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抽丝剥茧

    京都庆安坊。
    萧玲琅提出搬出去住又一次被拓跋晋拒绝后,着实不理解的看着他。
    为什么呀?他不是讨厌和常琲有关的东西吗?
    拓跋晋大言不惭的道:“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了,再说孤也该瞧瞧自谕月儿兄长的大舅哥,给他当面道个谢,照顾月儿这么长时间。”
    萧玲琅顿了顿,头抵着他的胸膛。
    他可真好意思说。
    常琲险些命丧他手,见他,两人确定不拔刀相峙。
    还有他的脾气,真的能忍着,萧玲琅十分怀疑。
    头顶的视线灼热而炽烈,她悄悄摸摸的拉开距离,掀起眼帘偷瞄了下,果不其然看到他勾着坏笑盯着她,眼里挂着意味深长的打量。
    讪讪地扯唇回了个尴尬的笑,萧玲琅有意想避开他接下来可能要说的话,还没起身,双手就被人死死按住,控制在怀。
    拓跋晋拖着低沉的声线,视线锁着怀里想要逃避的小姑娘,悠悠的说道:“月儿,大舅哥应当对你提过,孤做过一件不算错的错事吧。”
    不算错的错事?
    萧玲琅眼睫扇了扇,和男人如潭的眸子对视上。
    “孤当初并不知他占了孤的位置,只是偶然得知这人将来会对漠北造成一定的损失,孤是君主,自然要为孤的臣民考虑,孤动手没错。”
    拓跋晋低头对小姑娘的唇啄了下,见她神情变化不大,揉着她的脑袋,黏糊着继续说:“孤说认为它错,是因为,若孤当初确保他死透了,月儿就不会失去爹爹。”
    之后,是许久的静寂。
    两人的视线交织着,男人的视线更加霸道,纠缠着想躲避的人,逼她给他一个态度。
    “月儿莫不是还想给他开解?在心底怨孤吧?”
    男人语调下沉,眯起眼睛,滚烫的呼吸喷薄贴在她颈侧。
    萧玲琅痒的往一旁躲缩了下。
    抬眸却见他眸深如墨。
    唇瓣翕动,她轻声道:“妾没为他开解,妾在想一件事。”
    “想什么?”拓跋晋捏着她的下巴,视线落在她的面上,半点也挪不开。
    萧玲琅不知该从何说起,黛眉蹙在一起,“狼主,你是因为听常琲所说,见了妾后,觉得妾的姿色入眼,才要妾的吗?”
    男人嗤笑,粗粝的指腹摩擦过她的脸颊后,笑声带着宠溺,“月儿还真让孤意外。”
    萧玲琅脸红了红,她又不是故意夸自己的。
    “怎么想起问这个?孤在和你说你对常琲上心的事。”拓跋晋掐了掐小姑娘腰间软肉,将她岔开的话题拉回来,今日势必要听到满意的答案。
    “妾没有为他开解,妾就是……就是……”她歪了歪头,如今他主动提起一些事,让她想到一些遗落在角落里的事。
    在去漠北的路上,他曾对她说过一段话,说“她”骗他,他称呼那个她为“萧明月”,而那时她听不懂漠北话,后来她说起自己字,他很震惊,但此后便一直称呼她为月儿,很是熟稔。
    脑海里盘旋出一个念头,萧玲琅望着眼前人,如鲠在喉,常琲曾在信中说他拿走了了她们的定情信物,算着时间,若是他要因常琲的话而起了歹心,那时间路程都不对。
    那要是如他所说起先杀常琲是为绝后患,那么她?是意外。
    他是不是透过她的脸,在念着另一个人,一个相貌相同,脾性和她不同,又有点相似的人,她最喜欢吃栗子糕,那人不喜,所以初见她吃栗子糕时,他很意外,一瞬间的失神。
    有些东西,一旦有了猜忌,就能拨云见雾,发现很多问题。
    他对她熟悉中又透着陌生,萧玲琅忽地又想起一件事,他曾说过他们是三岁之差,而她是小他四岁的。
    从一开始,他就提过另一个人,萧玲琅抚着肚子,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幸好,她不喜欢他。
    要不然,要委屈死。
    至于常琲哥哥,萧玲琅眼神黯了黯,非君之罪,但因君之故。
    “妾就是不知该怎么办,狼主我们搬走吧,我不想见到他了,那些事情我都知晓了。”她轻轻地说道。
    “等生下孩子,狼主带妾回漠北吧,妾见了娘亲安心了。”
    “你不惩罚惩罚他,他可是祸害萧家的罪魁祸首。”拓跋晋非常不满,灭门的仇,她就这样撒手跟他回漠北,就这么在乎常琲吗!
    萧玲琅低头望着自己的肚子,“妾的这个孩子来的极其不易,一路上曲折不断,妾很爱它。”
    她抬起头,眼睛闪着温暖的笑,“狼主,爹爹他们会理解妾的。”
    拓跋晋枕着手,视线投向小姑娘的纤手,“你和它才几个月,又没见过,就爱它?它的父王呢?”
    长指勾着小姑娘的腰封,又耍过她系在腰间的流苏,淡声似漫不经心的问:“月儿爱它的父王吗?”
    他的“月儿”应当是爱他的吧,要不然他怎么容忍她呢。
    “月儿爱的。”
    拓跋晋轻嗤,赏了小姑娘一个脑袋蹦子。
    “别光说,要做出来。”
    萧玲琅:“……”
    猝不及防,她默了默,挣开他的手,将手从他那凶兽处解救出来,转身,离他远远的。
    拓跋晋哼笑两声,看她确实不给,无奈的阖上眸,掀过被子盖在身上。
    时隔一日,萧玲琅正埋头做着宝宝的百家被,忽地被风风火火闯进来的男人吓了一跳。
    看他黑着脸,手还握成拳头,脖子气到青筋暴起的样子,萧玲琅怕的瑟瑟发抖,不知是谁惹了他,还将他惹成这个样子,即使怕被殃及,但若她没有表示的话,殃及的结局就是既定。
    一旁的杨青宛在拓跋晋进来时凝了下眉,伸手欲去阻止萧玲琅,怕拓跋晋怒极伤到了孩子。
    “狼主这是怎么了?”
    萧玲琅柔柔的贴过去问。
    拓跋晋滔天的怒火被小姑娘的糯声给浇灭一些,听到她问他怎么了时,明知与她无关,还是黏糊的捻酸道:“搬家,立即般,要不然总有耗子来惦记着孤的猫,还指着孤鼻子骂。”
    他阴恻恻的勾嘴,“那夜卸了胳膊的教训还不够痛,孤这次非让他疼得去阎罗殿打滚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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