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酥的香味特别浓郁。
周小花眼睛亮亮的，想要吮吸手指。
周小川按住了她的小手，阻止她不太卫生的小动作。
两人黑亮黑亮的眼睛，没看向林玉兰，一同抬头看向了江柔。
江柔点头，“是林婶婶请你们吃的，就拿着吧。记得要说谢谢。“
“林婶婶，谢谢。”
周小川代表周小花一同，说了谢谢，然后才从林玉兰手里接过桃酥。
林玉兰不仅准备了小糕点，还拿出了小玩具。
是一个七巧板。
大概是林玉兰小时候的玩具，有些褪色了，七巧板的木头也有些磨损，但是保存的很好，收拾的很干净。
江柔摸了摸周小川的头。
“你带着妹妹去院子里玩，我和林婶婶有话要说。”
“好。”
周小川一手拿着七巧板，一手牵着啃着桃酥的周小花，将人带去了院子里。
林玉兰缓缓坐下，看着两个孩子走进阳光里的背影，有些恍惚。
记忆中又瘦又小，脏得跟小煤球一样的孩子，一眨眼，竟然已经有了小大人的模样。
明明也没有过去多长时间，但是变化了这么多。
这其中有江柔的原因。
也因为孩子本身就长得很快。
几乎是一天一个样。
而且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树立正确世界观的时候。
在周小川和周小花的身上，都能看到江柔和周重山的影子。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是不是会有她和梁光明的影子？
是不是也在一天一天的长大？
林玉兰只要一想到这个，心口就会疼的厉害，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的神色，瞬间又变得黯淡。
江柔今天也不是空手来的。
林玉兰喜欢吃酸桑葚，所以她又准备了一些。
“玉兰姐，要是胃里不舒服，就吃点这些，会畅快一点。”
“好，柔妹子，谢谢你。”
林玉兰拿起酸桑葚，酸酸甜甜的味道一吃进嘴里，闷了一早上的心口，顿时就舒服了一些。
好似沉重的巨石被搬开了。
她跟江柔两人相处中，再也没有了面对梁光明时候的沉重感。
可以自由自在的呼吸。
这是酸桑葚的作用，更是江柔的作用。
反正都已经被江柔看透了，她也不需要继续维持贤惠温婉的模样。
林玉兰心里好奇着，直接问道。
“柔妹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出来了她怀孕。
也看出来了她不想要这个孩子。
江柔倒也不避讳，直接说道，“玉兰姐，其实你的演技并不好，我想要看出来并不难。”
林玉兰出声反问，“可是其他人都没看出来。”
江柔回答说，“其他人不是没看出来，只是不会往那方面想。”
结婚多年的恩爱夫妻，贤惠温柔的妻子，前途无量的丈夫。
怎么看都是一个温馨的家庭。
林玉兰往日在大院里的行事风格，也是让人心服口服的知性大方。
谁能想到她竟然……不想要孩子。
甚至不惜主动吃避孕药。
哪怕已经怀上了，却还是无比的排斥。
这样的事情，任由其他人怎么想，都不会想在林玉兰的身上。
也就只有拥有上帝视角的江柔，察觉到其中蹊跷和矛盾的地方。
在加上那一句“避孕药”。
才最终触碰到了真相。
林玉兰有些震惊于江柔的坦白和直接。
却又不得不正视，江柔说的的确没错。
她的演技……的的确确很糟糕。
但是这么糟糕的演技，她演了十几年。
演到每个人都信了。
或许连她自己也信了……
林玉兰无奈的笑了笑，“柔妹子，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不想要这个孩子？”
“玉兰姐，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而且你可以放心，我今天听到的所有事情，等下出了这个门后，立马全都忘记。就连周重山，我也不会跟他提一个字。”
林玉兰出声确认，“就连周团长，你也不说？”
“是，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秘密，周重山他一个大男人糙汉子，根本不配知道。”
江柔故意用一种飞扬的语气，试图轻松一下眼前的气氛。
她说话时候，还一样坚定。
一字一句，全是对林玉兰的承诺。
林玉兰注视着江柔的眼睛。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杏仁眼，很圆很大，眼尾有些微微上挑，让江柔看起来娇俏的同时，还有一丝妩媚。
她的瞳孔透亮，眸光清澈，有股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璀璨。
很温暖，很明媚。
林玉兰一瞬间，有些恍惚。
看着这双眼睛，就好像是看到了曾经的那个女孩……
林玉兰情不自禁的感慨道，“柔妹子，你的眼睛很像她。”
她？
江柔疑惑道，“……是谁？”
林玉兰缓缓地垂下眼，说出了一个江柔完全没有听过的名字。
她说，“秦舒。”
江柔尽可能的回想，在原主的记忆里，也回想着她曾经看过的小说原着。
但是她实在是看得不够仔细，也不够认真，一点也不记得有个叫做“秦舒”的配角。
亦或者。
秦舒其实根本不存在，而是这个平行世界里多出来的故事线。
在江柔皱眉，困惑不解的时候。
林玉兰已经缓缓地往下说道。
“我和光明是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的，但是军属大院那么大，那么多的孩子，所谓青梅竹马的，何止是我们两个。还有很多的孩子，秦舒就是其中之一。”
“最开始，秦舒并不是我们大院里的孩子。在她十二岁那年，母亲去世了。秦舒的外公把秦舒给接过来抚养。”
“那时，周围孩子也都十几岁了，男孩子喜欢去外面探险，喜欢爬水管，最喜欢出去捡子弹壳。女孩子有喜欢扮家家的，也有喜欢看故事书的……”
“秦舒的外公怕秦舒刚来，对大院里的环境不熟悉，怕她被同龄人排挤，所以特意送了我礼物，希望我能跟秦舒做朋友，让我带着她一起玩。”
“但是……秦舒的外公完全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