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林杰捏了一小块豆腐，放进嘴里，“为什么比我上次吃的味道，淡了很多呢？”
“大哥，咱们回家再说！”
穆晓玲看见卤菜摊的那个老板，大背头站在农贸市场门口，四处的张望，赶忙拉着穆林杰小声的说道。
兄妹俩人有心事，一路上没怎么说话。
“回来了？我刚做好饭，赶紧过来吃！”
张清芳瞧见穆林杰和穆晓玲回来，忙招呼两人。
穆晓玲没有说话，走进厨房里面，拿出菜刀，把猪头肉切成块，捡了一块放进嘴里。她敢确定，确实是她家卤汁卤出来的。
“大嫂，你好好想想，你煮卤汁的时候，还有没有外人看见过？”
“没有啊？我一直是晚上关上门以后才煮卤汁的，除非谁有千里眼！”
“这就奇怪了，究竟是哪个地方出错了呢？”
就在穆晓玲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大门被人“吱”的一声推开。
“爹？”
“爹！”
张清芳和穆林杰看见来人，站起身迎上去。
“你们该忙啥忙啥，我坐一会就走。”张国栋推着车子走进院子。
“大爷！”
穆晓玲去西楼村驮过几次黄豆，和张国栋也算熟悉了，见到他过来，也热情的站起身打招呼。
“哎！玲子在家呢！听清芳说，你在市里办工厂了，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我哪有您说的那么好！工厂是一个有钱的大老板投资的，只是让我帮着管理！”
“人大老板为什么不找别人管理呢？不管咋说，还是证明你有能力！”
“你大嫂也托你的福了，要不然哪有现在的日子呦！”张国栋看了眼，比之前胖了不少的女儿，发自内心的感谢穆晓玲。
“大爷，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再说了，如果没有大嫂，卤货生意，我都不一定能干起来！”
“不居功，真是个好孩子！”
张国栋想起家里，闹得不可开交的儿子和儿媳，再看看穆晓玲，心里升起了浓浓的苦涩。
张清芳瞧着张国栋脸色不对，“爹，你是不是遇到啥不顺心的事了！”
“我？唉！”
张国栋走到院子里的石凳旁坐下，耷拉着脑袋，长长的叹了口气。
“爹，又没有外人，有啥事你就说！”
穆林杰跟着坐到张国栋身边，他很了解岳父，如果不是遇到实在为难的事，他不会轻易开口的。
“丽丽最近总和浩子吵架，我和你娘不知道啥原因，只能一个劲的批评浩子。昨天晚上浩子憋不住了，才告诉我们。”
“原来丽丽想跟你们学卤货手艺，也想做买卖！”
张清芳和穆林杰听完张国栋的话，都愣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接他的话。
“大爷，你见过大世面，懂的道理多！我们卖卤货之所以能赚钱，关键在于卤汁调的好，如果我们把卤汁秘方，随意的教给外人，岂不是砸自己的买卖了？”
穆晓玲虽然和张国栋没接触太长时间，但能看出，他是个懂道理的老人。
她将事情说清楚，张国栋绝对不会穆建德一样胡搅蛮缠的。
“不过，丽丽嫂子如果想来这里干活的话，我们随时欢迎，工资肯定不比外面给的少。”
张国栋听完穆晓玲话，抬起头神色讪讪的看了穆晓玲一眼，“玲子，大爷让你为难了。”
“大爷，我不为难，只要您别因为这件事，生我的气就行了！”
“爹，丽丽从什么时候，和浩子闹腾，要学我们的卤货手艺的？”
张清芳不知道怎的，突然想到了农贸市场刚开的卤菜店。
“好像是一个月以前，之后消停了一段时间，最近几天又开始了，闹腾的比之前更厉害！”
张国栋微眯着眼睛，细细的想了想。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我中间回去一趟，她就不闹腾了。”
“好像是！怎么了，清芳？”
张清芳圆睁着眼睛，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穆林杰，又看了看穆晓玲。
“说啊！”
张国栋脾气急，瞧见闺女吞吞吐吐的样子，忍不住站起身催促她。
“我上个月回老家的时候，钥匙丢了。回来以后，好像隔一天，瓷坛里的卤汁就会少一些。”
张国栋根本没听明白，张清芳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丢东西了？”
穆晓玲和穆林杰很清楚张清芳话里的含义。
“不对啊！即使有钥匙，你天天在家，人也进不来啊！”
穆晓玲思索了一会，又觉出不合理的地方。
“每天下午三点半，我都去前村育红班接虎子。你哥隔一天下午，出去收一趟黄豆！肯定是瞅准了我们都不在家的时候，偷的卤水。”
张清芳腿一软，失魂落魄的跌坐在身后的石凳上。
“丢东西的事和柳丽丽有关？”
张国栋嘴唇蠕动了好一会，终于张开。
“大爷，你别多想，大嫂只是猜测，还没有确定呢？”
“肯定是她，最近咱们回东楼村给婆婆办身后事，李月一整天都待在这里，她下不了手。所以没偷着卤汁又和浩子闹开了！”
张清芳手指用力的扣着石桌角，咬着嘴唇，声音颤抖着说道。在小姑子面前，她简直是没脸了，自己的娘家人过来偷了这么长时间的卤汁，她竟然没有察觉到。
“唉！家门不幸啊，我们老张家竟然出了贼！”
张国栋攥着拳头，用力的捶打着胸口，两条浓眉皱巴在一起，脸上堆满了痛苦的表情。
“大爷，你别激动。”
穆晓玲担心张国栋过于激动，身体受不了，小心的拍着他后背，舒缓着他的情绪。
“是啊！清芳，你别那么早下结论，万一我们想错了呢？”
“希望是我想错了吧！”
“我也不怕丢人，清芳，不行就报警吧！”张国栋抹了一把脸，大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