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这场谈话一直到最后，也没有发生任何秦队长担心的情况。
    宋玉没有发疯，更没有伤人，她只是眼含厌恶地将沈仲言和田甜的各种证件放到了桌面上，语气冷淡而疏离：“从今往后，我们不再是一家人。”
    “沈仲言，无论我妈妈是不是植物人，你现在这都是婚内出轨。”
    还是被警方给锤死的婚内出轨，都被人家捉奸在床了。
    “你们这对狗男女的龌龊事我不想知道，人可以无耻，但是，多少还是给自己留点儿脸皮吧，沈仲言你但凡对我和我妈妈有一丁点儿愧疚，烦请你净身出户。”
    “当然了，你不愿意也无妨，不就是打官司么？我奉陪到底。”
    “还有，那个家是我妈妈买下来的，劳烦二位不要回去脏了她的地方，你们的东西我会悉数扔掉，若是舍不得，大可以去翻楼下垃圾桶。”
    “好了，言尽于此，以后请你们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说到此处，宋玉话音一顿。
    忽然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凑近对面的两人，阴森森地吐出一句再直白不过的威胁：“你们知道的，我精神不正常，杀人好像不犯法呢。”
    田甜被宋玉眼底那明晃晃的疯狂杀意所震慑。
    只是抬起头偷瞄了一眼，立刻就被吓得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的打起鼓来，她毫不怀疑这句威胁的真实性。
    毕竟沈云歌，她身上确确实实背着四条人命啊，哪怕警方通报说那都是正当防卫的反杀，可谁知道她会不会沾了人血之后就心理变态了呢？
    没人会拿自己的命去跟神经病赌。
    从前有「家人」的身份作为保护伞撑着，田甜还不觉得如何恐惧，可如今撕破了脸皮，她陡然意识到，面对沈云歌这个曾经的姐姐，究竟要面对多大的心理压力。
    有种被捕食者盯上的毛骨悚然感。
    当着警察的面对这两个人发出死亡威胁，这样的行为到底还是有些出格了，一旁的秦队长没忍住轻咳一声，提醒宋玉收敛一下，他们还在这坐着呢。
    宋玉眉心一挑，轻笑了一下。
    反正她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于是便无视了沈仲言的欲言又止，对着秦队长和几位民警点点头，大踏步朝外走去。
    ……
    警局外，秦队长追了过来。
    看着宋玉仍旧颇有些憔悴的脸，轻叹了一口气。
    他一个中年汉子，实在不怎么会安慰人，但想到家中那个上高中的女儿，还是难免对眼前的小姑娘生出一丝怜悯。
    短短时日，经历了人生中的大起大落，也是难为她了。
    “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吧？看开点儿，别动气，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向前看！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遇事千万三思而行，切记不要冲动，不然等你妈妈哪天醒来该伤心了。”
    秦队长其实更想说，没必要为了不值得的人渣伤心难过，但是余光扫到自己身上穿着的一身警察制服，最终还是把这句不合时宜的话咽了回去。
    只是隐晦地规劝了一句，千万别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人生路很长，别毁了自己。
    宋玉目光平静地看了对方一眼，随后展颜一笑：“多谢秦警官，您放心我不会犯傻的，不会为了两个恬不知耻的人渣搭上自己的后半生。”
    秦队长也笑了：“你能这样想最好，哦，对了，上次跟你说过的话别忘了，有时间记得去看看心理医生。”
    “好，秦警官再见，不对，最好是再也不见对吧？”
    话落，宋玉俏皮地对眼前的大叔眨了下眼睛，随后利落地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
    警局门口，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正静静停在那里。
    见到宋玉走出大门，车窗忽然降下。
    一个寸头男人探出头来，他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这张脸同杜老爷子起码有五分相像，但更加硬朗，脸有些黝黑。
    “云歌，这里。”
    宋玉一愣：“阳平哥？？？你怎么回来了？”
    原剧情中，这人确实在这个时间段儿回来了，但那是因为沈云歌挂了啊！
    如今她活得好好的，他回来作甚？给表妹撑腰来的？
    也是……网上的舆论闹得沸沸扬扬，杜阳平又不是隐居的野人，自然能看见，只不过……当兵的这么自由么？说走就能走？？？
    “先上车，爷爷还在家等着呢。”
    直到坐上副驾驶，宋玉还是觉得有点儿不理解。
    “你怎么跑回来的？你们领导还真给批假了？？？”
    杜阳平笑了一下：“别担心这个，前阵子出任务有功，上头就给我批了一周的假，放心，有哥哥在，没人能欺负你，网上的那些消息我都看了。”
    “哼！沈仲言，好样儿的，敢骑在咱们家人头上拉屎，活腻了。”
    宋玉：“……”
    mmp，就这么个张嘴就是屎尿屁的兵痞子，可千万别给她坏事儿啊。
    “舅舅舅妈呢？也回来了？”
    “没，我爸妈那边儿忙，实在脱不开身，再说就他俩那小身板，回来能顶什么用？打架又用不上喽，放心，哥一个人回来就好使！”
    宋玉：“……”
    你好使个西瓜棒棒锤！
    次奥，她就知道不该对这家伙抱有什么幻想，脑子里头装的不是大脑、全是肌肉！
    真让他去把沈仲言揍一顿，杜家有理也变没理了。
    对着寸头表哥翻了个白眼儿，宋玉没好气道：“你可别冲动啊，别忘了自己什么身份，当初好不容易撒泼打滚，才让外公他们同意你去当兵，要是违纪……嘿。”
    杜老爷子肯定乐不得他违背部队纪律被赶出来呢。
    用古代的话来说，杜家满门文人，就出了这么一个基因变异跑去投军的。
    “我暗地里套麻袋也不行？”
    宋玉白眼快要翻上天。
    “满街都是监控你在想屁吃，还套麻袋……老实点儿吧，我自己心里有数。”
    杜阳平闻言还是有些不甘心：“我找个没有监控的地方套麻袋呢？”
    宋玉：“………………”
    “专心开你的车！你要敢去套麻袋我第一个举报你！”
    “嘶……至于么？哥这还不都是为了给你和姑姑出一口恶气么？你这丫头怎么越来越不可爱了，忘了咱俩小时候有多好了？”
    宋玉人麻了。
    “忘了！不记得！我现在有精神病，逮谁咬谁，主打一个大义灭亲！”
    这话说完，她索性眼睛一闭头一偏，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去了，不想再跟这家伙继续掰扯下去，就……恍然有种幼儿园小朋友在斗嘴的既视感。
    太生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