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恩人叫什么名字

    子柏听话动身,收好江应眠的书物,招呼玉竹搭了把手,弯着腰将他背起,飞速下了山。

    “这……他……”边月傻了眼,心中惊叹子柏的速度。

    梁晚余唇边挂着笑,轻声道,“嫂子莫怕,子柏是我父亲留给我暗卫,时常守在我身边,自己人,行事稳妥得很。”

    边月这才放下心来,瞧了眼子柏出来的方向,心有余悸,生怕那处还会钻出来几道黑影。

    救下江应眠,梁晚余心里踏实了不少,拉着边月紧忙下了山。

    才回城中,就听子柏说人醒了,正在济心堂里养着,二人又风风火火去了医馆。

    济心堂不大,却是老牌子,里头的老医师也让人放心。

    才进馆中,梁晚余就对上了一双凉薄的眸子。

    江应眠坐在竹床上,背靠着墙,冷冷盯着刚进门的女子,眼底尽是防备。

    他要出村赶考的时候,村里的婆子就同他说了,外头越漂亮的姑娘越是危险,保不准都是狐狸化的人型,不可信。

    眼前的这位姑娘,就生的极其好看,比画册子里的仙女还漂亮。

    像是狐狸化的。

    梁晚余只当他是人生地不熟,这才多有防备,上前几步,轻声道,“你身子可好些了?”

    江应眠没应声,只是点了点头,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医师说他只是吃错了东西,导致腹痛难忍,还有些高热,这才没撑住晕了过去。”子柏站在一旁,面上无语,“小的送他来的时候,一时没拿住他的箱笼,从里头掉了七八块发黑发绿的死面饼子出来。”

    江应眠俊脸一红,想要反驳,却又觉得难为情。

    那饼子是能吃的……

    “八成就是吃这个吃坏的,好悬没把人给吃死!”

    子柏撇了撇嘴,一股脑将桌上堆着的黑绿饼子全都扔了出去。

    恰巧外头有野狗路过,见有东西丢出去,小心翼翼的凑过去闻了闻,而后头也不回的走开。

    见状,江应眠臊红了脸,简直如坐针毡。

    梁晚余轻咳一声,压下唇角的笑意,柔声道,“医药费我出了,你跟着子柏,去我名下的酒坊里头暂住一些时日,吃喝就与那两个伙计一起,直到科考结束。”

    江应眠愣了瞬,右手攥紧了腰侧干瘪的荷包,眼底闪过一丝尴尬,“不…不必了……”

    梁晚余察觉到他的动作,轻声道,“我不收你银钱。”

    江应眠有些诧异的抬起头,喃喃道,“为……为何?我与姑娘素不相识……”

    梁晚余勾起唇角,低声道,“你就当我是发善心吧。”

    江应眠怔了半晌,旋即谨慎的摇摇头,“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闻言,子柏顿时不干了,皱眉呵斥道,“你都瘦成瘟鸡了,还要这穷骨气做什么?我们家小姐心善,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进京赶考的学子千千万,你可知道城南最便宜的通铺都要十五文一夜,那还是现搭出来的木棚子,挤不出空位来呢!”

    江应眠白了脸,攥着钱袋子不再开口。

    如今离科考还有半月,那些便宜的床铺就被挤满了,莫说连住半个多月,如今的他,就连十五文都掏不出来。

    等到子柏说完,梁晚余才慢悠悠的开口呵斥,“住口。”

    话落,梁晚余半垂着眼皮,瞧向江应眠,轻声道,“若是公子心有负担,大可等着考取了功名后,再将银钱还给我。”

    江应眠心中更是纳闷,不解的盯着她瞧,“姑娘怎就知道我一定会考取功名?”

    梁晚余唇边挂着笑,幽幽道,“我不知公子究竟能不能拿下功名,但我愿意相信公子的人品。”

    望着她的小脸,江应眠有些恍惚。

    村里婆子说的话……也不能全信。

    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会是黑心狐狸变得呢?

    “……好,我应下了。”江应眠重重点头,神情坚毅,“只要我考下功名,一定加倍报答姑娘,若我没笑到最后,也会在酒坊里头做活,弥补姑娘的损失。”

    梁晚余微微颔首,瞥了眼身侧的子柏,语气平平,“你将这位公子送到酒坊,安顿好了,再回府上来。”

    子柏应下,“是。”

    嘱咐完子柏,梁晚余朝着床上的江应眠礼貌的点了点头,而后转身出去,同站在门口的边月一起离开。

    瞧着她曼妙的背影,江应眠愣了许久,才恍然想起自己没问恩人的名字,赶忙看向一旁的子柏,“小兄弟,你家小姐叫什么名字?”

    子柏诧然,望向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耐人寻味。

    江应眠脸一红,开口替自己找补,“我只是……想记住恩人的名字。”

    子柏双手环臂,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低声道,“我主子名叫梁晚余,是镇国公府的二少夫人。”

    后头半句话,子柏语气加重了些。

    闻言,江应眠一愣,脸色肉眼可见变得苍白,轻轻应了一声。

    也对,那样明艳可人的姑娘,该有更合配的公子哥伴在身侧才对。

    江应眠自嘲的笑笑,眼底才亮起的光迅速黯淡下来。

    -

    京郊

    军营安置在这里,四周燃着火把,眼下夜深,将士们不再操练,有说有笑的围在一起喝酒吃肉。

    梁砚孤身一人坐在主帐,透过撩起的门帘,盯着外头走过的人影。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女儿托人带的话,微微皱起了眉头。

    在他手下练过的兵里竟出了细作……

    “这怎么可能?”梁砚拧紧眉头,面上闪过一丝茫然。

    营中多一半都是他和廖承刚亲手教出来的兵,都是共同作战的兄弟,哪里会出来细作一说?

    想到这,梁砚摇摇头,无奈失笑,喃喃自语道,“八成是晚晚这孩子太担心我了……”

    话音才落,帐子前突然冒出一个人影,吓了他一跳。

    梁砚猛地起身,下意识摸上腰侧的佩剑,紧皱的眉头在瞧见熟悉的那张俊脸后瞬间舒展,张口骂道,“好你个兔崽子,存心吓唬我是不是!”

    谢庭玉被骂的一愣,而后咧嘴笑笑,有些难为情的开口,“岳丈大人息怒,小婿有要事禀明,一时心急才没通传……”

    梁砚长叹一口气,气呼呼的坐下,大手一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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