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

    十月二十日,安宜市,墓园。

    舒凝买了舒志勋最喜欢的白菊,带了他最喜欢吃的桃酥,又细心地将刻有他名字的墓碑擦拭干净。

    “爸爸,好久不见。”

    “这个瑶台玉凤菊花可真不好买,我可是跑了好几家花店才买到。”

    “爸爸,今年奶奶不能来了,她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

    “您在那边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见到爷爷,有没有遇到心仪的姑娘,您在那边是不是都已经结婚生子了……”

    ……

    正当她沉浸在和父亲短暂的“相聚”时光时,赵意柳却悄然出现。

    “柳姨,您怎么也来了?”舒凝有些意外,据她所知,赵意柳都是每逢清明才会来扫墓。

    “你爸爸的忌日,我来看看他。”

    “谢谢您。”舒凝自觉地向旁边挪了挪,腾出正中的位置。

    赵意柳将手里的鲜花放在墓碑前,又深深地鞠了三个躬,片刻后,问道:“今年已经是你爸爸去世的第十八年了,十八年太久了,久得我都快记不清他的面容了。”

    舒凝下意识地望向墓碑上的舒志勋那憨实的笑容,一阵酸楚袭来,黯然地垂下眼:“确实很久了。”

    赵意柳侧眸望向舒凝,平静地说道:“舒凝,柳姨能和你聊聊吗?”

    舒凝点头应允:“可以。”

    “余翊曾经和我说,几年前的一个雪夜,你哭着告诉他,你喜欢他,喜欢了十四年。他当时既开心又担心,开心的是他为之心动的女孩子也喜欢他,担心的是你们会没有个圆满的结局。他说想给你一个未来,想一辈子都牵着你的手,直到白发苍苍,彼此搀扶着看朝阳落日,你是他这一辈子唯一认定要携手余生的人,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愿意陪着你,不管前路有多坎坷,他也愿意陪你一起走。”赵意柳敛了敛神色,露出温和的笑容,“那你呢?经过了这两年,你还爱他吗?”

    舒凝清透的眸子里染上朦胧,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可是那个字盘旋在嘴边,始终无法开口。

    赵意柳看出她有所顾虑,长叹了口气,带着抚慰的语气,说道:“舒凝,在我面前,你大可以坦诚……”

    沉默片刻后,舒凝才缓缓开口:“爱……”

    一个爱字,令赵意柳为之动容:“那你能答应我,你也会爱他一辈子吗?”

    舒凝懵然之余,却依旧前瞻后顾:“我不知道……”

    “是在担心你妈妈?”

    “是。”舒凝点头,垂眸,“她不会答应的!”

    赵意柳浅浅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我想她应该会的!”

    闻言,舒凝瞳孔倏然放大,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意柳,甚至有些瞠目结舌,声音微微发颤:“她……同意……”

    怎么会!她怎么会同意呢!

    “勇敢去爱吧!”赵意柳回眸,眺望远处,“去吧,他在等你!”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等过阑珊处!

    舒凝宛如做梦一般,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简直不可思议,她一时难以消化。

    ***

    回到小院。

    余翊无比放松地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与两年的样子无二,不免感叹一番:“终于回来了!”

    舒凝笑眼明媚地看着他,一汪春水拨动心湖泛起层层涟漪。几分钟后,她问道:“你要不要换身舒服的衣服?你的衣服还在原来的衣柜里。”

    “好。”余翊应声,说罢,便起身去了卧室,看着挂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的衣服,心花怒放。

    “不过时间太长了,应该有些潮。”

    余翊沉思几秒钟,然后向前一步步将舒凝逼到角落里。

    被清香淡雅的气息拥抱,舒凝下意识抬眸,目光落到他光滑白皙,凹凸有致的锁骨上,一时间脑海里竟浮过他□□着的身体……

    美色当前,诱惑难抵。

    她再次垂涎于他的躯体。

    余翊继续调戏:“那就不穿了……”

    事态愈发难以控制。

    舒凝被自己可怕的念想吓到,最后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一把将他推开,随后无辜茫然地问道:“余翊,你饿了吗?”

    她午饭本就没吃,现在胃已经在狂怒了。

    “……”余翊无语,又是似曾相识地情景,他动情,她饿了。

    房子空了几个月,冰箱自然是空空如也,更不要提什么新鲜的食材。

    舒凝提议道:“要不我们出去吃?”

    余翊敛了敛神色,一本正色地看着她,最后无奈地答应。

    ……

    吃过饭,两个人又去超市买了些日用品和瓜果。

    到达小区时,已经九点多了。

    余翊将车停在车位上,熄了火。

    舒凝解开安全带,正准备打开车门,手腕忽然被握住,她转身:“怎么了?”

