只是不想讲许长平牵扯进来。
    说到底这个事有可能牵扯到大人物之间的拉锯了,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要不是影响这次的院试他自己也不会卷入此事的。
    “他的童生试是在........”曹知府喃喃低语。
    却让裴清晏眼神中划过一丝欣赏,曹知府果然洞察敏锐。
    而陆时还是一头雾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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