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墨流见双盼沉默下来,有些好笑地扒拉她的头发,无所谓道:“哎呀没事的,我什么实力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只要我的实力够强,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双盼一听,好像也有些道理,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停下脚步朝墨流看去。还没等墨流反应过来双盼要做什么时,她已经踮起脚尖伸手抓向墨流的面具。
    “做什么?”
    墨流一把抓住她即将碰到面具的手,眼中含着笑意。
    双盼看着他的眼睛,手腕处传来墨流手掌的温度,耳尖慢慢红了起来,嘴上却仍旧硬气道:“还能做什么,我检查检查你的面具有没有戴牢,不然若是掉了,岂不是要当着我的面死掉?大好的日子平添晦气,我才不要呢。”
    “好啊,那小丫头,你可得帮我好好检查一下。我呢,暂时也不想死得那么快。”
    墨流弯下腰,抓着双盼的手慢慢摸上自己的面具。刚触到面具的冰冷时,双盼打了个寒颤,手指微微蜷缩起来,但墨流已经抓着她的手开始往脑后伸去,她又张开手指,细细抚摸着面具上的纹路。
    当探到脑后的绳子时,墨流放下手,双盼也回过神来,好好检查着绳子。见绳子稳稳地绑着,双盼放下心来。
    刚想要收回手时,墨流又道:“你不帮我好好检查一下面具有没有贴合我的脸吗?”
    闻言,双盼只好伸手捧起他的脸,细心地看着面具的轮廓:“没有呀,蛮贴合的呀。”
    “我感觉眼睛这里对不上呢。”
    墨流抓住双盼的其中一只手,往自己的眉眼摸去。
    双盼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但为了墨流的性命着想,还是顺从着他。当触到墨流的眉眼时,双盼微微缩了缩手。
    墨流却在此时放下手来,闭着眼等着她抚摸,像是吃准了双盼一定会帮他检查一样。
    双盼只好再次摸上他的眉眼。
    他的眉毛柔顺地往一个方向长,双盼顺着这个方向摸下去,碰到他长长的,微微翘着的睫毛,指尖传来他眼皮的温度,明明温度不是很明显,可双盼却觉得这温度跟他的掌心一样,都烫着她的手。
    她忽然有种冲动,想把他的面具摘下,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但她忍住了。不能因为自己的想法害了墨流。
    墨流闭着眼,感受着双盼柔软的指尖触摸着自己的眼睛,这让他感到有些满足和……开心。他搞不清楚这开心是从何而来,可他真想,双盼就这样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用她温暖的手慢慢摸着自己的脸。
    等摸完了两边的眼睛,双盼收回手,脸颊早已通红。墨流却在此时睁眼,正好与双盼对视上,看到她的脸,打趣道:“怎么?摸一下都害羞成这样?”
    这句话无疑是让双盼脸上的温度又高一截,她仓皇地拿袖子挡住自己的脸,结结巴巴道:“我看我们还是不要……不要一起逛集市了,你逛你的,我……我去走另一条路……”
    正欲转身走时,手腕却被墨流抓住,头顶传来墨流懒散的声音:“想跑去哪?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双盼只觉一只手环过自己的腰间,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被他搂在怀里,还不等她张口,墨流就已经带着她跃上屋顶,轻功使得出神入化。
    耳畔不停地传来呼啸的风声,让双盼的思绪回到了他们见面的第一晚。那晚唐潇染命在旦夕,交给她的玉佩碎裂,墨流也是这样,抱着她一路使着轻功,用最短的时间到了肃王府。
    她想起在房间里等待唐潇染的时候,墨流略有些得意的话:“小丫头个子长得不高,脾气倒挺硬的,还敢质疑我的轻功。我的轻功是所有暗卫里最厉害的,等一下托着你跑的时候你可别说我太快。”
    ……
    云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有些烦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良好的教养让他做不出砸东西的举动,只好一遍又一遍地摸着自己的脸。
    温萧晚已经足足三四个月没有跟他见过面了,明明上一次见面都还很正常,她还说过有他来开解自己真的很好的话,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身边的管家看着云深这样子,就知道他又是在为情所困了,照常开解道:“将军,兴许温姑娘最近事多,所以不能跟你见面,再说了,如今她已经被博平县主接去了县主府居住,自然没有在芳阁楼时自由,不能见面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我看县主也能随时出入,连她身边的婢女双盼,今日都能独自出去玩乐,怎么就偏她出不来呢?”
    云深越想越烦躁,他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温萧晚不是因为别的,就是不想见他。他为这个想法感到难过,可又不知为什么。
    难道上次自己与她见面时有什么唐突之处?
    不,不会的。这个问题云深已经想了无数次了,连他是不是哪次呼吸让温萧晚感到不快都挨个分析过了,没有问题啊。
    “依奴才看,不如您亲自去温姑娘面前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习惯性地说出下一句。
    云深道:“不行,这太过唐突了,况且有损她的清白。”
    预料当中的回答。
    管家默默地闭上了嘴,今日打卡完成。
    此时另一名小厮轻声道:“其实将军可以利用一下博平县主……”
    他声音微弱,却还是被云深听到了。
    云深眼睛一亮,连忙把那小厮唤到跟前来:“你有什么主意,尽管说,本将军自会赏你。”
    那小厮见云深一脸期待,抖着胆子将话说全:“将军不妨去拜访博平县主,左右这温姑娘也是在县主府里,将军只要有心,总会遇见温姑娘的。”
    “是啊。”云深恍然大悟,唐潇染也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到时见面把原因跟她一说,兴许唐潇染会帮他。
    “来人,备礼,本将军要去县主府一趟。”
    云深起身,匆匆走出房门。
    管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将军这痴心,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云深来时,唐潇染正躺在摇摇椅上边看书边吃水果。门房的小厮来报的时候,唐潇染还愣了一下,想不通云深怎么突然来了。
    不过听到小厮说云深带了不少礼物来时,唐潇染连忙吩咐道:“快先带人去厅堂稍坐,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当唐潇染走入厅堂时,只见云深正频频往门口张望。看到唐潇染时云深眼睛一亮,往她身后看去,却不见自己想念的那道身影时,眼里的光又暗淡下去。
    看到云深这副样子,唐潇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在心里暗笑一声,面上却不显,只是缓缓落座,问道:“不知云大将军今日来我府上有何事?”