    两年的时间,终于等到她回来,终于重新拥有了她,余翊终是无法压抑内心的躁动与思念,跨越障碍,欺身向前,直接将她按倒在桌椅靠背上,压住她的唇瓣,撬开她的贝齿,勾着她的舌,肆意地吮吸,纠缠……

    舒凝被亲得化作一汪春水,软软地瘫在他身下,心脏剧烈跳动,手不自觉地缠绕上他的脖子,默默承受着他炽热的亲吻,空隙间偶尔喘两口气,却立刻被再次封住。

    这个吻越陷越深,两个人的呼吸越来越乱,神志越来越迷离。

    直至余翊难以自持地撩拨开她的裙子,“舒凝,我忍不住了!”

    这是要……车|震?

    舒凝一怔,不由自主地去推他,“别在这儿……”却也是徒劳,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此时她才深切地感知到男人和女人之间力气悬殊。

    男人一旦动了情,尤其是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时,半途而废这种事是很难发生的。

    余翊只当她是在调情,眉宇间的欲望再也难以遮掩,眼神深邃迷离,语气蛊惑诱人:“不想要我吗?”

    舒凝别开脸,钻进了余翊的怀里,内心暗自腹诽:腹黑!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内心迫切的期待着他,脸颊不自觉地鼓了起来。

    河豚腮再现,看着舒凝又娇羞又懊恼的面容,余翊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下一秒便向她倾注了所有的思念与爱恋。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缱绻旖旎……

    折腾了一个小时,两个人简单地冲澡后,躺在床上闲聊。

    余翊半靠在床头,拥着他心爱的姑娘,指尖描摹着她的脸颊:“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即使那件事曝光出来,我也有能力解决一切问题的。”

    “可我不想让你再次陷入困境。”舒凝眼神似乎多了几分惆怅,叹气,“我知道她只是想让我去纽约,所以只要我乖乖的和你分手,她定然不会为难你的。”

    余翊吻了吻她的额角:“珍姨也是为了你好。”

    舒凝垂眼:“可是她选择了极端和错误的方式。”

    “还有当初我被雪藏解约的事,为什么也不告诉我?”

    “那件事我希望你永远都不再记起。”

    “那你就不担心我会染上毒|瘾吗?”

    舒凝摇头,淡定地说道:“不担心!你肯定不会的!”

    “如果没有傅总的帮助,我恐怕早就放弃了……”

    舒凝却不以为然,随后往他的怀里蹭了蹭,认真地说道:“你不会放弃的,你对音乐的执着和热忱是你永远坚持下去的动力。”

    余翊动容,这世间能有一个知你懂你,始终无条件相信你的人,是多么的可遇不可求。

    而他是幸运的。

    “和我说说你在纽约的生活吧。”

    “那段时间……”舒凝沉吟了一会儿,开始讲述她的纽约生活。

    “生活挺枯燥的,也很忙碌,每天都是看资料,写各种的讲稿,处理学校的各种问题……”

    “纽约的食物很难吃,蔬菜还特别贵……”

    ……

    忽然间,余翊想到那个收养七喜的助理,问道:“你之前说的那个助理,是怎么去世的?”

    舒凝下意识地停顿,垂眸,心底那段尘封记忆慢慢:“那个女孩子叫张子妍,被恶意泼了硫酸,整张脸被腐蚀的面目全非,后来她完全丧失了活下去的欲望,割腕自杀了。她是在我眼前渐渐没了气息的……她才二十三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看着舒凝脸上刻意保持着浅淡微笑,余翊一时竟是心疼至极,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安慰道:“都过去了……”

    “我没事的,在纽约经常会遇到各种袭击事件,我曾经也遇到过……”

    余翊惊愕,瞬间坐直了身体,忙问:“你也遇到了?”

    “在地铁里,遇到了枪击案……”

    如此危急存亡的事情,在舒凝的口中却说得云淡风轻。

    余翊皱紧眉头,无尽的自责与懊悔在心里翻腾着,用尽全身力量抱紧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血液里。

    他应该陪在她身边的!

    许久后,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当时一定很害怕吧!”

    舒凝心下一酸,所有的坚强化为乌有,在余翊面前她永远不需要坚强,她抬手搂住他的腰,把头埋入他的颈部,哽咽道:“嗯,我怕我会死,更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那一刻,我特别想再见你一面……余翊,我好想你!”

    余翊深吸了口气,俯在舒凝的头顶,喃喃低语:“我也很想你,每一天都在想你!”

    舒凝呼吸止不住的加重,泪流满面:“余翊,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

    余翊极快接了句:“说什么傻话呢!”

    “当初我没有想瞒着你,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舒凝继续哭诉,“我太贪婪,既不想和你分开,又不想放弃机会……”

    余翊扳正舒凝的身子,替她抹掉眼泪,一本正色地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永远都不要再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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