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乱局之心

    阿里斯心急如焚地赶往老夫人的房间。此时,罗克珊也正在那里,为里卡尔的平安归来祈祷。
    “大公妃殿下,您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这么晚了,发生什么事了……”
    时间紧迫,阿里斯来不及解释,她一把抓住埃莉诺和罗克珊的手,两人见状,也不再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要去…… 去找大公殿下。”
    阿里斯的眼神坚定无比。
    “不,我必须去。”
    她无法解释这种感觉,但她心中有一个强烈的直觉,她必须立刻见到里卡尔。她必须在他被黑色龙血石的邪恶意志彻底吞噬之前,阻止他。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我…… 我不想后悔。”
    没有什么比后悔更痛苦了。就连那个无情的龙血石,都会因为人类的悔恨而让时间倒流。
    “我不会放弃任何希望。”
    如果这场战争的结局是悲剧,如果阿里斯因此而后悔,那么龙血石或许会再次让时间倒流。但这不是阿里斯想要的答案,也不是她的愿望。她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和这个让她体会到爱与温暖的男人,共度余生。
    “我……”
    阿里斯心中百感交集,难以言喻。即使她的直觉是错的,她也必须去。如果不去,她一定会后悔。
    “去吧。”
    埃莉诺语气坚定地说道。她第一次对阿里斯直呼其名,她的脸上,充满了坚毅的神色。
    “你们两个,一定要平安回来。”
    阿里斯看着埃莉诺的眼睛,郑重地点了点头。她简单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跑出了房间。埃莉诺长长地叹了口气。
    “母亲。”
    罗克珊握住埃莉诺的手。
    “您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阻止她?为什么不告诉她,这样做太危险了?”
    埃莉诺一眼就看穿了女儿的心思。
    “大公妃,一定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我曾经见过那样的眼神。在你的父亲继承龙血石的时候…… 在里卡尔走上同样道路的时候……”
    刚才,埃莉诺的眼神,就像是一个即将踏上不归路的人。
    “现在,你也一样。”
    罗克珊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
    “大公妃殿下说,她这样做,是为了不让自己后悔。那么,我也不想后悔。”
    埃莉诺也是阿尔贝图斯家族的女人。在那温柔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无比坚强的心。她一定能够理解罗克珊的心情。
    “就算战场很危险,但我也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罗克珊黑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母亲。
    “是你让我把里卡尔,交给大公妃殿下的。”
    “是的。”
    现在,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罗克珊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迫切,什么叫做焦躁不安。
    “对不起,母亲,我也要去。我无法在这里,安心地等待。我……”
    “你是为了德米特里吧。”
    埃莉诺语气肯定地说道。母亲的眼睛,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
    “是的。”
    罗克珊没有否认。
    “我知道,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但我…… 我也和大公妃殿下一样,与其后悔,不如现在就去。”
    埃莉诺叹了口气,松开了女儿的手。
    “那就快去吧,别让大公妃殿下等太久。”
    “母亲。”
    “快去。”
    埃莉诺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是老夫人,我有能力,也有权力,管理好大公府。就算你不在,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你留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
    罗克珊知道,埃莉诺是在用这种方式,逼她离开。
    “谢谢您,母亲。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到时候,您再惩罚我吧。”
    埃莉诺转过身去。罗克珊咬了咬嘴唇,深深地向母亲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追赶阿里斯去了。
    “唉……”
    埃莉诺望着窗外,脸上写满了担忧,但她依然没有改变主意。
    “孩子们,终究要走自己的路。”
    对于已经成为上一代人的埃莉诺来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护着他们的背影。
    “但我们,也有我们能做的事情。”
    埃莉诺并没有打算,就这样坐以待毙。大贤者还在,她还有责任,管理好大公府。
    “你们,真是像极了你们的父亲。看来,我只能认输了。”
    埃莉诺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每个人,都在为了守护自己珍视的东西而战。
    ? ? ?
    两名女子,骑着黑风暴,在夜色中疾驰。
    “什么都别说,小心咬到舌头。”
    罗克珊将阿里斯扶上马背,然后紧紧地抓住缰绳。
    “走吧,黑风暴!”
