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昌向陈永仁道歉后，目光转向霍文耀，脸上交织着复杂的情绪，认真地说：“阿耀，阿仁的事我承认是我错了，但派遣卧底潜入天赐集团，这件事我没有错，希望你能理解。”
    霍文耀冷笑回应：“陆警官，你在开玩笑吗？你要对付我，还指望我理解？是你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
    陆启昌面色一紧，回答：“好吧，算我说错话了。”
    霍文耀毫不客气地接着说：“你派卧底，那是你的职责，就算我知道，也不会生气，因为我们都很清楚，立场不同，我们之间的所谓友情，能有三分真实就算难得了。”
    “以后这种事情，你想做就去做，如果被我发现，那是你的事；如果没发现，那是我能力不足，与你无关。”
    “我今天来，只是要为阿仁讨回公道。”
    陆启昌和黄志诚的心都咯噔了一下，因为他们听出霍文耀的意思，刚才在楼下的一幕只是序幕，真正的较量还没开始。
    两人心中怒火中烧。刚才那两巴掌已经让黄志诚颜面扫地，他忍了下来，陆启昌也没追究，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没想到霍文耀还不满足，竟然得寸进尺。
    黄志诚瞪大眼睛，厉声问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霍文耀平静地说：“也没什么。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总之，你们怎么把阿仁赶出警校的，就怎么把他送回去！以后不准再安排他做卧底，不准故意针对他，让他堂堂正正地当警察，就这么简单！”
    “简单？你把这种要求叫做简单？”
    黄志诚几乎被气疯，嘲讽道：“不愧是尖东的猛虎，够威风，够狠辣！不过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警校不是你家开的，你想送他就送回去？”
    “如果你是想让我们去做，那就不是要求，而是请求，你今天来是谈判，但你在楼下那样，那是谈判的态度吗？”
    霍文耀面色如常，说道：“黄志诚，你真是个十足的蠢货。我都做到这一步了，你居然还以为我要和你谈判？我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这是要求，更是命令，你们不会以为自己还有选择吧？”
    陆启昌和黄志诚脸色大变，惊疑不定地看着霍文耀。霍文耀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既然他敢这么说，那他肯定有十足的把握，手里肯定握着他们的把柄。
    那个把柄非同小可，非常致命！
    致命到无论霍文耀提出什么要求，他们都必须答应。
    连陈永仁也一脸惊讶。（王了赵）这么自信，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难道耀哥还有别的布局？
    没有啊，他们就是直接过来的，耀哥哪有时间、精力去布置什么？
    黄志诚心中疑惑，强装镇定地说：“霍文耀，少故弄玄虚，我不信你真有让我们妥协的底牌，别藏着掖着，直说吧！”
    “蠢货！”霍文耀连看都没看黄志诚一眼。
    黄志诚大怒。
    “阿黄！”
    陆启昌挥手拦住黄志诚，沉声道：“从现在开始，我来和阿耀谈！我和阿耀没谈完之前，你不准插嘴，如果你忍不住，就出去，明白了吗？”
    黄志诚闷声回答：“明白。”
    霍文耀则说：“阿仁，你先下楼，去找占米、天虹他们汇合。接下来的事情，你不适合听。”
    “好的。”
    陈永仁应了一声，没有犹豫，转身离开。
    等陈永仁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霍文耀、陆启昌和黄志诚三人。
    陆启昌拿出一支烟，略显烦躁地抽起来，看向霍文耀说：“阿耀，知道你习惯抽红万，就不给你发烟了。你的底牌是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急什么，时间多的是。”霍文耀神色平静，说道，“谈我的底牌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
    陆启昌说：“你问吧。”
    霍文耀问：“你们知道阿仁和我的关系，既然如此，你怎么还敢派阿仁到我身边做卧底？不觉得这个做法很愚蠢吗？”
    陆启昌苦笑一下，回答：“如果有别的选择，我绝不会选阿仁，但大佬你把天赐经营得固若金汤，加入条件那么苛刻，据说每个成员都要经过你审查，我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当然有办法，从天赐无法找到突破口，那就从杂志社、假冒商品入手，先做白领，再进入天赐，只是需要多花几年时间罢了。
    只要想做，怎么可能没有办法？
    霍文耀淡然一笑，没接话，办法是有，但他不会教。
    陆启昌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叹道：“人和人是不同的，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但这个难题在你阿耀眼中根本不是问题，如果你真当警察，那该多好……”
    “算了，不说这些，没意义。其实我是在赌博，赌阿仁足够聪明。”
    “很遗憾，我赌输了。事实上，从一开始就我知道只有三成的把握，甚至可能只有一成，这样的结果在我预料之中，我并不感到惊讶。”
    霍文耀脸色变冷，问道：“一成的把握你也赌？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赌输阿仁会是什么下场？”
    陆启昌摇头道：“你不会对他怎么样，至少不会杀他，毕竟你们是兄弟。”
    霍文耀冷笑：“背叛的兄弟还是兄弟吗？如果我放过他，我的手下会怎么想？他们会服从吗？陆警官，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天真！”
    “不对！”
    “你不是天真，你只是没说实话，你知道结果会是什么，只是不愿意承认。”
    陆启昌沉默下来，不停地抽烟。
    很快。
    那支烟已经抽了一半。
    陆启昌眼中闪过一丝哀伤，摇摇头，缓缓地说：“做卧底就是这样，怎么可能没有风险？恰恰相反，做卧底本身就是最危险的工作。
    “从接受任务开始，就要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不只是做卧底，我们当警察的也是如此。”
    霍文耀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说：“看来，你还认为卧底的命也是命。”
    陆启昌被霍文耀问得心烦意乱，烦躁地说：“卧底的命当然是命！他们不仅是卧底，更是我们的伙伴！我会尽我所能去保护，能做的我一定做。”
    “你说这些是要教训我吗？如果是，那你有没有想过，只要还有选择，谁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