    云深掩下眼里的失落,站起身躬身行礼:“唐姑娘册封县主,本应及时来道贺的,可听闻唐姑娘为赈灾一事十分尽心,云某也不便前来打扰。如今赈灾结束,百姓安顿下来,云某才冒昧来访。”
    唐潇染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多谢云将军挂念,赈灾一事也并非是我一人的功劳,其他姑娘和临安公主也出了不少力,尤其是温姑娘,待人温和,很受百姓欢迎。”
    她故意提到温萧晚,想看看云深的反应。
    果不其然,云深在听到温萧晚的名字后显得很专注,只可惜唐潇染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着喝茶。
    云深有些欲言又止,一方面觉得这样叨扰唐潇染为自己的事情很不好,另一方面却又不甘心就这样打道回府。他如今已不奢望温萧晚能与他聊天,只想再见她一面,只要知道她过得很好,也不算白来这一趟。
    唐潇染看着云深这副三棍打不出一个闷屁的样子,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两人能冷战这么久了。
    在感情的事情上,温萧晚和云深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都是闷骚型。
    宁可将自己憋死,也不愿跟对方吐露一个字。
    这样下去,这两个人早晚会将对方的感情消耗殆尽,到时候只怕这段好好的感情因为这些莫须有的原因散了。
    唐潇染也不逗他了,道:“我这府上有好几处风景,是陛下命巧匠专门修建的,将军要不要随我去观赏一番?”
    云深只觉得唐潇染真是通情达理,看她的目光都似天神下凡一般的崇拜。他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既如此,就不辜负县主的一番美意了。”
    梅园里,温萧晚坐在园子中间搭建的亭子里绣花,站在一旁的素荷拿了斗篷给温萧晚披上:“姑娘,外面这么冷,还是不要在外面待太久了,否则回去又受凉了可怎么好。”
    温萧晚摇摇头,手上的动作不停:“屋子里热炭烧着,虽说暖和,可到底有些闷了,我出来透透气也舒服些。这才出来没多久呢,没事的素荷,我将剩下的这点绣完便回去。”
    素荷只得无奈的点点头,想到刚才有侍女给她传的消息,有些为难道:“听说,今日云大将军来拜访县主了。”
    温萧晚捏针的手顿了顿,她抬头,看着外面漫天的雪花落在艳红的梅花上,呼出一口气,又低头:“想来是来恭贺姐姐成为县主的吧。”
    素荷在一旁劝解道:“姑娘也该和云将军好好说说话,您说这都多久了,云将军前段时间老是发拜帖给您,可您都不见,想必云将军也看出来了,这段时间也没来找过姑娘你。如果有什么误会,就应当好好说清才好啊,这样老是躲着不见也不是办法呀。”
    温萧晚低头继续绣帕子:“素荷,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误会。我和他的身份,本就是云泥之别,虽说如今我已经摆脱贱籍,可我先前是青楼女子的身份是改变不了的。如今我就是一介平民,又有那样不堪的过往,他如今春风得意,受陛下器重,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我又何德何能,配站在他身边呢?”
    素荷只得无奈地叹气:“姑娘就当真没有对云将军动过心吗?”
    “动过心又如何,没动过心又如何,左右我以后都不会和他再来往了。素荷,你是我最贴心的人,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以后着想,可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将他推入险境里。温婉怜那个人,想必你也很清楚了,若是我违背她的意思,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如今这样就很好了,只要再坚持下去一段时间,想来他也会忘了我,就会安全。”
    “我不会忘了你。”
    云深的声音从温萧晚身后传来,吓得温萧晚手上的动作一顿,锋利的针尖刺破了她的指尖,流出殷红的血液。
    温萧晚连忙将血擦在帕子上,转身,看到云深站在亭子外,唐潇染就站在离他们不远处。
    她掩下心底的慌张,冲云深行礼:“民女见过云大将军。”
    看着温萧晚生疏漠离的举动,云深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揪紧,令他险些喘不过气来。他试探性地往前走一步,却惹得温萧晚慌张地连退几步。
    他只好站在原地,哀伤的眼神似要将温萧晚裹住。
    素荷和其他下人见状,都识趣地退下。
    亭子里现在只有温萧晚和云深二人。
    “你方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云深开口,声音里带了无尽的哀伤,“你害怕你的妹妹对我做不好的事,怕你的身份配不上我,怕我一意孤行要与你在一起会被天下人戳脊梁骨,你这么为我着想,你可有为你自己想过?”
    温萧晚身子一颤,仍是不肯抬头看云深:“民女卑浅陋资,实不敢得将军青睐,望将军忘却前尘,只当以前是一场梦吧。”
    云深被她的话刺得落下一颗泪来,他深吸一口气:“若我不愿呢?”
    温萧晚的眼眶已经慢慢蓄上泪水,她低着头,不敢让云深发现,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她:“将军大好前程,实不必浪费在萧晚身上,萧晚此一生,能得将军照料,已是三生有幸。也请将军,莫要再为难民女,从此天各一方,于将军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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