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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猎四惊魂

    备受惊吓的马依然处于发狂状态,毫无规律地往山林深处奔跑,没有任何停下的迹象。而山林情况错综复杂,路面崎岖不平,越往深处树木越是繁茂,藤蔓倒挂,灌木丛生。

    此时的安平内心极度崩溃,脑子里更是一片混乱,白皙的脸庞已被杂乱的树枝刮出几道血痕,衣裳也被划破。他从未遇到过如此狂躁的马匹,自然是缺少处理当下情况的手段,未被马甩下身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风掠过安平的耳侧,留下呼呼的咆哮声,和他急促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南宫焱不遗余力地在他身后追赶,但总是差那么一点才能赶上。

    “安平郡王!”南宫焱再次尝试大声喊道。

    安平的状态进一步恶化,手心冷汗直冒,脸色煞白,强烈的心跳声掩盖住南宫焱的呼喊。

    大概是马跑得路程过远导致体力不支,南宫焱正逐渐缩小她与安平的距离。

    南宫焱又一次喊道:“郡王?”

    这一声高呼顺利传入安平的耳内,他勉强回头确认是南宫焱而非自己产生的臆想,瞬时增添几分心安。

    “南宫将军,快救我!”安平喊声几近沙哑,身后的南宫焱便是他眼前唯一的救命稻草。

    “郡王莫要害怕。”南宫焱一边及时安慰安平便于稳住他的心神,一边观察着周围形势寻找救人的切入点。

    好在前方树木越发的紧密,对于马匹而言是阻碍,然对她而言却是好机会。

    南宫焱眼见着快要追上安平,正是处于相对合适的营救距离。她瞅准时机,从马背上一个纵身跃起,轻点树身借力,宛如轻盈的飞燕,三两下便稳当地落在安平的马背上。

    而马显然也感受到现今背上重量的变化,疯狂劲儿更胜一筹。可南宫焱不似旁人,一个战场杀敌无数的火魔头,区区惊马于她何足道也。

    “郡王得罪了。”南宫焱沉着冷静,双手环过安平的肩,接过他手中的缰绳。

    安平感受到耳后传来南宫将军温热的气息,适才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终于得救,紧绷许久的弦瞬间放松下来。

    南宫焱接过缰绳并未闲着,而是尝试安抚马匹,试图以最简单的方式来稳住马的情绪。显然烈马并不理会这套,仍旧肆意妄为。她只得猛力往后拉扯缰绳,力道之大足以让马双蹄离地。马匹行动猛地被人制止,发出一声吃痛地嘶吼,可就在前蹄落地时未踩稳,连带着马背上的二人一同滑落。

    他们所在的位置恰巧靠着一处斜坡,坡度看似不陡,但在灌木丛的掩饰下,深不见底。这马突如其来的踉跄让南宫焱措手不及,失去着力点,她和安平双双被甩出去。马匹倒是幸运,滑落得不远,它很快便站起,缓慢地小跑离开。他二人却没那么侥幸,被甩之际,南宫焱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安平,另一只手护住他的头以免伤及要害。

    被甩落地后他们连翻数圈,慌乱中南宫焱抽出手,暗想着抓住一星半点的灌木也好树枝也罢,至少能固定住二人。俗话说得好,当人越想得到什么,结果大致会事与愿违。此话放现在的南宫焱身上再合适不过,她倒是真抓到一根两指粗的藤蔓,然而也遇到了一面断崖。

    终于停止,只是悬在了半空中。南宫焱一手紧紧扯着藤蔓,一手拉住安平的手腕,身下则是无法预测高度的洼地。

    安平迟缓地扬起脸,落日斜晖直射他的眼眸,耀得他双眼有些迷离。在滚落过程中,南宫焱的小臂被尖锐的树枝划伤,伤口较深,鲜血顺着手臂流至虎口,滴落到安平的脸颊上。

    一滴、两滴、三滴……

    安平想开口说些话,他还停留在先前获救的欢喜中,谁料想险象环生,几番折腾后已是七荤八素,竟失了意识。

    “郡王?”南宫焱心急唤道,猜测安平许是受了伤。她环顾四周,发现崖壁平滑,没个能下手救人的地儿,假使一直这样挂着肯定不行。

    时间不断流逝,藤蔓似读懂南宫焱的心声,“撕拉”一声,藤瞬息而断。

    南宫焱惊道:“不好!”于她而言本是黔驴技穷的情况,二人生死只得听天由命。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南宫焱逐渐恢复知觉,她微微运气活动手脚,确认身体各处并未有内伤。

    “南宫将军,你醒啦。”安平欣喜地凑上前去,眼眶泛着红光。

    跌落崖底时,南宫焱情急智生,毅然替安平当了肉垫。因而安平只有些许擦伤,且很快苏醒。

    南宫焱在安平的扶持下缓缓坐起,面露愧疚道:“郡王可有伤到?未能保护好您是臣的失职。”

    “南宫将军切勿责怪自己,今日若非将军在我身旁,安平必定生死难测。”

    “郡王放心,臣会将您安然带回营帐。”南宫焱低头才察觉到受伤的手臂已被包扎得严严实实,感激道,“多谢郡王替臣疗伤。”

