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和华安排一条大鱼吞了约拿。

    我站在船上冷眼旁观。

    “你会遭到报应的。”

    “我从来没伤害过你。”

    “那你说啊，你到底是谁？你不是以色列的先知！”

    在鱼腹里的人沉默了。

    大鱼带着约拿沉没，海面重归平静。

    楼下的绿化有一块约为1.5x1.5大小的土质呈现比周围的土壤更松软的迹象。

    “姑娘，你站在这里这么入迷在看什么？”

    “阿姨，你看，这块土是不是被翻新过了？”

    “这有啥的，可能谁家小孩挖着玩的。多脏啊这。谁知道有没有人往这儿撒过尿、拉过屎，也就小孩爱玩，不然谁没事碰它啊？”

    “对啊。谁没事碰它。”

    于是光天化日之下，我徒手扒开了那团松软的土，果然有所得。

    围观人群在随着我的动作时间增长而扩大，他们渐渐从劝阻变成了惊奇，但我恐怕会让他们失望。

    一只沉重的红木箱子被拎了出来。

    一股控制不住的恶臭味使得每个人的神情变得凝重。

    “这几天怪不得我一路过这里就隐约闻到臭味。里面装着的不会是……”

    “你看这么小的箱子，我看是狗还差不多。谁家主人舍不得火化也不能埋在这里吧？也太没公德心了。”

    ……

    哨子般的尖叫声，皮鞋摩擦水泥地面的响声，男人高声报警的喧闹声，警笛渐进的声音。

    然后，万籁俱寂。

    “金女士，您目前是警方的重点关注对象。您与被害人是恋人关系，但是自从他失踪以来，我们并未找到您的报警记录，您甚至表现得一如往常。经调查反映，您近日与一金发陌生男子突然交往密切，请问他是您的什么人。”

    赵思诚往往淹没在人海里，他是一个摔跤都会把惊呼声咽回去的人。

    他在南方的农村里长大，江南风水养的是城里人，而他皮肤黄腊腊的。刚进市里读书那会儿，不敢主动说话。虽然没人有空欺负他，但也没人有空和一个呆子交朋友。这两件事都掉分。

    他说，高中的时候，尽管口音还冒着洗不掉的土气，但终于不是那个毕业合照里一眼就能被发现的人了。是谁都没关系，只要不再是他就好。

    所以审问人员举在我面前的照片才是赵思诚该长成的样子，温和又平凡。

    我忍不住伸手去抓住这张陌生的脸。

    他让我莫名地想要流泪。

    可是赵思诚明明一直都是同一张脸啊！为什么这个包着桂花创可贴的人、这个实实在在被杀害的人不是我记忆中的那张脸，为什么他们都说他是我相恋四年的男友，都说他是赵思诚。

    我的灵魂感到了钝痛，好像要把人变成另一种东西一样的痛感。我想不明白，这所有一切我都想不明白。

    冥冥之中，我在被一种无法解释的外力牵着走向一种可怕的未知。

    他是谁？他又是谁？那我又是我吗？

    “我不知道……”

    对面又举起了一张照片。

    “金女士，这是我们在现场找到的一本笔记，然而上面所使用的文字符号并不属于现存的任何符号系统，除了个别的英文字母可以辨认以外，我们无法破解。我们高度怀疑这是一种被特殊加工的文字，以保证只有掌握解码规则的人才能进行交流特殊信息。您能对此做出任何解释吗？”

    “我从没有进行过任何关于特殊字符系统的学习，可能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眯起眼睛试图去仔细辨别出什么来，对方见此便把照片递了过来。

    PlanZero实验……观察……日志

    By Jonah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