    黑风暴发出一声嘶鸣,飞奔而出。大公府的骑士们,紧随其后,负责保护她们的安全。阿里斯被颠簸得几乎要摔下马背,但她还是紧紧地抓住马鞍。只要能够尽快赶到里卡尔身边,她什么都愿意忍受。
    “希望,我还来得及。”
    每当马蹄踏过崎岖不平的道路,阿里斯就会在心中默默祈祷。
    “里卡尔,无论发生什么事…… 我都要和你,一起面对。所以,再坚持一下,等我。”
    时间能不能倒流,已经不重要了。阿里斯想要的,就是现在,就是这唯一的生命。只有这个让她在今生遇到的里卡尔,只有他们相爱相守的点点滴滴,才是真正属于他们的故事。
    “我的生命,只有这一次。”
    他们相遇,相爱,然后,学会了如何去爱。每一个瞬间,都是那么珍贵,即使是那些痛苦的回忆,也是他们共同经历过的,无法抹去的。所以,这份爱,也只有一次。
    ? ? ?
    里卡尔并不知道,当他下令发射赤羽箭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为了他,而行动起来了。大贤者接受了阿里斯的请求,前往教皇厅;埃莉诺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故,坐镇大公府,向盟友求援。
    “快到了!”
    黑风暴拼尽全力,终于将两名女子,送到了战场附近。此时,战场上已经乱成一团,从山坡上望去,只能看到一片尘土飞扬。
    “但是……”
    阿里斯翻身下马,看着山下激烈的战斗,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敌我双方已经混战在一起,就连她这个不懂军事的人,都能看出,战况已经失控。
    “简直就是一团糟。”
    就连精通兵法的罗克珊,也感到无比震惊。出发前的计划,明明很周密,但现在,战场却混乱得如同蛮族之间的战斗,毫无章法可言。皇帝的军队,并没有按照预想的那样撤退,而大公国的军队,也放弃了原本整齐的阵型,如同野兽一般,疯狂地冲向敌阵。
    “这就是战争…… 真的…… 应该这样吗?”
    面对阿里斯的疑问,罗克珊摇了摇头。
    “大公妃殿下,您的预感是对的,出事了。按照计划,里卡尔应该率领黑骑士团,站在最前方…… 不,现在已经没有计划,没有阵型,只有一片混乱。”
    即使是不懂军事的阿里斯,也能看出,情况不对劲。而了解作战计划的罗克珊,反而更加慌张。所有的计划,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也就是说,战争,并没有按照计划进行?”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战争了…… 他们只是…… 在互相残杀。”
    听到罗克珊的回答,阿里斯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里卡尔,那个想要尽量减少伤亡,想要用阿尔贝图斯家族的正义,来审判皇帝的里卡尔,怎么会选择这种方式?
    “你是说,他们现在做的,不是战争,而是杀戮?”
    阿里斯知道,自己的问题很奇怪。但她实在无法从眼前的景象中,看到一丝一毫的正义和秩序。正如罗克珊所说,他们只是在互相残杀。
    “当然,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们大公国一定会赢。毕竟,我们的实力,远远超过对方。”
    罗克珊的脸色,也十分阴沉。
    “但是…… 用这种方式取得的胜利,真的算是胜利吗?”
    罗克珊的坦诚,让阿里斯深有同感。在这种情况下,大公国占据优势,就意味着里卡尔的军队,正在屠杀敌人。
    “里卡尔…… 他不会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至少,我认识的里卡尔,不会。”
    “我同意。黑骑士团,也一定被卷入了这场混战。他们,是懂得荣誉的骑士。”
    两人的目光相遇,虽然眼前的现实无比残酷,但她们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
    “大公女,为什么…… 战争会变成这样?”
    阿里斯没有逃避,她直面这残酷的现实。
    “因为,指挥官失去了理智。而那些跟随他的骑士们,也被他的气势所感染。”
    罗克珊没有否认。眼前的景象,已经说明了一切。
    “里卡尔,他失去了理智。”
    阿里斯脸色凝重地说道。但她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我们必须找到他。我必须…… 阻止他。”
    只有龙血石,才能让里卡尔失去理智。虽然阿里斯不知道该怎么做,但她知道,她不能放任不管。
    “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 阵型已经完全崩溃,根本不知道前线在哪里。更何况,以里卡尔的能力,他随时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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