    “简单包扎而已,抵不过将军救我一命。”听得南宫焱的话语,安平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至少自己并非一无是处。

    至此,南宫焱也不再推辞,先得找寻回去的路才是紧要之事。她站起身,细致地观察周遭情形。他们掉落的崖严格来说仅算洼地,脚下是一层厚实的枯叶,经年累月间使得地面异常的松软,难怪他二人掉下来皆未曾受到重伤。

    虽说崖不高,但要爬回去相当困难。再者即使能返回跌落处,马匹也早已不在,如何回营仍是个大问题。南宫焱望着斜阳,略显苦色。待到落日后山间温度低,且无法确认是否存在凶猛野兽。倘若她一人倒是尚能适应,然安平郡王养尊处优之体怕承受不住荒野的恶劣条件。

    南宫焱辨识着方位往南行进,山中寂静,他们赶路的摩挲声清晰可闻。

    “您可还记得为何马突然失控?”南宫焱见安平脸色不太好,遂与他对话分散注意力。

    安平努力回想,愤然道;“定是那莫弘吉搞的鬼。那时她与我道歉,我一时心软便卸下戒心,只听得一声鞭响,马便疯也似的跑起来。”

    南宫焱脸色一沉,事情变得愈加棘手。她本以为戚公子在场,以他的为人作风必然会及时回营禀告帝君,若安平所言非虚,则戚公子八成已被北荒兄妹截胡。

    “依臣之见,今晚恐怕得在山中过夜。野外天寒地冻远比不上宫内,须委屈郡王。”南宫焱思索再三,依然选择对安平如实相告。

    “此事到底是因我而起,还给将军添了不少麻烦。”安平有些懊恼,总是给她惹事儿。

    “北荒人天性狡诈,不守原则的事也没少做。郡王品性淳厚,不是您的错。”南宫焱忽地眼前一亮,但又警惕道,“有人迹。”

    他们走至一处较为开阔的平坦之地,地面上留有少许脚印,姑且为前几日阴雨天的缘故。南宫焱蹲下仔细查看,发觉除了印迹朝向规整,大小亦是相差无几。

    “奇怪,这深山老林里何来的人迹?”南宫焱喃喃道。首先排除脚印为猎户的可能,数量之多起码有五人以上,且身量大体相近。

    南宫焱神情不惊,起身将安平护与身后,向他比了个“跟紧臣”的口型。在未确认对方是敌是友的前提下,万事都得小心为上。如此这般谨慎行走一段距离后,一个不起眼的山洞赫然现于他们眼前。经南宫焱多方查探后才确认山洞曾有人居住,至少三日之前还在此活动过,与脚印留下的时间相吻合。

    太阳已落山,气温下降的厉害,突然发现的山洞恰好解燃眉之急,二人可暂居山洞过夜。南宫焱在附近捡拾些柴火,又在拐角处寻得清泉。

    尽管一路危险重重,但大体还是幸运的。

    戚俊被落下后,又在山中竭力搜寻了将近一个多时辰,祈愿郡王与将军能够当即脱险。莫桑荻随后也策马追上戚俊,这让莫弘吉气得直瞪眼,她迫不得已只得跟上二哥。

    莫桑荻盯着前方正焦急寻人的戚俊,怨愤道:“莫弘吉,你究竟想做什么?”

    莫弘吉见她二哥真的怒火中烧,又瞥见他拿马鞭的手正微微颤抖,当下即有点泄气,语气放软道:“二哥!我发誓,仅是和郡王开个小玩笑而已,未料姚国的马过于顽劣,经不住吓。”

    “你总是满嘴歪理邪说,赶紧祈祷郡王和南宫焱平安无事,不然你那愚蠢的行为不单让两国谈和失利还将祸及整个北荒。”

    “够了!二哥说话便有理有据,两国和平为何拿自己亲妹妹的终身幸福换取,你们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莫弘吉憋着一肚子的委屈,终究是爆发了。

    “你……”莫桑荻扬起手里的马鞭,打算挥向三妹时,余光瞅见远处的戚俊正往他们的方向赶来。

    莫桑荻立即回神,抽回手驾马拦住戚俊的路,喊道:“戚公子往何处去?”

    一旁的莫弘吉也擦干眼泪,恢复戒备之势。

    两尊“大佛”相拦,戚俊属实焦灼万分,自知面前的两人定不安好心。

    “郡王与将军下落不明,戚某自然是回去禀明帝君。倘使他二人出了什么事,也绝非北荒能担得起的,望二位赶紧让路。”

    “戚公子,此事我兄妹二人确有责任,我们会陪你一同搜寻。再者有南宫焱在,郡王必然平安无恙。”

    “不行,天气严寒,多耽误一刻危险便多一分。戚某还是先回营差些人出来寻找更为妥当。” 戚俊态度分明,执意让他二人让路。

    莫桑荻假意给戚俊让路,背地里使眼色暗示莫弘吉。接收到指令的莫弘吉下手果断,一掌直劈戚俊的后颈,戚俊眼前一黑顿时没了神识。

    “对不住了,戚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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